是的,老師的離世,是我人生最大的分界點。
他的一輩子時刻警醒著我,一昧的心軟,長存的悲憫心,與生俱來的善良,都是悲催命運的桎梏!向上圖強之路的絆腳石!飛黃騰達的致命缺陷.......
從此以后,沒有人可以阻擋我逆風飛揚,因為我心底的那頭惡魔,已然蘇醒........
甜甜站在窗戶那里瘋狂的哭喊著,聽到動靜的護士們已經倉皇一片,各種求救聲,奔走相告聲,像極一首樂章雜亂的演奏著,似乎在慶祝,似乎在哀嘆,一個善良的人,終歸是被逼成了惡魔.........
譚穎傻嗎?當然傻!
如果非要把她的傻歸咎于老師,那是不對的!她其實只是單純,在老師的言傳身教下的善良單純,突然之間,老師因為猥褻她的同學出事。等同于她十八年的信仰崩塌,偶像破滅。
單純的她開始生活在譏諷,嘲笑甚至謾罵之中,她有足夠的理由叛逆,甚至瘋狂。因為只要叛逆發瘋,才足以發泄她內心的無序,迷茫。極端的情緒的放縱,改變一個人的心智,輕而易舉!
而后因為師娘的去世,驚醒了她,但是老師還不清白。她依舊生活在譏諷,白眼,謾罵之中。
這樣的她渴望被理解,渴望被保護。
林曉剛那樣的混混,總是給人強悍的感覺,滿足了保護她的欲望需求。
女人天生是弱者,慕強的基因從未消失。當年的混混,哪怕是現在的混混,身邊從不缺美女的原因,正是在此。
所以哪怕上了大學,哪怕曾經對她始亂終棄,當他高大的身影一出現,幾句體己的話一說,她又一次淪陷。
關于過往無所謂對錯,糾結那些其實毫無意義。老師的離去,已經讓我跟她徹底的割舍。
她過得好不好,跟我無關。
我相信她跳下去的那一刻,是真的絕望了。她聰明,漂亮!曾經我們那里的三朵金花,王婷或者林婉,過得比她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她正如她所說,唯一的房子沒了,父親去世了,弟弟坐牢了,到最后還要來哀求她曾經的丈夫來救她。本來就迷茫不安的她,想起自己這一輩子的遇人不淑,怎不傷感,怎么不絕望呢?
我理解她,但是不代表我會救她!
我冷冷的看著眼前的一切,看著甜甜甚至帶點怨恨的小眼神。我都不為所動!
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就是這樣.........
忙碌了好一陣子,護士告訴我,譚穎并沒有什么大礙,只是摔在外面的綠化帶上,有一些小擦傷罷了。
她相信她是絕望的!可是我又懷疑她是故意的。
如果她真的絕望,一心求死。那么這件事就算了結了。因為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還會怕傾家蕩產坐牢?
我想,她不會再讓甜甜來求我的。
喧鬧之后的病房,變得寧靜無比。空蕩蕩的毫無生氣。
人生的每一次抉擇都會把我們帶到不同的世界,不到終點,誰也不知道對錯。
我們只能從歷史人物傳記,從身邊的人的遭遇中,總結一些規律,并且愿意相信它,再貫徹執行。
我的仇恨需要消弭,我的野心需要舞臺!就這兩個理由,足夠說服我冷血無情這一回........
王婷走了進來,還是那么貌美如花,知性優雅!
一路進來還一路拍著胸口,“嚇死我了,我剛走到樓下,那個女的就跳了下來,剛好落在我身邊的綠化帶上,差點砸著我了!”
我故作輕松的問,“摔得嚴重嗎?”
“沒什么大礙,就是臉上有些擦傷!就這么兩三米高,下面又是花叢。我聽說是從你房間里跳下去的?誰?”
我深吸了一口氣,“譚穎!”
“譚穎?我認識嗎?”
“我們高中的語文老師的女兒!”
“譚老師的女兒.......”王婷又是一聲驚呼,“你妻子嗎?”
譚老師的事情鬧得很大,王婷跟我是同學,她當然知道。只是沒有想到她還知道譚穎后來嫁給了我。
我搖搖頭,“已經離婚一年多了!”
王婷面色凝重,“不好意思啊!你早就退出了同學群。好多消息我也不是很及時!抱歉!”
我笑笑,“沒事!”
她有些好奇,“她為什么要跳樓啊?”
我微笑著看著她,不摻雜任何表情。看得她似乎有些窘迫,“你看看我這人,好奇心重!是我不好!再次抱歉!”
她笑瞇瞇的走到我的病床前,拿起一個橘子,“我給你剝個橘子,算是賠禮道歉啊!”
我沒有說什么。
她就這么坐在我旁邊,特有的香氣襲人。白大褂下的曼妙似乎唾手可得,我倒是沒有多余的心思。她肯定有多余的心思。要不然不會這么殷勤!
我也不問。橘子遞到了嘴邊我就吃。
王婷看我吃得自如,欲言又止的道,“本來想求你幫個忙,現在出這事,我也不好意思開口了!”
我就知道愛她有所求,我很干脆的道,“別開口,開口我也幫不上忙!”
王婷埋怨的看著我,“你這個人真是的.......騙老同學有意思嗎?你看你住的病房,我們院長一天要過問三次次、親自來看了你兩次吧?還有啊,跟你一起住院的你那個朋友,我們省里的大人物來了一堆,四個保鏢守門,一點面子不給人家見都不見!就這背景,我那點小事,還不就是一句話的事?”
我并沒有接話。那是人家關珊珊的背景。跟我毫不相干。
王婷開始自說自話,“下個禮拜我們醫院有一批醫生要援邊兩年。我是其中一個!那個鬼地方海拔高,又偏遠一去就是兩年!我是真的不想起!你給我們院長說一聲唄?我們院長肯定會給你這個面子!”
我不由得皺眉,這真的是病急亂投醫了,“你都說了那些個大人物是來見我隔壁朋友的。我就是恰逢其會,沾個光而已,你們院長憑什么給我面子!”
王婷急了,嘟起紅唇,“我是真的不想去!我也是沒有辦法了!這樣好不好,一會我們院長來了,你就說一句!我求求你了!一場老同學又是老鄉,還是我媽的學生,你不會一句話的忙都不幫吧?”
關系確實匪淺!但是基本上也就僅限于十八歲之前了。
王婷似乎真的沒有辦法了,直接拿出了手機,撥出去了一個號碼,開口便喊,“媽!我上次跟你說的你那個學生方向,你還記得吧?人家現在牛了,我求他都不管用,你幫我說幾句唄.........”
說完,負氣的把手機遞給了我,我真的是好詫異。沒想到王婷直接把她媽都搬出來了。
畢竟是老師,當初也沒有對我有多惡劣!
我只能硬著頭皮接過了電話,“張老師你好........”
張老師在那邊語重心長,“方向啊,這個你們都是一個地方出去的,又是同學又都在花城,能幫就幫幫唄?”
我只能硬著頭皮解釋,“張老師啊,不是我不想幫!是學生混得差,沒有那個能力啊!”
“你看你這孩子,難道非要老師陪上這張老臉來求你?”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我還能說什么,只好含糊道,“張老師千萬別這樣!我就按照王婷說的去做,幫不上忙可別怪我!”
“好,好!謝謝你了!謝謝你了,我們家王婷一個女孩子在花城在那么大個醫院也不容易,沒事啊,你多幫襯幫襯!老師我謝謝你了啊........”
........
她后來的話語都是敘舊,我敷衍的聽完。把手機還給了王婷。
王婷一臉的鄙夷,“你這個家伙,早答應我不就完事了?非要出動我們家老太太!”
我搖搖頭,“你們院長一會來是吧?我該怎么說?”
“你就說我是你同學兼老鄉,你希望我當你的主治大夫就可以了!”
我笑著搖搖頭,不得不說她真的很聰明,并不是讓我直接提出來不去援邊,而是要成為我的主治大夫,傷筋動骨一百天,何況的肋骨。那么最起碼兩個月是不能離開的,援邊是下個禮拜的事情,這樣就有了沖突。我是向家安排進來的VIP,想必院長也搞不清楚我和向家到底是什么關系,但是向家有多么強大,王婷都看出來不一般,何況是院長。
我只是要求換個主治大夫這樣的小小要求,院長肯定會答應。
王婷的這個說法也可以堵住悠悠眾嘴,畢竟已經定下的名單,突然更換,總是要有個充分的理由的。
王婷這個說法,既給了院長合理的理由,又完美的達到了自己的目的。
所謂說話的藝術,大抵就是這樣的吧!
果真是能讀醫科大的腦子,到底是比我轉得快!
..........
甜甜又一次來了。瘦弱身影,噙著淚花的大眼睛,甚至帶點恐懼的看著我的時候。
我真的差點就心軟了。
我強忍著心頭的柔軟,就問了一句,“你媽媽讓你來的?”
甜甜不會撒謊,點點頭,“媽媽說她不想坐牢,媽媽跪在那里求我........”
說完,抑制不住的淚花,嘩嘩的開始流淌在她稚嫩的臉頰上........
她才十一歲,這哪里是她該承受的?????
該死的譚穎啊!你是在演戲啊?你知道這里是二樓,摔不死你是吧?
可是面對我可愛的天使,我又該如何拒絕呢?哪怕是解釋我的拒絕呢????
簡奕這個魔鬼,是算準了我對女兒的感情,確定了我一定會屈服嗎?
我沖著甜甜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甜甜乖巧的走了過來,依偎在我的懷里,哽咽的說,“爸爸,求求你了!媽媽說她不想活了,爸爸!我害怕,.,,,,,爸爸,你救救她吧.........”
我摟得她更緊了一些,“孩子啊!孩子..........”
忍不住鼻子一酸,愛她!她也愛我,愛她媽媽!
終歸是這糾纏不清的愛,讓我心軟了一些,實在是不忍心看到她這樣的難過,松開了她,輕輕的擦拭著她稚嫩臉頰上的眼淚,一字一句的交代著,“你去隔壁,找你珊珊姐姐!她能救你媽媽!”
甜甜抹了一把眼淚,“真的嗎?”
我看向他處,點點頭。
關珊珊對甜甜那是真的喜歡,每天盡心盡力的輔導功課不說,大部分時間都是和她睡一起的。那眼神里的喜愛是掩飾不住的。
如果甜甜求她,她一定會答應。她只要答應了,那么簡奕不敢不從。法人譚穎都不會有事的話,那么王家良這個股東也算是逃過一劫。這當然不是我想要看見的。
但是沒有辦法,我過不了我自己這一關,也過不了甜甜這一關。所以只能折衷,在她答應之后,我想我應該跟她聊聊。也許也可以跟她折衷下。
甜甜擦干了眼淚,“姍姍姐就在隔壁嗎?”
“是的!”
甜甜迫不及待的就往外沖去。
我嘆了一口氣。怔怔的發著癔癥。
沒過兩分鐘,甜甜進入折返了,滿臉的失望,“護士阿姨說,姍姍姐早就出院了!”
我說怎么好幾天沒見她,原來早就出院了,可是出院了,怎么也不跟我說一聲呢?
我想了想,拿起了電話,撥了過去,卻提示關機。
我失望的看著甜甜,“她關機了!”
甜甜也失望的看著我,“那怎么辦?”
我嘆了一口氣,似乎如釋重負,“那就只能等了!等你姍姍姐給我聯系了,我告訴她這件事!”
甜甜稚嫩的臉頰又是滿滿的憂傷,“有個簡阿姨告訴我,爸爸要是不答應條件,警察叔叔一會就要帶走媽媽!爸爸.........”
滿臉希冀的跑向我,“爸爸,媽媽不可以坐牢的!她害怕........”
因為關珊珊聯系不上,還有些慶幸的我,再度被甜甜逼宮,瞬間又有些不淡定,只能慌亂的解釋,“別聽他們胡說,你自己想想你爸爸有什么能力!可以不讓你媽媽坐牢!再者說了,你媽媽如果真的犯法了,她就理應接受法律的懲罰!是不是?有錯要改,犯法要認,敢作敢當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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