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窈自認對江玄清算是了解,可他如今胡攪蠻纏的模樣,著實是她不熟悉的。
他的唇蹭在臉上,弄得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寧窈趕緊躲了躲,“江玄清。”
江玄清嗯了一聲,有問有答,“怎么了?”
寧窈抬手抵在他胸口上,也沒用多大的力氣,“別讓我討厭你。”
就這么一句話,江玄清停了所有的動作。
寧窈把辦公桌收拾好,站起身,“話我都說清楚了,你若想不明白就多想兩遍,現在這招對我沒用。”
江玄清也站直了身子,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手臂收緊,從后邊抱著她,“有沒有用,總要試過才知道。”
他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聲音軟軟,“這是我最后的招數了,沒別的辦法了,要不你就忍忍?”
挺氣人的一句話,但不知為何,他說的讓人想笑。
寧窈肩膀扭了一下,江玄清這次沒死皮賴臉,見她不愿意,也就松開了手臂。
他退后一步,“好了,不惹你了,時間不早,回吧。”
倆人從辦公室出去,剛把門鎖上,一轉身看到顧南晉進了校園。
天色黑了下來,他打著手電筒,一晃就看到辦公室門口站著的兩個人。
寧窈沒看清他的表情,但聽語氣很正常,“這么晚了還沒走?”
“備一下課。”寧窈說,“又寫了會教案,稍微微耽誤了點時間。”
顧南晉嗯了一聲,走過來,看了一眼江玄清,“江先生也在。”
江玄清沒說話,只手插兜朝著外邊走。
寧窈跟顧南晉走在后面,顧南晉說,“明天會有人過來查看路況,不出意外這兩天就要開始動工修路了。”
村子通外邊的路之前修過,不過就只是簡單的修平,而且好多年過去,路況早就不太行了。
寧窈點頭,“修路是個大工程,估計工期要好久。”
“可不就是。”顧南晉緩了口氣,“這條路長,預算也不低。”
說到這里,他抬眼看了一下走在前邊的江玄清,猶豫一下還是說,“江先生拉了投資進來,昨天已經到位了。”
寧窈愣了一下,也順勢看了一眼江玄清,想起他之前說的那句,到底是顧南晉有用還是他有用。
幾秒鐘后她把視線挪開,沒忍住,“幼稚。”
一起回了家,白曲肯定是沒做飯的,江玄清又跟著寧窈去了桑麻家。
桑麻都習慣了,在院子里看到三個人,馬上笑呵呵,“顧先生也進來吧,我今天飯菜做的多,在這吃吧。”
顧南晉有些猶豫,寧窈直接拉了一下他的袖子,“那就在這吃吧。”
江玄清沒看倆人,去洗了手,直接坐在飯桌旁。
小孩子作業都寫完了,見外面人多就回了自己房間,桑麻幫忙把飯菜布置好也回去了。
三個人坐在小廳里,只安靜吃飯,誰都不說話。
只等了一會,顧南晉給寧窈夾了一筷子菜,“吃肉,高原地區,不吃肉受不了。”
寧窈嗯了一聲,“好。”
江玄清夾了一塊也放過去,“是么,不吃肉受不了啊,那多吃點。”
他跟著一湊熱鬧,氣氛馬上就變了。
寧窈深呼吸一下,“我自己會夾,謝謝。”
“自己會啊。”江玄清哦了一聲,看向顧南晉,“聽到了?”
他表情淡淡,可嘲諷的意味明顯。
寧窈深呼吸兩口氣,轉頭看了一下顧南晉,帶了點無奈,也帶著一些安撫,“別理他。”
顧南晉對她笑了笑,似乎并沒有把江玄清的行為當回事。
等著一頓飯吃完,顧南晉幫忙收拾碗筷,江玄清也想動手。
寧窈趕緊制止,話只對著江玄清,“你可以走了,別添亂,還想摔幾個碗?”
江玄清抿著嘴往后退了退,“我就不信他會。”
顧南晉確實不擅長,但是他這人,不會的事不瞎出頭,只幫忙打掃了一下衛生。
寧窈洗好碗筷都收拾干凈,“好了,你也回吧,早點休息。”
對上顧南晉,她說話的語氣明顯溫和了許多。
江玄清聞言冷著臉,轉身從屋子里出去,關門的時候用了點力氣,砰的一聲。
桑麻趕緊從房間里出來,看樣子她剛剛都睡著了,“怎么了?怎么了?”
寧窈笑了笑,“沒事沒事,剛剛有風,把門帶上了。”
她送顧南晉出門,到大門口停下來,“阿晉,你也別繃得太緊,感覺你每天像陀螺一樣轉,時間長會吃不消的。”
來了快一個月,顧南晉瘦了好多,每次見面都覺得他處于一種很疲憊的狀態中。
顧南晉點點頭,“來之前只是想面子上做的好看點,來之后就想把所有事情都做周全,才不枉這么折騰一趟。”
寧窈猶豫了一下,還是在他胳膊上扶了扶,“身體重要,實在不行,寧可多花點錢,別把自己折騰出問題。”
顧南晉抬手揉了一下她的頭發,“好,我知道了。”
隨后他轉身離開,寧窈還在院門口,抱著胳膊,微微有些發呆。
結果還沒站幾秒鐘,隔壁院子里傳來了江玄清的聲音,“人都走了,還在那看什么?”
寧窈轉頭看過去,院墻不算高,只到江玄清胸口,借著月光和桑麻家窗戶透出來的燈光,能將他的身影看得清晰。
江玄清靠著兩家中間的那一面墻,“其實我挺好奇的,你們倆真的在一起了?”
寧窈眉頭皺起來,“不然呢,這還有假?”
江玄清看樣子也不確定,只是說,“我見過你愛人的樣子,所以,你真的確認你喜歡顧南晉?”
寧窈慶幸現在是黑天,夜色能遮住她面上掩不住的心虛,“你管那么多,不喜歡他,我能跟他在一起?我是那種會委屈自己的人?”
江玄清抿著嘴點了點頭,后面的聲音就低了,“說的也是。”
他又笑了一下,站直了身子,“不說了,再說下去該難受了,早點休息。”
說完他轉身進了白曲家里,也沒見開燈,直接沒了動靜。
寧窈回到房間,坐在床邊,好一會后突然抬手砸了一下床板。
這狗男人明顯就是在跟她演戲,擺著委屈兮兮的死出,故意想讓她心里不舒坦。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半晌才睡著,可睡的并不好,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
夢到的是離婚那天,她發燒進了醫院,趴在隋廷宸懷里哭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