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轉涼，安城刮起了風。
一連兩個星期，沒怎么見太陽。
祁俊彥抽空，去了趟寧城。
接到他的電話，封筱筱在戲服外面套了件大衣，小跑著出來。
“俊彥。”封筱筱遠遠的朝他揮手。
祁俊彥笑著點頭，這感覺，就好像以前，他每次等她下課一樣。
“冷不冷？”祁俊彥皺了皺眉，擔心她穿的太單薄。
封筱筱笑著點頭，“冷的，拍戲沒有辦法。這樣穿脫方便。”
祁俊彥心下一震。筱筱和以前，不一樣了。以前的筱筱，最怕吃苦了。
封筱筱跳舞，完全是因為興趣。她從來沒什么事業心，原本就等著畢業后嫁給祁俊彥，安心做祈太太。
可現在，筱筱能吃苦了。
祁俊彥回過神，“現在有時間嗎？”
“嗯。”封筱筱笑著點頭，“正準備吃午飯的。”
“那我帶你出去吃吧。”祁俊彥笑著說，“不遠，就在這附近。”
這附近沒什么好的餐廳，他們也不是為了吃飯，只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說話。
祁俊彥開車，離開片場。
到了餐廳，找了個包廂坐下。
封筱筱脫了外套，搓搓手，“還挺暖和的，這都開暖氣了。”
她里面穿著件旗袍，是戲服。封筱筱這樣的身材，穿著旗袍，更顯的玲瓏有致。
祁俊彥贊嘆，“你穿旗袍真好看。”
嗯。封筱筱抿嘴笑，“那還用說嗎？我穿什么不好看？”
“呵呵，是。”祁俊彥笑了，把餐單遞給她，“看看想吃什么？”
封筱筱結果餐單，低頭點菜。
“咦？”
封筱筱奇道，“這里有鵝肝，我好久沒吃了……嘖，不過，這里鵝肝，大概不正宗，不然，倒是可以點兩份嘗嘗哈。”
嗯？祁俊彥微怔，愣住了。
“怎么了？”
封筱筱疑惑。難道她說錯什么了嗎？
祁俊彥喝了口水，搖了搖頭，“沒。”
喔。封筱筱也沒有多問，繼續點菜，“鵝肝就算了，還是吃牛肉吧。”
“好。”祁俊彥溫和的點頭。
封筱筱嘀咕著，“不能光吃肉，我這兩天上火，有點便秘，得吃點素的。”
抬頭問祁俊彥，“西芹百合，好不好？”
祁俊彥又是一怔，但是，還是點了點頭。“好。”
“那就這樣。”封筱筱合上菜單，“甜品一會兒再點。”
說到甜品，她下意識的，腦子里閃過聶錚不能吃豌豆黃，因為對豌豆過敏。于是，脫口問了句。
“俊彥，你沒什么不吃的吧？”
這話一說出口，兩個人都有些尷尬。
他們曾經在一起四年，對于彼此的脾性、喜好，是最為熟悉的。可是，現在，封筱筱卻還需要通過詢問。
封筱筱張了張嘴：“……”
而后，她才猛地想起來。
“啊。”封筱筱很是慚愧，“那個……俊彥，你好像不吃西芹？”
可是，她剛才完全沒有記起。
嗯。祁俊彥笑了，笑容依舊很溫和。
“是。”
真是。封筱筱扶了扶額，懊惱不已，“剛才怎么不提醒我呢？”
說完，又覺得自己不講理——她應該記得才對。
靜默片刻。
封筱筱舔了舔唇縫，“俊彥，對不起。”
分開四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四年，短到祁俊彥一如當初，卻長到封筱筱已經過了另一段人生。
此刻，兩個人的心里，都是有想法的。
祁俊彥心頭苦澀，卻仍舊笑著。“沒關系，你還是想起來了。”
這就夠了。
嗯。封筱筱訕訕的點頭，心里不是滋味。
菜品送上來，祁俊彥端到封筱筱面前，看了看她：“筱筱，這次的資產包，我競標成功了。”
說起來，聶錚確實如他所說，沒有刻意為難他。
“真的嗎？”封筱筱一喜，她是真的為祁俊彥高興，“太好了！”
這段時間，祁俊彥為了這事，有多忙碌，她多少是了解的。
嗯。
祁俊彥點點頭，猶豫了片刻，說到。
“筱筱，你知道……聶錚要走了嗎？”
嗯？封筱筱猛地一怔，抬起頭來，什么？聶錚要走了，走去哪里？
看她這樣，就是不知道了。
祁俊彥輕嘆，“這是我推測的，我們這一次的資產包，就是聶錚的盛世旗下的。聶錚如果繼續留在安城，那么，這些資產包，他不應該交給別人做。”
畢竟，盛世有這樣的實力，由他們自己來做，將會獲得更大的利潤。
是……這樣嗎？
封筱筱有些失神，怔怔的點頭。扯個笑，“是嗎？這些事，我不懂的。”
“筱筱。”
祁俊彥微蹙了眉。
“我后來打聽過了，聶錚這次回來，就是為了收回他父親手中的盛世股份。現在，這個目的已經達到了。景城那邊，聶老爺子催的厲害，聶錚……要回去了。”
這件事，封筱筱是知道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當真來了——聶錚要走了。他沒告訴她，明明，他前幾天才來見過她，但是對這件事，卻只字未提。
聶錚怎么想的？
他就這么走了嗎？
封筱筱心上酸澀的厲害，可是，她又有什么資格？即使聶錚告訴她，也并沒有什么意義。難道，她還會跟他一起走嗎？這是不可能的。
既然如此，聶錚走了也好。
從此分隔兩個城市，他們就真的沒什么關系了。
但是，這心上空落落的一塊，好像整個人都沒力氣了……
祁俊彥送封筱筱回去，站在片場門口，“進去吧，天冷了，注意身體。”
嗯。封筱筱點點頭，裹緊大衣，小跑著回了片場。
補妝的時候，封筱筱翻著手機，一直低著頭。
姜淼在一旁看著笑，“筱筱姐，你等電話啊？”
嗯？封筱筱怔然，笑罵到：“胡說什么？我就隨便看看，挺長時間沒上微博了，看看熱鬧。”
這當然是個借口。
她很少上微博，微博上鍵盤俠太多，封筱筱才不會自己去找不痛快。
手機上，和聶錚最后的聯系，還是他上次來帶她去吃海鮮。她說讓他別來了。自那之后，聶錚便真的沒有再來過，連電話和信息，也都沒有。
封筱筱心亂如麻，想到祁俊彥的話——聶錚真的，要走了嗎？什么時候，會很快嗎？
這么想著，又覺得自己太奇怪了！
這些事，不該是她想的啊。人總是這樣復雜，但誰的人生能夠簡簡單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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