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錚看著母親，“媽，你是真的不知道嗎？聶鴻鑫干的那些事，如果他不承擔責任，那進去的就是我。”
葉婉蓉愣住：“……”
“聶鴻鑫是自作孽。”
聶錚皺著眉：“媽，你想過嗎？我做這些，為什么爺爺不攔著？聶鴻鑫說到底，還是他的兒子！那是因為，爺爺知道聶鴻鑫已經無藥可救了。”
他別開視線，不忍心看母親蒼白的臉色。
“如果繼續放任聶鴻鑫這樣下去，遲早會波及聶家。我做的，只不過是提前結束這一切。”
葉婉蓉拉住聶錚。
“阿錚，媽媽求求你，你不要折磨他，他也很苦……”
“媽。”聶錚握住母親的手，“如果聶鴻鑫想得開，我會讓回來，回來陪著你。”
盡管在聶錚看來，聶鴻鑫是不是回家，根本沒有任何意義，但是，對母親有意義，那就夠了。
果然，葉婉蓉一聽這話，整個人都僵住了。“這，這是真的？”
嗯。聶錚頷首，“媽，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不要多問。我不是聶鴻鑫，我是聶錚。”
“哦，哦。”
葉婉蓉聽了這話，神色卻突然有些奇怪。
聶錚微微蹙眉，是他的錯覺嗎？他剛才說，可以讓聶鴻鑫回到她身邊，但是，母親的反應卻不像是高興。
為什么？讓聶鴻鑫回家，明明是她一輩子的心愿。
也許，是高興過度了？
畢竟，這是母親盼了一輩子，卻始終沒有得到的東西。這一刻，愿望達成就在眼前，卻已經是半世韶華盡逝。
“媽。”
聶錚扶著葉婉蓉，“你還好吧？怎么臉色這么難看？”
“我沒事。”葉婉蓉搖著頭，眸光躲閃，“我……我上樓了，頭有點暈。”
“好。”
聶錚扶著葉婉蓉，送她上了樓。
之后，聶錚出了老宅。
上了車，吩咐廖清明：“安排一下，我要見聶鴻鑫。”
“是。”廖清明點點頭，“早就安排好了，想著聶先生回來一定要見他。”
嗯。聶錚頷首。廖清明這個人，雖然有時候看著嬉皮笑臉，還有點憨，但他辦事從來不含糊，不然，也不會跟著聶錚這么多年。
暮色漸沉，車子經過登記，開進大院。
不能有人陪同，只能聶錚一個人進去。
聶錚進去后，等了一會兒，里面的門才開開，聶鴻鑫被領了進來。
在看到聶錚的瞬間，聶鴻鑫笑了，拉開椅子坐下。
“聶先生，這么有空？”
聶錚皺著眉，“我不是來跟你耍嘴皮子的。”
“那你是來干什么的？”聶鴻鑫往后一靠，打了個哈欠。
他這一輩子，沒有受過什么罪，可以說是養尊處優到現在。這么乍被關進來，自然是吃不了苦。
不過短短幾天時間，感覺蒼老了很多，染過的白發，此刻也顯露了出來。
聶錚默了默，說到：“你老了。”
聶鴻鑫一怔，譏誚道：“不奇怪啊，你這個小孽種，人模狗樣的，長到這么大了，我還不老？”
這樣的話，聶錚聽得多了，倒是沒什么反應。
聶錚只是覺得奇怪，“你每次這樣罵我，難道不是連自己一起罵了？”
“哈哈，哈哈……”
聶鴻鑫大笑起來，“厲害，你在這方面，真是完美遺傳了你那個婊子媽！”
什么？
聶錚倏地站了起來，一把揪住了聶鴻鑫的衣領，目眥欲裂。
“嘴巴放干凈點！”
聶鴻鑫并不抗爭，一副任由他的模樣，“你能把我怎么樣？弄死我？行啊，來啊。”
聶錚咬牙，雙手微微顫抖，但是，偏偏他還的確不能把怎么樣。
聶錚只好放開，聶鴻鑫笑了，“看，你到底是不能把我怎么樣。哈哈……”
“答應我的條件，我會讓你平安出去。”
聶錚擰著眉，說明了來意。
“嗯？”聶鴻鑫瞇起眼，“我沒聽錯吧？還有這樣的好事？哼，肯定沒什么好心。”
面對這樣的父親，聶錚真是多待一刻都是煎熬。
“從這里出去后，你安心回家，回到母親身邊，這就是我的條件。”
嗯？那么一瞬，聶鴻鑫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話。
許久，誰都沒說話。
聶鴻鑫瞇著眼，“你認真的？”
聶錚蹙眉，頷首。“嗯。”
“呵……”聶鴻鑫淡笑著，“我不信你的話，讓葉婉蓉來見我，我要親口聽到她說。”
聶錚頓住，他在猶豫。
“嘁。”聶鴻鑫哂笑，“你猶豫什么？如果我答應你，回去我也是要見她的，在這里我還能把她吃了？”
聶錚想了想，“我得回去問問母親。”
“那我等著她。”聶鴻鑫這口吻，分明是已經肯定了，葉婉蓉和會來見他。
聶錚走的時候，記著聶鴻鑫那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總有種詭異的感覺。
可是，聶鴻鑫已經這樣了，他就算見了母親，又能掀起什么樣的風浪？
＊
封筱筱回到十里繁華，兩只魚兒好幾天沒見到媽媽，粘的不行。
祁俊彥來的時候，封筱筱正在地毯上和魚兒打鬧成一團，頭發都亂了。
沈明珠給他開的門，看見他也有些不好意思。“俊彥來了啊。”
畢竟之前，沈明珠是希望祁俊彥和封筱筱在一起的。
“筱筱。”祁俊彥好久沒來，這一次過來，看上去消瘦不少。
“俊彥。”
封筱筱心頭一跳，忙從地毯上起來，攏了攏頭發，交待大魚兒，“陪著小魚兒玩啊。”
“嗯。”大魚兒點點頭，抱起小魚兒。
封筱筱挽著頭發，朝著祁俊彥走來，“俊彥，我們去院子說吧。”
有些話，在家里說不方便。
“嗯，好。”祁俊彥點點頭。
這一次來，祁俊彥明顯感覺到，封筱筱和以往不同了。
“俊彥。”一出去，封筱筱就直言，“我和聶錚在一起了。”
聞言，祁俊彥一頓，面色瞬間蒼白。
封筱筱當然知道他難過，但她不能不說明白。“俊彥，忘了我吧，我們四年前就結束了，你真的不要再來了。”
之前話都說盡了，但這一次，封筱筱下的，是一劑猛藥。
祁俊彥不明白，也無法接受。
“不是，為什么聶錚可以，我卻不可以？”祁俊彥猛的握住封筱筱的手。
“筱筱，這才多長時間，你就和他……”
祁俊彥亂的很，“筱筱，你怎么就不能給我點時間？我會說服我爸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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