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男人三十 > 第2024章 隱疾
    不要說保安了,就是剛才如蘭在察覺到蔣玉佛的淚痕之后都不禁吃了一驚。

    因為在如蘭的記憶中蔣玉佛從小都不會哭,一方面是沒怎么挨過揍,另一方面也沒人敢欺負她。

    并且她本人也是個倔強而又意志堅強的人,長大以后更不用說了,說好聽點是女強人,說難聽點就是成了“男人婆”、“女漢子”。

    所以,要想見到蔣玉佛流眼淚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沒想到的是今天居然被自己的妹妹給說哭了。

    其實,蔣玉佛今天的眼淚來的非常復雜,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怎么聽了如蘭的話忽然心中一酸,眼淚就控制不住地出來了。

    這里面既有被揭了老底而惱羞成怒的成分,也有對往事不堪回首的辛酸,也包含對眼下艱難處境的感慨,同時還有一種無法述說的委屈和傷感。

    在這幾種復雜情感的作用下,難免在一瞬間表現出了軟弱的一面,以至于馬上就為自己在妹妹面前表現出的軟弱而感到羞恥,于是趁著如蘭還沒有注意到之前急匆匆逃跑了。

    你永遠也成不了她,你永遠也成不了她。

    在從后山回到別墅前院的小路上,蔣玉佛的腦子里一直回響著這句話。

    這里面的“她”自然指的是潘鳳,因為她自以為潘鳳把醫術傳給了如蘭,但把為人處世的哲學傳給了她,并且有朝一日將成為毛竹園的保護者。

    可今天如蘭的話似乎給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沒想到一向柔順懦弱的妹妹不僅拒絕了她的保護,而且儼然以毛竹園的主人自居,甚至還把她當成了仇人。

    這讓她憤憤不平,尤其是潘鳳臨終前給如蘭留下的話,更令她感到屈辱和傷心。

    直到現在,她算是真正意識到當年奶奶把她嫁給趙源實際上就是把她當成了犧牲品。

    并且表面上看是為了自己的父親而犧牲,可實際上卻是替自己的叔叔也就是如蘭的父親做了犧牲品。

    而如蘭呢,她后來居然喜歡上了一個有婦之夫,黑老大,并且被搞大肚子生下了妙蘭,毛竹園的臉面都差點丟盡了。

    可奶奶不但沒有懲罰她,反而處處維護她,替她遮遮掩掩,不僅生下了孩子,甚至還不惜暗中跟趙光波勾勾搭搭,連毛竹園的面子都不顧靠。

    而自己為了毛竹園的面子,為了毛竹園的將來委曲求全嫁給了趙源,可到頭來自己在奶奶和如蘭的眼里反倒成了小雞肚腸、暗中嫉妒妹妹的小人了,真真豈有此理。

    蔣玉佛一路上被氣憤沖昏了頭腦,心里把如蘭恨得要死,把父親和叔叔也罵了個遍,就差沒敢詛咒墳墓里的奶奶了。

    直到一陣山風吹來,四周的毛竹林萬頭攢動、嘩嘩不絕,一股涼意讓她不禁打了一個寒顫,似乎腦子也頓時清醒了不少。

    心里不禁把剛才如蘭的質問默念了一遍,其中最讓她心驚肉跳的那句就是“趙源喝多酒試圖強暴我,你當時就在樓下,難道你真的沒有聽見嗎?趙光波的死跟你沒一點關系嗎?”

    現在想起這句話還是讓她心驚肉跳,覺得雙腿一陣酸軟,于是癱坐在路邊一塊石頭上,呆呆地在凄涼的秋風中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

    電話是李新年打來的,因為他知道如蘭不太喜歡他不提前通知就貿然造訪毛竹園。

    不管怎么說,毛竹園、包括后山的研發中心在內起碼在名義上如蘭都是主人,所以,他在快到毛竹園的時候還是給如蘭打了一個電話,告訴自己馬上就到。

&n />     如蘭一聽是李新年來了,沒來由地一陣慌張,也不清楚為什么慌張,就像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似的。

    掛斷電話之后站在那里呆呆楞了一會兒,然后急忙跑進衛生間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又放水沖洗了馬桶,似乎擔心自己剛才的嘔吐有可能留下異味。

    最后經過再三猶豫之后拿起手機撥通了顧雪的手機號碼。

    “老旦突然來了,說是馬上到呢,你不是說這件事不想讓他知道嗎?你們還過不過來了?”電話接通之后如蘭說道。

    顧雪似乎也有點意外,疑惑道:“這家伙不是說要在黑天鵝清靜幾天嗎?怎么突然想起跑毛竹園去了?”

    如蘭遲疑道:“他說是找我有事,我也不知道究竟啥事,反正他馬上就到了。”

    顧雪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既然這樣,那我們再約時間吧。”

    如蘭遲疑道:“你不是說顧紅病了嗎?病可不能耽擱,我不明白,她來我這里看病又不是見不得人的事情,為啥怕被老旦知道呢?”

    顧雪嗔道:“哎呀,又不是真的生病了,不過是女人的事情,沒必要讓老旦知道。”

    如蘭抱怨道:“哎呀,既然要找我看病,還有什么事情不能跟我說?”頓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忙低聲道:“怎么?該不會又懷孕了吧?”

    顧雪一聽,罵道:“哎呀,死人,別亂說,好吧好吧,我就跟你說了,實際上她也想做那個縮陰理療術,只是不好意思,我做了不少思想工作她才同意來你這里,但必須保密。”

    如蘭一聽,沒來由先紅了臉,罵道:“哎呀,你這個死人,誰讓你告訴她我做這種手術的?不是警告你不要告訴任何人嗎?”

    顧雪嗔道:“紅紅又不是別人,她又不會說出去,再說現在醫院里也做這種手術,只不過要動刀子,紅紅也不好意思去醫院啊,所以,我就給她介紹你最新研究的理療手術。”

    如蘭呆呆楞了一會兒,疑惑道:“她有必要做這個嗎?”

    顧雪小聲道:“你不知道,當初生雙兒的時候李新年不許剖腹產,所以只好正常生下了孩子,產后沒休息多長時間就上班了,你想想,那個地方能不松垮嗎?

    反正老旦好像有意無意提到過這事,所以紅紅就有了心病,聽說我在你這里做了這種治療,并且效果很好,所以也動心了。”

    如蘭紅著臉罵道:“哎呀,你這個不要臉的,難道你找男人試過嗎?不然怎么知道效果很好。”

    顧雪干笑道:“當然試過,并且還是他親口說比以前更緊了呢。”

    如蘭罵道:“再沒見過你比更臉皮厚的人了。”

    顧雪笑道:“你臉皮薄的話也就不會賺這種錢了。”

    如蘭罵道:“狗嘴,你見我賺過誰的錢了?”

    顧雪笑道:“怎么?原來你研究這種治療方法難道是打算以后自己用嗎?”

    如蘭沒來由脹紅了臉,罵道:“放你娘的屁,誰研究了,這是我奶奶醫療筆記中記載的一個項目,跟我有啥關系?再知道牛不給你做了,得了好處還賣乖呢。”

    顧雪趕忙笑道:“哎呀,我這不是開玩笑嗎?既然老旦去了,毛竹園,恐怕一時半會兒不會走,干脆就另外約時間吧,我現在就給紅紅打電話。”

    掛斷電話,如蘭站在那里呆呆楞了好一陣,最后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都是為了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