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男人三十 > 第827章 話不投機
    朱天虎有點無奈地說道:“這是唯一的線索。”頓了一下,又說道:“但顧百里也是一條重大的線索。”

    范先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明白了,雖然你不是我的上司,但我在這里可以給你表個態,只要是牽扯到譚冰一家的案情,我不會跟余書記匯報。

    另外,我要澄清一點,我外甥已經跟余家燕離婚了,說實話,就算不離婚,余家燕也不會跟我外甥說實話。”

    說完,端起酒杯一干而盡,瞪著朱天虎說道:“既然你給我交了個底,那我也不瞞你,余家燕實際上曾經是戴山的情人,她那個兒子都不是我外甥的種。”

    朱天虎盯著范先河怔怔地說不出話來,良久才盯著他小聲道:“老范,你該不會是開玩笑吧。”

    范先河抽出一支煙點上,深深吸地吸了幾口,緩緩說道:“實不相瞞,當年我外甥和余家燕的婚姻確實帶有某種功利目的。

    但那時候我不過是一個派出所的副所長,壓根就不知道余家燕跟戴山有什么曖昧關系,只是,當時在吳中縣確實有些閑言碎語。

    那時候我外甥也沒有當真,我也沒有當真,可后來誰知道居然都是真的,甚至最后發現連那個兔崽子都不是我外甥的種。”

    朱天虎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不錯,我知道戴山當年在吳中縣確實很有影響力,據說吳中縣的人差不多把他當成了財神爺。”

    范先河擺擺手,說道:“老朱,你該不會懷疑余家燕也牽涉戴山或者萬振良的案子吧?”

    朱天虎遲疑道:“老范,我還真是第一次聽說余光的女兒跟戴山有曖昧關系,甚至還有私生子。”

    范先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但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們不管有什么關系,跟萬振良的案子肯定沒有牽扯,起碼時間對不上。”

    朱天虎沒有回應范先河的話,一臉疑惑道:“奇怪,難道這是巧合?怎么李新年偏偏就選中了余家燕做為合作伙伴呢?”

    范先河沒好氣地說道:“有什么奇怪的,李新年不是跟毛竹園也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嗎?”

    朱天虎舉起一只手,說道:“你等等,我先清理一下思路。”

    朱天虎接連喝了兩杯酒也沒有出聲,范先河問道:“你的思路清理出來沒有?”

    朱天虎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地一敦,說道:“資金。”

    范先河疑惑道:“什么資金?”

    朱天虎一拍桌子,說道:“萬振良騙走的二十個億到哪里去了?”

    范先河瞇著眼睛好一陣沒出聲,最后低聲道:“你認為都流入了李新年的公司?”

    朱天虎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老范,看來我們早就該互相交流一下了,鼓不敲不響,話不說不明。

    據我所知,李新年公司目前最大的股東有這么幾個,寧安市這邊是他家里的人,也就是戴山的老婆。

    接下來就是毛竹園,蔣如蘭的女兒就是大股東之一,另外還有秦潘鳳的徒弟秦川,而在吳中縣那邊則是余家燕,但余家燕可能只是一個總代表。”

    “看上去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范先河說道。

    朱天虎好像有點激動,站起身來踱了幾步,然后又坐了下來,說道:“你說的沒錯,在二十個億失蹤了這么多年之后,很有可通過李新年的公司洗白。”

    范先河疑惑道:“老朱,你未免有點夸大其詞吧,李新年在吳中縣的投資雖然頗具規模,可也沒有幾十個億啊。”

    朱天虎一擺手打斷了范先河,說道:“你是只知其一未知其二,萬振良騙貸的二十個億不可能都聚集在一起,畢竟這么多年過去了,有些錢早就成了合法的投資。

    但我心里有數,我認為這筆錢可以分為這么 分為這么幾塊,一是毛竹園的資產,這部分資產包括秦川的醫院,趙源的商業帝國。

    二是毛塘四合院的資產,當然,毛塘四合院表面上看沒有什么資產,但事實并非如此。

    據我們了解,省里面有一家金融租賃公司,注冊資金二十多個億,表面上看這是一家銀行主導的金融機構,但其中的股份結構非常復雜。

    而這家金融機構的負責人名叫鄧萍,你知道這個鄧萍是什么角色嗎?實際上她就是這家金融機構的負責人,但她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譚冰的表妹。”

    沒想到范先河淡淡地說道:“我對鄧萍并不陌生,實際上她曾經去過我們吳中縣。

    我之所以對她印象深刻倒不是她是什么金融機構的負責人,而是她的丈夫褚謀國是省委組織部的副部長。”

    頓了一下,小聲道:“據我所知,余光之所以能當上吳中縣的縣委書記恐怕跟褚謀忠有點關系,不過,我聽說年初鄧萍出了點事,已經不是那家金融機構的負責人了。”

    朱天虎盯著范先河注視了一會兒,說道:“這么說來,你也不是光埋頭拉車的人,現在應該明白我先前的擔心了吧,說白了,余光的這個縣委書記實際上就是譚冰活動的結果。”

    范先河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老朱,你總不可能把所有的人都拉進萬振良的爛泥潭吧?”

    朱天虎盯著范先河說道:“老范,前幾天我閑著沒事,看了幾本商業方面的書籍,你明白資本的力量嗎?

    資本可不僅僅是經濟領域的一個特有名詞,它還會影響到各個方面。

    公司只不過是其中的一種表現方式,實際上我認為萬振良騙走的二十個億不僅滲透了商界,而且也滲透了政界。”

    范先河好一陣沒出聲,最后端起酒杯說道:“老朱,我可沒有你這么高的理論水平,如果說破案,倒是有點經驗,可對商界和政界的事情就是門外漢了。”

    朱天虎盯著范先河問道:“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范先河說道:“真不懂。”

    朱天虎端起酒杯一口干掉了杯中酒,站起身來說道:“那就算我今天什么都沒說。”

    范先河急忙道:“老朱,你急什么?我們談的是案子,可不是官場,更不是資本。

    說實話,如果你懷疑李新年的資金來路不正的話,分分鐘就可以查清楚,至于趙源,恕我說句難聽話,就算我想查他,恐怕也沒有這個資格。

    我只不過是吳中縣公安局的一個小局長,縣委書記說的話敢不聽嗎?但我剛才已經說的很清楚,如果因為辦案需要,別說是縣委書記,就是老子娘也不會泄露半點。

    至于余光是怎么當上縣委書記的,鄧萍的金融租賃公司的資金來源,以及他丈夫有什么問題,說實話,這也不是你我能過問的事情。”

    朱天虎給范先河斟滿了一杯酒,自己也斟上一杯,說道:“老范,我知道你為人謹慎,否則也當不上這個局長,今天我的話就說到這里,明天祁局還好親自跟你談。”

    范先河笑道:“老朱,我這個人從來不搞兩面派,明天見了祁局我還是這句話,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圍之內,一定盡職盡責,但僅限于破案。”

    朱天虎說道:“但我們談的可不是單純的兇殺案。”

    范先河說道:“我覺得就是兇殺案,你不是說萬振良早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嗎?這是一個大膽的假設,起碼我回去之后要展開調查。”

    朱天虎盯著范先河半天沒出聲,最后一臉無奈地說道:“老范,早就沒有秘密了,戴山落網,焦友軍被殺,趙卓被抓,我估計明天就不會是秘密了,起碼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范先河一口干掉了杯中酒,一臉嚴肅地說道:“有可能,但絕對不會是從我這里泄露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