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蘭站起身來走到窗口掀起窗簾朝外面看看,說道:“既然雨下的這么大,就住下算了。”
李新年松了一口氣,笑道:“我可能跟穆澄園有緣呢,今后恐怕要經常在這里過夜了。”
吃晚飯的時候,如蘭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說道:“對了,聽說你家里發生了盜竊案?”
李新年驚訝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如蘭嗔道:“你別管我怎么知道,聽說被偷走了一件價值連城的手鐲,有沒有這事?”
李新年猜測如蘭應該是從秦川那里得到了這個消息,于是點點頭,說道:“確實有這事,已經報案了,公安局正在破案呢。”
如蘭盯著李新年狐疑道:“真沒想到你家里還藏著價值連城的手鐲。”
李新年說道:“說來你可能不信,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家里有這么一只手鐲,這只手鐲是我媽送給我女兒的。
說實話,如果不是我丈母娘找人做鑒定的話,連我媽自己都不知道這只手鐲這么值錢,可誰曾想到忽然就找不見了。”
如蘭疑惑道:“這么說是家財外露引來了盜賊?”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這件事很蹊蹺,目前我也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么事,只好等著警方破案了。”
如蘭楞了一會兒,說道:“如果那只手鐲真的這么值錢的話,那可真算得上是驚天大案了。”
妙蘭還是頭一次 聽說這件事,驚訝道:“哎呀,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怎么沒聽你說過?”
李新年敷衍道:“警方要求保密。”
“什么手鐲價值連城啊?”妙蘭又問道。
李新年拿出手機翻找了一會兒,然后遞給妙蘭說道:“你看看,就是這只手鐲。”
如蘭也好奇地湊過來看了一會兒,疑惑道:“怎么像是南紅啊。”
李新年搖搖頭,說道:“當初我媽也把這只手鐲當成了南紅,可鑒定過之后才知道是古玉,據說是慈禧太后戴過的。”
妙蘭吃驚道:“什么?慈禧太后的手鐲?這也太夸張了吧?”
李新年說道:“關于這只手鐲確實充滿了傳奇色彩。”
接著,李新年把這只手鐲的來歷以及當年吳中縣發生的案子以及他賣包子的爺爺碰了狗屎運的故事詳細說了一遍,聽的如蘭母女兩忘記了吃飯。
妙蘭驚嘆道:“一個億啊,如果不被偷走的話,你就不用擔心資金了。”
如蘭卻說道:“這么看來,這個案子恐怕不容易破,偷走手鐲的賊人應該不是普通的小蟊賊,否則怎么可能在現場不留下一點蛛絲馬跡?”
李新年憂郁道:“實際上我也沒有抱多大希望,這都好幾天過去了,警方那邊一點消息都沒有。”
“這下你媽非罵死你不可了。”如蘭說道。
李新年說道:“恰恰相反,我媽倒沒怎么糾結,她還安慰我想開點呢,只當家里從來沒有過這只手鐲。”
如蘭一臉驚異道:“哎吆,看不出來啊,老太太竟然如此大度,價值上億的手鐲就這么丟了?”
李新年知 新年知道如蘭應該從顧雪那里多少了解點母親的脾性,所以才會對母親的態度感到驚訝,于是解釋道:
“畢竟她一直都不清楚手鐲的真正價值,實際上直到現在她都不太相信這只手鐲值這么多錢,所以,她也認命了。”
妙蘭說道:“既然這只手鐲是孫殿英盜墓得來的,那就是贓物,你爺爺雖然是花錢買來的,可仍然是贓物。
嚴格說來這只手鐲也不能算是你家的東西,就算警方找回手鐲,恐怕也不一定會還給你,所以,你也沒必要患得患失了。”
李新年喝了一口酒,笑道:“怎么?難道你以為我會想不開嗎?我只是覺得有點對不起我媽罷了,畢竟,她珍藏了一輩子的東西到我手里幾天就丟了。
都說玉隨有緣人,這只手鐲到我手里就丟失,也只能說我跟這只手鐲無緣。
退一步來說,就算手鐲沒有丟失,我也不可能給女兒戴,也不可能拿出去賣,無非是當個物件鎖緊銀行的保險柜了事。”
如蘭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沒想到你竟然有這種氣量。”
妙蘭哼了一聲道:“什么氣量?反正手鐲也找不回來了,也只能自我安慰了。”
李新年擺擺手,說道:“你不信就算了,我問你,你去博物館參觀那些古董是因為它值多少錢嗎?你肯定是沖著這件文物所代表的那段歷史去的。
如果我這只手鐲真的是孫殿英從慈禧墓中偷來的話,那它就算得上是一件文物,我對這只手鐲的來龍去脈比對手鐲本身更感興趣。
實際上我很想搞清楚當年吳中縣發生的那個案子,這只手鐲究竟是不是向升從孫殿英那里偷來的,后來是怎么到了我爺爺的手上。
今天上午我見范先河的時候還問起過當年向升的案子,只是范先河對這個發生在六十年前的案子也不清楚,不過,他答應回去幫我查查檔案。”
如蘭點點頭,說道:“這只手鐲確實挺有傳奇色彩,我看都可以寫一本書了。”
妙蘭嘆口氣道:“手鐲都找不見了,還寫什么書啊,最終也是一本沒有結局的書。”
李新年原本因為工地上發生的事故以及那塊被趙源搶走的地而萬分沮喪,可在跟如蘭談過之后,好像忽然想開了。
雖然和趙源的兩次較量最終都以失敗告終,并且每次都讓他損失了一大筆錢,可商場失意情場得意,他覺得自己起碼贏得了如蘭。
趙源的最目的不就是想破壞自己和如蘭的合作嗎?
眼下如蘭已經公開承認顧雪是她的妹妹,并且潘鳳還秘密留下了遺囑,今后不管趙源再有什么陰謀詭計,恐怕也難以讓如蘭改變主意。
對趙源這種人來說,錢對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他要的是一個有錢人的尊嚴,要的是如蘭的臣服。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趙源算是徹底輸了。
這么一想,李新年反倒有種因禍得福的感覺。
心想,如果趙源看見一對母女花在這凄清的雨夜一左一右陪著自己一邊吃飯喝酒一邊聽自己吹牛逼的場面,非要把老東西活活氣死不可。
然而,李新年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借著幾分酒意跟母女兩談笑風生的時候,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即將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