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男人三十 > 第322章 復仇
    李新年可不清楚換號子意味著什么,心想,如果這也是周興海給自己下馬威的一部分,那自己可就慘了。

    這里起碼有十幾個號子,自己如果去每個號子當一次“新兵”,到頭來豈不是真的要掉一層皮?

    “還楞什么?還不拿上東西滾蛋?”老大見李新年站在那里沒動,走過來踢了他一腳。

    沒想到陳管教走了進來,二話不說,照著老大就是兩個耳光,罵道:“你他媽的狗膽子肥了,居然干當著管教的面打人?”

    老大一臉委屈地捂著臉,一臉冤屈道:“昨晚吳管教吩咐我好好教訓一下他。”

    陳管教朝著老大又是一腳,把他踹翻在地,罵道:“你他媽把話說清楚,難道吳管教讓你打人嗎?”

    老大這才慌了,急忙跪在地上,哭喪著臉說道:“陳管教,我錯了,這不關吳管教的事,都是我的錯。”

    陳管教哼了一聲道:“以后再胡說八道把你這張破嘴抽爛。”說完,沖端著盆子的李新年說道:“走吧。”

    李新年看著昨天不可一世的老大跪在那里卑躬屈膝的樣子,心里一陣痛快,不過,心里卻一頭霧水,因為這個陳管教的樣子看上去就像是在替自己報仇似的。

    陳管教把李新年帶到了5號門口,然后打開了房門,里面馬上跑過來一個戴著眼鏡的四十多歲的男人,笑道:“陳管教早上好。”

    陳管教沒好氣地說道:“好個屁啊,給你一個人。”

    男人笑道:“新兵嗎?”

    陳管教把嘴湊到男人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男人連忙點點頭說道:“陳管教,你放心,你放心,我讓他睡三鋪。”

    陳管教也不多說,沖李新年擺擺頭,說道:“進去吧。”

    憑感覺,李新年就知道自己在這個號子里應該不可能再會受到“虐待”,相反,里面的犯人似乎對他挺恭敬的。

    他剛走進去,馬上就有一個犯人接過了他手中的盆子,等到鐵門關上之后,剛才那個跟陳管教說話的男人就拍拍炕沿,說道:“過來坐吧。”

    李新年趕緊有點受寵若驚地坐了下來。

    “我叫陳鐸,你叫什么名字?”男人問道。

    李新年恭敬道:“我叫李新年。”

    “犯了什么事?”陳鐸問道。

    “窩藏包庇罪。”李新年如實說道。

    陳鐸一愣,隨即笑道:“操,這也叫罪?”頓了一下問道:“包庇了什么人?”

    李新年猶豫道:“我連襟。”

    陳鐸又是一愣,笑道:“這么說包庇的是自家人了,你連襟犯了什么事?”

    李新年遲疑了好一陣,最后說道:“經濟方面的問題。”

    “怎么?你連襟是當官的?”陳鐸問道。

    李新年原本不喜歡跟一個陌生人談論這種事,可又覺得盛情難卻,猶豫了一會兒說道:“也不是什么官,以前當過廠長。”

    陳鐸笑道:“那就不用說了,肯定錢的事情,你肯定幫著他藏錢了吧?”

    李新年急忙搖搖頭說道:“沒有,我只是因為跟他見了個面。”

    陳鐸疑惑道:“見了個面怎么能夠得上窩藏包庇罪呢?”頓了一下,又問道:“怎么?難道你連襟沒有被抓?”

    李新年遲疑道:“抓是抓了,可后來又逃跑了。”

    陳鐸坐在那里呆呆 那里呆呆楞了一會兒,隨即臉上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然后忽然跳下炕來,一把拉著李新年就忘里面的放風圈走。

    防風圈和監室之間也有一道鐵門,只有在晚上睡覺以后才關閉,白天都是開著的。

    陳鐸走進放風圈,沖坐在門口的一個犯人吩咐道:“刺猬,別讓人進來。”

    李新年被搞得一頭霧水,不明白陳鐸為什么突然變得神神秘秘的,正自疑惑,陳鐸湊過來小聲說道:“兄弟,你的連襟該不會是戴山吧?”

    李新年頓時吃了一驚,脫口道:“怎么?你認識戴山?”

    陳鐸在一張固定的石頭凳子上坐下來,一只手在下面摸索了一會兒,竟然變戲法似地摸出了一支煙和一個打火機,然后點上了煙,陶醉似地深深吸了一口,然后閉著眼睛緩緩吐出來。

    隨即像是自言自語道:“當過廠長,被抓之后又逃跑了,除了戴山還能是誰?”

    李新年一時搞不清楚陳鐸和戴山究竟是什么關系,頓時警覺起來,沒有出聲。

    “這么說戴山逃跑之后你見過他?”陳鐸低聲問道。

    李新年一時無法回答,盡管他知道周興海應該已經掌握了他見戴山的證據,但起碼目前他還沒有公開承認,如果告訴陳鐸自己見過戴山,豈不是等于招供了?

    何況,這個陳鐸會不會也是周興海刻意安排的探子呢?

    陳鐸見李新年一臉為難的樣子,似乎反應過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別擔心,號子里說的話不會傳出去,再說,這只是我們兩個人的私下閑聊,難道你還擔心我會去指證你?”

    “你認識戴山?”李新年沒有回答陳鐸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陳鐸點點頭,說道:“不僅認識,我們前些年還打過交道,我是在他案發之后半個月進來的,所以后來的情況并不清楚。”

    “怎么?難道你的案子也跟戴山有牽連?”李新年急忙問道。

    陳鐸擺擺手,說道:“我的案子跟戴山風馬牛不相及,實際上我是跟人產生了經濟糾紛,可硬是被警察搞成了詐騙。”

    李新年一聽陳鐸的案子跟戴山沒關系,稍稍松了一口氣,說道:“有多嚴重?”

    陳鐸遲疑了一下說道:“給我定了三千多萬,說嚴重也不嚴重,他們把我關在這里無非是逼著我拿錢出來。”

    說完,陳鐸又深深吸了一口煙,然后把小半截煙遞給了李新年。

    李新年雖然一天都沒有吃飯,但一點食欲也沒有,可剛才看見陳鐸點上煙的時候,一瞬間煙癮就犯了,現在見陳鐸給他剩了半截,哪里還能忍得住,馬上接過來貪婪地抽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半截煙起了作用,李新年覺得自己和陳鐸的距離稍微拉近了一點,勸道:“那你干脆把錢給他們算了,難道你你寧愿坐牢?”

    陳鐸盯著李新年注視了一會兒說道:“警察以窩藏或者包庇罪抓你,可他們實際上想知道什么?難道他們真的想判你窩藏包庇罪?”

    李新年故作糊涂道:“你啥意思?”

    陳鐸哼了一聲道:“我聽說戴山在當東方機械廠廠長的那些年黑了不少錢,再加上后來二十個億的騙貸案,他黑掉的錢數以億計,我覺得警察多半是想從你身上追回這筆錢。”

    李新年把煙把子接連吸了幾口,直到吸到了海綿這才扔在了地上,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戴山跟我見面的時候確實沒有提到贓款的事情,事實上,那天主要是想讓他兒子跟他見最后一面。”

    陳鐸一臉狐疑地說道:“可警察會相信你的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