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一聽,好像嚇了一跳,走過去關上了房門,一把將兒子拽了過來,微微喘息道:“好哇,你這兔崽子,感情老娘還沒有你干爹親啊,這種事居然都瞞著我,你今天給我說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洋洋小聲道:“也不是我干爹要瞞你,我爸也不讓我告訴你。”
顧雪吃驚地瞪大了眼睛,失聲道:“怎么?難道你也見過你爸?你們在哪里見的面?”
洋洋點點頭,說道:“就在毛竹園后山的那棟破房子里,我爸在那里藏了兩天,跟我和干爹見過面之后,他就走了。”
顧雪怔怔地說不出話,好一陣才顫聲問道:“你爸跟你說了什么?”
洋洋搖搖頭說道:“也沒說什么,只是讓我給干爹磕個頭,讓干爹今后照顧我,然后就把我打發走了,他們兩個在農舍里面待了一晚上,干爹第二天天亮了才回來。”
“這么說是如蘭阿姨把你爸藏在了那棟農舍里?”顧雪低聲道。
洋洋搖搖頭說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那天干爹就是去見我爸的,他好像早知道我爸藏在那里。”
顧雪遲疑了一會兒說道:“那你把那天跟你爸見面的情況詳細跟我說一遍。”
洋洋只好把那天晚上在毛竹園見戴山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
顧雪聽完以后,小聲道:“難道你懷疑如蘭阿姨出賣了你干爹?”
洋洋猶豫道:“這件事很隱秘,警察怎么知道?再說,我干爹被抓了,如蘭阿姨為什么一點事都沒有,按道理警察也會抓她啊。”
顧雪呆呆地楞了一會兒,低聲道:“記住,這件事對誰都不能說,如果讓警察知道了,肯定會把你也抓起來。”
洋洋撇撇嘴說道:“你嚇唬小孩呢,要不是我干爹被抓的話,我也不會告訴你呢。”
頓了一下,問道:“媽,你覺得有沒有辦法把干爹救出來?”
顧雪好一陣沒出聲,最后站起身來說道:“眼下很難說,不過,我和你小姨肯定會想辦法的,你今天老老實實待在家里面,哪兒也不許去。”說完,就往外走。
“你去哪兒?”洋洋問道。
顧雪哼了一聲道:“還能去哪兒,當然是去毛竹園找那個害人精算賬。”說完,氣哼哼地出了門。
隨著潘鳳的去世,毛竹園似乎已經沒有了以往過年時候的熱鬧,雖然還只是正月初八,可門口只停著兩輛車,并且大門也沒有開,直開著小門。
顧雪剛剛把車停好,就看見從小門里走出來兩女一男,鉆出來仔細一看,其中一個女人正是蔣玉佛,另外一個女人和男人看上去很陌生。
顧雪和蔣玉佛雖然沒有多少交往,可彼此也認識很多年了,蔣玉佛可能是看在妹妹如蘭的面子上,一直對顧雪都比較客氣。
“哎吆,這不是小雪嗎?這是來給如蘭拜年的嗎?”正準備上車的蔣玉佛看見顧雪走過來停下了腳步,矜持地笑道。
蔣玉佛和如蘭雖然是姐妹,可對顧雪來說,兩 說,兩個人完全不一樣。
她可以跟如蘭喜怒笑罵,但在蔣玉佛面前卻不敢放肆,這不僅因為蔣玉佛是個不茍言笑的人,年紀也比她大的多,同時做為富婆,身上也確實自帶一股威嚴。
“大姐也在這里啊,我來找如蘭有點事。”顧雪猜測蔣玉佛肯定已經知道李新年被抓的事情。
蔣玉佛的司機替主子打開了車門,蔣玉佛鉆了進去,說道:“沒事過來轉轉,如蘭在呢,你去找她吧。”說完,關上了車門。
顧雪看著兩輛車漸漸遠去,這才從小門走了進去,那個看門的男人在院子里擺弄著花草,正在為來年的花季做準備,他對顧雪已經很熟了,只是瞥了她一眼,就埋頭忙自己的事了。
客廳里一個保姆正在打掃衛生,看見顧雪走進來,笑道:“小雪來了,新年好啊。”
顧雪也不理會,冷著臉問道:“如蘭呢?”
“在里面呢。”保姆沖里面的小客廳努努嘴說道。
顧雪對毛竹園的這棟宅子很熟悉,轉身就朝里面走去,剛走到小客廳的門口,就聽見里面有說話。
只聽妙蘭氣憤地說道:“媽,這也太欺負人了吧?我外祖母尸骨未寒,姨夫他們竟然就開始算計起我們母女了。”
只聽如蘭哼了一聲說道:“我早就看出來了,你外祖母還沒有死的時候,趙源就已經有點迫不及待了。”
妙蘭抱怨道:“姨夫不講情面也就罷了,怎么姨媽也幫著他算計咱們,這還算一家人嗎?”
沉默了一會兒,只聽如蘭說道:“這有什么奇怪的?為了錢,親兄弟還反目呢,何況我和你姨媽又不是親姐妹,你姨夫就更別提了。”
“那咱們就任憑他們擺布?”妙蘭問道。
只聽如蘭哼了一聲,說道:“走著瞧吧,只要我不簽字,你外祖母的錢他們休想動,再說,你外祖母還有遺囑呢,趙源想一手遮天也沒這么容易。”
顧雪站在半掩的門后面偷聽了幾句,也沒怎么聽明白,聽那意思好像是如蘭和趙源之間為了潘鳳的遺產發生了什么糾紛。
顧雪對毛竹園的家庭矛盾沒什么興趣,又擔心被人發現自己在偷聽,于是趕緊敲敲門,然后走了進去。
只見如蘭手里拿著一本書半躺在沙發上,妙蘭則站在窗口用手機拍一只大肥貓,母女兩個看著突然“闖”進來的顧雪一臉驚訝的樣子。
“哎呀,小雪,我還以為你今年不來給我拜年了,沒想到今天突然就跑來了,也不提前來個電話。”如蘭從沙發上坐起身來說道。
顧雪板著臉瞥了一眼妙蘭,說道:“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話要跟你媽說。”
妙蘭看看如蘭,然后抱起那只肥貓出去了,顧雪走過去關上了房門,氣哼哼地說道:“虧你還有心思躺在這里看書?我就不信你沒聽說老旦的事情。”
如蘭顯然已經猜到了顧雪的來意,把手里的書放在了茶幾上,收起了笑臉,說道:“我也是剛剛才聽說,本來我還以為他今天會被釋放呢,沒想到警察又會扯上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