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爆炸聲響起的那一刻,不止秘境里,饒是秘境外面的長老們都沒料到。
“今年倒是來了個急脾氣。”白婉月驚異了一瞬,便又垂下眼簾掩蓋住了眼里的情緒。
這種打法,倒是自那孩子出事以后就再沒見過了。
不過如果是那孩子的話,斷不會就此收手。
白婉月調整好自己的狀態,但目光還是忍不住放在了畫面里那個穿黑色斗篷的人身上。
“李樂?”南陽看著名字微微點了點頭,“這是哪家的弟子?”
蘇文宇站起身行禮道:“回大長老,是樂約宗新入門的弟子。”
話音剛落,蘇文宇臉上又浮現出一抹冷笑:“只是,這李樂,晚輩記得名冊上寫的他是一名樂修啊。”
坐在一旁的吳暮晚臉立馬黑了。
很顯然,這不就是“替身”嗎?
魏明塵放下茶杯嘆了一口氣:“這也太過了,裝都不裝一下。”
南陽皺起了眉,眼里閃過一絲不悅。
但他把那絲不悅壓了下去,抬手把趙星熠招了過來。
“長老。”趙星熠在南陽面前站定,微微俯下身,“什么事?”
“通知名冊部一聲。”南陽瞥了一眼掛在榜首的‘李樂’二字,“讓他們隨時準備更改李樂的名字。”
趙星熠皺起了眉:“長老,這是不是太麻煩了?”
南陽搖了搖頭:“不,我相信這家伙能帶給我們意想不到的驚喜。”
人才嘛。
收為己用才安心。
趙星熠還是皺眉,但仍舊去辦了。
反正再怎么樣,也勾不起他的一丁點兒興趣就是了。
畢竟那個能讓他感到驚喜的人已經不在了。
趙星熠的眸子暗了下去。
他現在已經有能力當好這個隊長了。
但當初那個悉心教導他的人卻停留在了原地,再也不見了蹤影。
他回頭看時,只有空茫茫的一片。
南陽嘆了一口氣。
雖然小熠現在成長了不少,但心性不穩啊。
吳暮晚撇了他一眼:“你就是想太多才那么累,現在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暮晚這是……嫌我老了?”南陽笑了起來。
吳暮晚挑了挑眉,轉過臉不去看他:“我可沒這么說。”
南陽掩面:“這話說的,可真讓人傷心。”
吳暮晚撇了撇嘴,他從小到大不知道被南陽用這個招數騙了多少回了,還想讓他上當?
沒門!
……
“我沒嫌你老。”吳暮晚紅著臉,別別扭扭地說,“反正咱倆得過一輩子不是?”
南陽:“!!!”
他立馬放下當著自己臉的手,強壓著笑意不動聲色地牽住了吳暮晚的手。
吳暮晚的臉紅的像一只煮熟的蝦米。
嘖嘖嘖。
白婉月輕瞟了一眼他們,也放下了茶。
世人皆知吳暮晚戰功無數,卻不知他這張極具欺騙性的臉長什么樣子。
好一個俊俏的少年啊!
還有那只老狐貍。
白婉月輕輕呸了一聲。
就知道欺負人家讀書少騙人家是吧?
關鍵是這吳暮晚居然還心甘情愿的上當!
令人不恥!
哼!
白婉月心里吐槽的厲害,面上卻什么都沒顯出來,端的仍舊是一副清冷且神圣的樣子。
魏明塵看得真切,有些想笑。
這一個兩個的,怎么越活越回去了?
要是讓那小子看到,不一定得怎么暗笑呢。
哦對。
魏明塵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真是年紀大了記性也不好了。
那臭小子早就……
魏明塵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那小子啊……
就是不愛喝這茶什么的。
*
東方末打了個噴嚏。
他總感覺有人在念叨自己。
此時他正躲在樹上,默默吸收著周圍豐富的靈力。
如他所料,剛才的那場爆炸吸引了不少人過去,但也為他爭取了時間。
藥效早就過去了。
要不是最近身體恢復的好,他可能都啟動不了第二輪爆炸。
東方末頭一次嫌棄起了自己這副身體。
真不爭氣。
他又淡淡地靠在樹干上,撇了一眼在樹下面瘋狂尋找他的家伙們。
有點兒無聊。
東方末百無聊賴的想。
玩點刺激的。
他拿出了藥瓶。
秘境也在抑制藥效——怕某些人吃一些能讓自己靈力大增的東西。
東方末咽下藥丸,又輕輕舔了一下自己的犬牙,眼底閃過一絲紅光。
“誰?!”
那些人停下腳步,仔細聽著耳邊的動靜。
不想面對那些瘋子是真,但不想給自己宗門丟臉也是真。
而且除了能代表宗門外,也可以證明自己的能力,給別人留下影響。
所以這些人哪怕是咬著牙撞破了腦袋,也會在排行榜上拼一下。
而現在排名第一的,身上的魔丹一定多。
算盤打的很好,但他們算計錯了人。
他們遇到的是東方末。
那個有無數經驗的,天才中的天才。
“你們……
是在找我嗎?”
帶著笑意的聲音響起。
幾人順著聲音望去。
就看到一名身披黑色斗篷的人出現在了眼前,腰間還有那個讓人眼饞的金葫蘆。
結果還沒等這幾個人高興起來,他們就聽到了東方末溫和的聲音。
“真是勞煩你們跑來送魔丹了。”
什么勞煩?
還沒等那幾人反應過來,東方末已經拿著短刀逼至眼前。
“太慢了。”東方末短劍輕挑,又用腳一踹,就脫離出了人群中。
而在那短劍上,一只金葫蘆正穩穩地掛在上面,隱隱還發著光。
東方末舉高那只金葫蘆,有些詫異。
這么容易?
“哈哈,你真當我們跟你一樣大張旗鼓地把葫蘆掛在外面嗎?!”
話音剛落,東方末手里的金葫蘆突然變大了,甚至越來越大,馬上就要爆炸了!
“彭——”
濃煙飄起,一開始說話的那人忍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中計了!”
但還沒等他笑的更大聲,他便感受到了脖子上的涼意。
“哇……真是,好險啊。”東方末把短刀橫在那人脖子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了那人的身后,“差一點兒我的衣服就要被弄臟了。”
“什么?!”
同行幾人忍不住后退一步。
東方末毫發無損的站在那里,任誰都想象不到這人是怎么在那么短的時間逃脫的。
東方末腳下的傳送陣若隱若現。
他在踹了這人一腳的時候就設下了這個傳送陣,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看了你們還沒那么笨。”東方末帶著笑的聲音再次響起,但此時卻沒了任何溫和的意思,尤其是他的刀還橫在一個人的脖子上。
“魔丹,歸我了。”東方末的短劍向下移動,瞬息間劃斷了那人手腕處的金色手環。
“什……不,不!”
伴隨著不甘的吼聲,那人不見了蹤影,只留下金葫蘆掉落在了原地。
東方末不著急撿,畢竟他還得收拾面前的這幾個家伙呢。
其他人見勢不妙,立馬想跑,可他們哪里跑的過東方末。
不多時就一個兩個全被東方末送了出去。
東方末撿起那一個又一個金葫蘆,有些拿不下了。
他搖了搖頭:“又菜又愛玩。”
但他卻不知道,他剛才的那些舉動全被長老們還有他的伙伴們看到了。
不。
或者說,他就是故意的。
在東方末聲音響起的那一瞬間,吳暮晚立馬就站了起來。
當然不止他一個人,林畫等人也都驚異不已,一個兩個也站了起來。
“小末,是小末的聲音。”吳暮晚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東方末一開始使用爆炸符的時候水晶鏡沒有放出聲音,這還是在看到他登頂第一時專門調出來的。
“暮晚,冷靜一點兒。”南陽拉著吳暮晚坐了下來。
吳暮晚順著南陽的力道坐下,但手仍舊在顫抖。
雖然知道可能只是巧合,但他真的很久沒有聽到東方末的聲音了。
這些年他一直在自責。
自責自己是不是沒有當好一個好師尊。
現在有這么相像的聲音,他怎么能不激動。
“冷靜點。”白婉月放下茶杯,“都坐下,何時一個相似的聲音都能讓你們如此激動了?”
白婉月話音剛落,其他人就像是突然清醒了似的晃晃悠悠地坐了下去。
白婉月微不可查的輕咬了下自己的嘴唇,讓自己也清醒了過來。
這不可能是那個孩子,他不是已經……
連魂燈都滅了,不可能的……
白婉月不敢賭,也不想賭。
她最是冷靜,所以絕對不會想這種不切實際的東西。
林畫捂住了自己的臉,低聲喃喃道:“……真的好像。”
好像……
他就在那里。
云清諾眼神復雜地輕輕拍了拍林畫的肩膀,把林畫攬到了自己懷里。
“別多想。”云清諾抿了抿唇,“別給自己增加負擔。”
林畫其實很后悔。
自東方末離開以后她才發現,她其實一直都躲在哥哥的保護傘下。
那些流言蜚語一直傳不到自己的耳朵里,只是因為有東方末的威名在那里壓著。
現在傘不見了。
流言蜚語也就起來了。
雖然歸隱宗里較少,但后面因為歷練的多,也就見到了什么才是真的惡心人。
那是林畫第一次殺人。
她殺了那個惡心的家伙。
那家伙油膩又惡心,仗著自己有倆錢就認為自己了不起。
對那些無辜的女孩子下手,甚至還把主意打到了她和諾諾身上。
于是她殺了他。
拿娘送給她的那條鞭子。
等她回過神以后,自己已經被人蓋上了女魔頭這一稱呼。
云清諾好不容易從別的地方跑出來,扔掉自己身上的捆仙繩就看到自家小太陽呆呆地站在那里。
身上的光泛著紅。
腳底下是那具惡心的尸體。
這些都是以前她們不曾接觸過的。
殺魔族和殺人是不一樣的。
一個是敵人,一個是同類。
東方末把她們保護的很好。
現在,她也得保護好自己的小太陽。
于是,她擋在了林畫的面前,把林畫護在身后,帶著林畫離開了。
她的臉上在除了面對林畫時,就再也沒有笑容了。
也就成了別人嘴里的“冰山”。
可是那又怎樣?
誰在乎呢?
后來這件事被長老們知道了,他們出面解決了這次事情。
直到后面屠了降妖宗。
“歸隱族”變成了“歸隱宗”。
變成了第一大門派。
變得無人敢惹。
但那又怎么樣?
當初那個會把她們好好護著的哥哥,早就不見了。
像是最美的一束光,一不留神就不見了蹤影。
記得住他的樣子,卻留不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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