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媽媽她......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你。”

    慕西爵嗓音沙啞,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做什么,她以為這么做就能抹殺她犯得錯誤嗎?那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就從此洗白了嗎?”

    江晚晚攥緊他的手,情深意切的看著他,恨不得替他承擔這份痛苦。

    “不說洗白,你就當她是贖罪不好嗎?”

    楊英出生于名門,今天他名下有采礦權和一些寶石區的經營許可證,這一點兒都不奇怪。

    “西爵,對慕家來說,這東西也許是九牛一毛,但是她的全部身家。她在和你們說抱歉了......”

    “抱歉?呵!”

    慕西爵攥緊了合同,情緒激動,眼眶微紅。

    “嗯,她再和你說抱歉,說對不起......”江晚晚緊緊的抱住了男人,用溫柔去撫摸他的傷痛。

    他們之間的相處,其實她也有錯。

    她總是太固執,太倔強,他由于從小到大缺失的母愛,讓他的心包裹了堅硬的硬殼。

    而她,在楊英出現之前,并沒有真正的了解到他到底需要什么。

    甚至......

    她深信不疑媒體上所說的,他母親早死了。

    這是她的疏忽,不過以后......

    “西爵,不要活在仇恨里,這樣會讓你很痛苦,看你痛苦,我更痛苦。”

    江晚晚說完把他抱得更緊了。

    慕西爵沒有說話,緊繃的臉頰卻慢慢的得到了緩和。

    仿佛千帆過盡,兩人緊緊地相擁在一起。

    而此時此刻,被兩人所惦念的人,正在去往國外的路上。

    通往國外的輪船的甲板上,一對中年男女相擁站在一起。

    他們望著遠處一望無際的大海,眉宇間盡顯滄桑,失去孩子后幾天的光陰,倆人便是滿頭白發。

    楊英褪去了一身的名牌奢侈品帶來的珠光寶氣,穿著素色的長裙,宛如安分的賢妻良母。

    向來干凈簡樸的黎山手攬著女人的肩膀,那雙眼眸望著遠處是無限的惆悵。

    倆人沉默了許久許久。

    最終,是楊英先開口說話的,“山哥,現在我一無所有了,可能......要用你的積蓄度過余生了。”

    黎山嘆了一口氣,“哎,是你一直不甘心要爭,對于我來說錢算什么?我衣能蔽體,食能果腹,只要你不嫌棄,我們到鄉下,一畝田,一壺水,一張餅,也能度日。”

    楊英點頭,望著遠處盡是過往的惆悵。

    “孩子沒了,我的心也空了,又痛......我要錢又有什么用呢?”

    “我懂!你是為自己的孩子考慮,是我的錯,不能給我的孩子后半生的保障。”

    楊英搖搖頭,“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煦寶是我的孩子,西爵和西愉也是我懷胎十月的孩子,我不想悲劇再重演了,不想再感受骨肉分離了。”

    她是在孩子掉下去那一刻起才幡然醒悟。

    恨和怨氣迷失了自己。

    她犯的錯太多,無法請求他們原諒,只能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去贖罪。

    “他們都會懂得,以后我們山野里農田里,粗茶淡飯,過余生,夠了。”說完,黎山堅定的抱緊了楊英。

    盡管如此依偎,倆人的心口卻依舊陣陣犯疼。

    他們的孩子,那個可憐而幼小,死于非命連個尸體都沒有的孩子。

    這輩子他們再也見不到了。

    哭泣聲隨著陣陣海風響了起來。

    船行駛的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