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雨還在繼續下著,墓園的青石板滿是積水。

    江晚晚傷心過度,哭的幾乎昏厥過去。

    慕西爵實在心疼,上前摟著五人說道:“好了,逝者已去,節哀順變吧......”

    江晚晚像一根浮萍一樣,緊緊的抱著慕西爵。

    就在悲傷無限蔓延的時候,突然一男一女身著黑衣出現在他們身后,是楊英和黎山,兩人穿著彰顯肅穆的黑衣,臉色卻一個比一個煞白。

    他們齊刷刷的望著墓碑上的照片,很快又別開了眼睛。

    楊英掃過幾人,眼神里浮現出復雜之色,嗓音喑啞的開口說道:“人死不能復生,回去吧。”

    江晚晚一怔,幾人緩緩的抬起頭,詫異的看著突然說話的楊英。

    此時此刻,楊英仿佛褪去了一切囂張,頭上一夜之間多了青絲,黎山陪伴左右。

    倆人年紀相仿,看上去倒也般配。

    江晚晚腦海中不由浮現楊英婚姻的悲劇。

    慕西爵冷冷的挪開視線,站起身子把孩子們抱在了懷里,拳頭緊握。

    原來她也會傷心。

    失去孩子她會難過?

    一夜白頭,真是可笑!

    楊英眼神悲痛的又看向慕西爵,“西爵,兒子......對不起!”

    慕西爵聞言,剎那間眸光波動,手纂的更緊,憤道:“三十年來的拋棄,不管不顧,換來對不起三個字,您的母愛可真深沉!”

    楊英無言以對,斂下了眉,“對不起,是我不夠格做你們的母親,替我捎話給西愉,是我對不起她。”

    “我沒有資格做你們的母親,欠你們的,我來世再還!”

    她說完,她又看向江晚晚。

    “晚晚,你與西爵怎樣,我沒有資格去評說,謝謝你為我孩子的所作所為,也謝謝你,選擇了西爵......”

    楊英說到這里,欲言又止。

    江晚晚卻讀懂了她這一刻的難以啟齒,和作為一個女人,無法安排自己命運的悲涼。

    她也懂了,楊英想說的話。

    于是,江晚晚點了點頭,“只要你不想著置他們兄妹二人于死地,我會的,會陪著他的。”

    陪他一輩子,來日方長,讓他放下怨恨。

    楊英見江晚晚讀懂了她,頓時感激涕零,“晚晚,你真是冰雪聰明,謝謝!”

    跟在楊英背后的黎山一直沉默著。

    直到,楊英打算走的時候,他才寬慰的對江晚晚和慕西爵道:“我本來是想帶他找你們,讓你們繼續撫養他的,可惜這孩子沒有福氣,都是他的命數,你們不要自責,謝謝你們。”

    “我......我會帶楊英到你們永遠都看不見的地方,隱姓埋名一輩子,不再給你們添麻煩。”

    他堅定的說完便轉過了身子,像一名護衛一樣走在楊英的身后。

    喪子的兩人,背影看起來落寞極了,像極了失去雛兒的大雁,孤獨的向遠方慢慢的飛去。

    葬禮上,悲傷的雨簾里,兩人的背影漸行漸遠。

    “奶奶走了。”

    琪寶清澈的小奶音響起。

    慕西爵的拳頭漸漸松開,眼睛里卻閃過一絲劇痛。

    江晚晚握緊了他的手,將臉埋在他的手臂上,“你還有我!”

    慕西爵黑眸浮動,摟緊了江晚晚。

    “嗯!”

    唱詩班在繼續,身著黑衣的一家六口,最后一起回頭看了看墓碑上的煦寶。

    然后,才悲痛的離開。

    雨,越下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