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野面前的是一大杯的黑麥啤酒,色澤濃淳,滋滋冒著氣泡。
舉杯往喉嚨里灌了一大口,他才發出一聲喟嘆:“這些天就沒個順心的事!”
江煦悶聲喝著特調的雞尾酒,不應他的話。
“我不是和你說,遇到了一個長得和你很像,功夫很厲害的男人嗎?”永野自顧說著話:“我沒拍到他的照片,但我拍到了他親屬的照片,看起來很眼熟。”
本不想搭理他的江煦,余光瞥見他手機屏幕上的女人,短發及肩,穿著得體的女士西裝,透著與眾不同的成熟韻味。
單是半張臉,江煦差點以為那是楚沐沐,可眼角的細紋、不再彈性細嫩的皮膚表明這應該是楚湘兒。
“你怎么會覺得面熟?”江煦并不認為楚湘兒會和他有什么關系。
“這張臉,”永野抓緊了手機,皺著眉頭回憶,卻疼得捂住了腦袋,最后喘成了氣音:“我見過,但不知道在哪里看到。”
“永野,你怎么了?”
米婭扔下了薯條,把油滋滋的手指往衣服上蹭了蹭。
手機從他的手里落下,磕在桌上,碰到了鎖機鍵,瞬間黑了屏。
“永野!”江煦抓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晃動了一下,甚至想伸手拍他的臉。
一陣恍惚過后,永野逐漸舒展開了眉毛,緊閉的雙眼也睜開來,略顯迷茫地看向江煦。
“什,什么?”
“要是我猜的沒錯,你拍的那個女人就是楚湘兒。”江煦毫無保留的說了出來。
只見永野默念著這個名字,神情茫然,迷迷糊糊地舉起酒杯,大口大口地往喉嚨里灌著啤酒。
“楚湘兒......”
他喝酒的動作一頓,念出聲來,又朝著吧臺的方向喊了一聲:“續一杯!”
“K,”米婭擔憂他的酒量,遲疑地問道:“他這是怎么了?不像是平常的他。”
按永野的表現,像是記憶割裂的癥狀,他印象里有楚湘兒這個人,一旦想要回憶關于這個人的事,就會頭痛欲裂,忘記自己說了什么。
江煦有一個不太成熟的猜想,猶豫地看向對面的女孩,還是沒說出來。
“他可能壓力比較大。”江煦悶聲回了一句,略顯無奈地喝了一口酒。
他瞟了一眼桌上的手機,貼近腰側的衣服口袋兀地震動起來。
掏出一看是江晚晚的電話,他神情一滯,對著米婭說道:“你讓他少喝一點,我去接個電話。”
正說著,他已經走出了酒吧,順手接通了電話。
“阿煦,不介意我這么喊你吧?”電話那頭的女人顯得格外客氣與疏離。
江煦沉默兩秒,回答道:“不介意。”
聽筒里傳來一個細微的呼氣聲。
“有狗仔拍到你和沐沐在醫院門口,我才知道你已經出院了,好點了嗎?”
“恢復得差不多。”江煦刻意壓低了聲音,四周靜得出奇。
他就站在夕陽之下,雨過天晴的空中浮現出一道淺淡的彩虹。
“那就好,”江晚晚的聲音明顯得輕快不少:“你回家了嗎?”
家?
江煦仰頭看天,這里是他的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