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末世法師召喚亡靈 > 第145章 齊凜的選擇與大祭司的嘆息
  老九裹挾著陰氣,呼嘯著興奮的撲向大祭司。

  撲通一聲之后。

  大祭司倒地不起。

  蜀山山頂,寂靜無聲。

  大祭司的那根權杖則滴溜溜滾落在齊凜腳下。

  后者只是掃了一眼,隨即便看向大祭司。

  數秒后,觀景臺邊緣,從夢魘世界出來的大祭司睜開眼后并沒有第一時間從地上爬起。

  而是微微抬頭,恐懼的掃了一眼對面端坐在銅骨盾牌之上安靜看著他的年輕人。

  剛剛的夢魘世界中,幽靈老九給他上了一堂課。

  至于是什么課?

  大祭司發誓自己這輩子都不想再經歷那樣一場夢了。

  他不知道剛才那場夢是怎么回事。

  自己又為何突然暈倒,然后穿越至一個痛覺等知覺都在的世界?

  大祭司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骷髏神一直在凝視著他。

  凜冽寒風吹過,讓大祭司被恐懼夢魘占滿的腦子似是恢復了運轉。

  他猛地搖搖頭,隨即快速從地上爬起。

  緊接著,雙腿一軟,普通一聲又跪在了地上。

  “殿主啊!”

  “我之前以為你.......”

  大祭司此刻如喪考批,陷入信息繭房的他此刻才發覺樊忠是對的。

  這個年輕人不是骷髏人的馬仔!

  這個看起來極為年輕的人就是骷髏人!

  并且,骷髏人不僅僅只有骷髏。

  他還有讓人在凜冽寒風中倒地抽搐的詭異能力!

  以及,剛才那場夢境,也許......

  大祭司正雙手拍打著地面哭訴著。

  卻被齊凜抬手間制止了。

  不是大祭司自己主動制止的,而是......

  大祭司只覺一股寒氣由自己尾椎骨直沖天靈蓋之上!

  那種凜冽的寒冷不僅僅凍僵了他的肉身,就連靈魂也開始變得混沌臃腫......

  隨著齊凜微微抬手,那股寒冷才消逝不見。

  此刻的大祭司已經了然,面前這個年輕人似乎不喜歡那種場面上的做作。

  大祭司當即轉換思路,一臉肅穆的看著齊凜,雖然他沒有站起身體,依舊保持著跪姿。

  可他的面容之上又裝起了神圣莊嚴。

  “殿主,我對您那絕對是忠心耿耿!”

  齊凜默默看著他,據老九的匯報,這個墻頭草是個很識時務的人。

  關于那把黑色筆直唐橫刀的事情,他很快就吐了出來。

  據之前幽靈匯報所說,幽靈們從往生殿高層的閑談之中,得知了一個拿著黑色筆直唐橫刀的人出現在這里。

  但他們并不知道具體姓名,唯一知道的信息是,其陪同北城一名少將來的。

  巧合的是。

  早在一個月之前,甄好人遇襲地點埋伏的那隊亡靈匯報說,有一名身穿黑色服飾,遮掩面容的人彎彎繞繞著想要接近裝甲車隊遇襲地點。

  后來幽靈準備束縛對方,但不知為何,對方身上一枚應該是示警玉佩類的道具炸開,隨即那人撕開一張卷軸,消失不見。

  唯一留下的信息就是,那人的武器是把筆直的黑色唐橫刀。

  抽血。

  甄好人的死亡。

  似乎所有線索都指向了那把刀的主人。

  齊凜之前派幽靈去過北城,得知那名少將確實是隸屬北城。

  且還是北城的話事人,軍政大權一把抓。

  這有點讓齊凜疑惑,因為他不明白軍方東南部的大本營,怎么能讓這人軍政大權一把抓呢?

  這根本就不對勁兒!

  除非那人不聽東南方大本營的命令了,否則不可能軍政一把抓。

  不過這不重要,齊凜只想找到那把刀的主人。

  然后,讓他和自己一樣痛苦,這樣才算道歉。

  但遺憾的是,始終未能找到對方以及那個唐橫刀。

  就好像那把刀消失了一般。

  而那名少將,一直在一間小屋里深居簡出,那里有大量魔法反隱圖騰存在,幽靈無法悄無聲息進入,只能靜待時機。

  如今從大祭司這里得到了信息,那人叫宗橫,似乎是那名少將的心腹。

  也就是說,其隸屬北城安全區是無疑的了,甚至于,說不準那個叫宗橫的只是一把刀,真正兇手是少將軍......

  目前來看,東南方安全區就可以暫時排除了。

  齊凜準備速速解決蜀山這檔子事,拿到精神藥劑后盡快趕往北城安全區。

  畢竟魔種攻城在即,齊凜絕不允許兇手死在魔種攻城里。

  他必須死在自己手中!

  ...

  “凡事發生.......”

  齊凜凝視著大祭司,沙啞的聲音響起:“必與我有益?”

  未等大祭司回復,齊凜繼續道:“在這個世界上,重要的不是你到底做了什么,更重要的是,你如何讓別人完全相信你真的做了什么。”

  “我這個人啊,凡事講究仁至義盡,無愧我心。”

  “你說......”

  齊凜身體前傾,雙手支在雙腿上撐住下巴,饒有興趣的看著大祭司道:“你打著我的旗號撈取好處,軍方以及周邊那些幸存者勢力的人......”

  “那些人回過頭來,還以為是我欠了他們的。”

  “伱說,我的聲譽權是不是被你剝奪了呢?”

  “你剝奪了我的一項權利,那我也要剝奪你的一項權利。”

  “這樣才公平,不是嗎?”

  大祭司哆嗦著問道:“殿主,什么權利?”

  齊凜笑了笑,淡淡說道:“你的生命權。”

  齊凜的聲音很是輕描淡寫,但這聲音在大祭司耳中聽來,卻如凜冽的寒風一般讓人死寂。

  “殿主,我有一物一定能讓殿主放心!”

  大祭司后背冷汗直流,他快速站起身子對著齊凜道:“我去取東西!”

  看著齊凜沒有制止后,大祭司快步于黑暗中摸索著朝自己的專屬小屋前進。

  嘭!

  黑暗中傳來撲通一聲。

  幽靈匯報說,大祭司被一個倒地的人絆倒了。

  齊凜沒有理睬,孤身走至觀景臺邊緣靜靜等待。

  燈火通明的山下,一片繁榮。

  有時候風中還會傳來小吃的香味。

  齊凜靜靜坐在觀景臺邊緣,手掌輕輕撫摸了下水泥臺面。

  災變最初時,他就坐在這里,聞著尸臭味,聽著發動機的轟鳴聲,吃著泡面,努力回想著一切能讓自己變強的方法。

  同時克制著前世慘死的那股怨氣。

  而如今,他終于有了把那口怨氣呼出去的實力。

  “一切都是值得的。”

  齊凜微微握拳,略長的指甲扎進掌心里,他卻察覺不到痛感。

  “殿主!”

  大祭司語氣興奮的喊著,懷中捧著一根閃爍著紫芒的卷軸快速奔至。

  齊凜扭頭掃了一眼。

  【道具】:交易卷軸。

  【品質】:紫色

  注:罕見的紫色道具,使用雙方可在地球意志的見證下簽訂某項交易。

  注:違背承諾者,將受到等級衰退的懲罰。

  “殿主,這樣東西能讓您相信我對您的忠誠啊!”

  大祭司滿臉笑意,雙手將卷軸奉上,同時口中還道:“這種卷軸雖然注釋上說是交易,但,仆從隸屬也屬于交易啊!殿主您只需隨便給我一個什么東西,比如一袋方便面,我同意即可!”

  “我那屋里還有一百來份精神藥劑,預估總量在三千七八左右的精神數值,我發誓,那是往生殿從建立以來,所有的精神藥劑,一份我都沒敢給人用過!”

  “還有二十多件附魔輕鎧,各色貨幣共計七百多金!那都是為殿主您老人家準備的啊!”

  “蒼天為證,這都是為殿主您準備的啊!”

  “殿主,我是真想成為您最忠誠的仆從啊!”

  “軍方曾明里暗里試探過我,想要收編咱們,但我都義正嚴詞拒絕了啊!”

  “往生殿只有您才是真神啊!”

  “我相信有您的帶領,往生殿一定能威震海內啊!”

  大祭司話語不斷,言語中滿是熱絡和期盼。

  感受到齊凜輕輕拿起手中卷軸,大祭司心中狂喜:成了!

  雖然仆從這個詞不太好聽,有點像是奴隸。

  不過,只要自己不說,只要殿主不說,那仆從也可以等于‘貨真價實的骷髏人唯一代言人!’

  大祭司已經認定,齊凜一定是會去攀登更遠的山峰之上。

  這也就意味著,齊凜不會太過關心世俗雜事。

  古話說的好,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那個時候,他就是貨真價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再也不用擔心被人戳破他是個假貨!

  更為重要的是,大祭司想到了最初遇見齊凜之時,他所說的那些話。

  這是一個有原則的大腿!

  不用擔心對方仗著力量就肆意屠殺壓榨他!

  末世之中,最難能可貴的不是情誼,而是對方愿意和你講道理、

  對方有一個自己的原則標準。

  這一切,這個年輕人身上都有。

  只要能傍上齊凜這條船,他和往生殿未來的路就走寬了!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美好。

  尤其是當大祭司聽到撕拉一聲卷軸碎裂之聲時,滿面笑容的抬起頭:“殿主,我愿意成為您最忠實的仆.......”

  齊凜隨手將損壞的卷軸扔在地上:“只是等級的懲罰,有什么用?”

  “呃.......”大祭司CPU當場被齊凜干燒了。

  他看著地上已經失去效用變得黯淡的卷軸懵在當場。

  大祭司拿卷軸時曾預想了很多種狀況,但從沒有現在這么一種。

  在他懵圈中,齊凜緩緩走向小屋,輕聲道:“那些藥劑和金幣以及材料,我拿走,算做你用我名頭的補償。”

  在大祭司愈發懵圈中,十名舉著大盾拿著大斧的燃燒死尸出現在他面前。

  緊接著,是五十名銅骨戰士,二十名銅骨箭手。

  最后,則是兩名死亡箭手。

  這些亡靈,是齊凜亡者空間內存放的百分之十五總量的備用亡靈。

  本意是用作防止敵人突臉的。

  不過可惜的是,至今為止,沒有敵人能成功突到他臉上。

  “這些,算是我對你的投資。”

  齊凜的話緩緩飄到懵圈的大祭司耳中。

  “我災變初時就對你說過,我不喜歡與人結伴而行。”

  齊凜來到小屋內,屋子被擴建過,除了大祭司的小床外,還有諸多存放屋子的柜子。

  他略過那些附魔盔甲,徑直走向裝有藥劑的柜子。

  幽靈已經清點過,共計三千七百多點精神藥劑總和。

  黑武士召喚所需四點,烙印是二十五點。

  也就是說,齊凜隨時都能多出一支百人黑武士禁衛隊。

  他揮手中,講那些藥劑等物收入空間戒指內。

  隨即扭頭看著門口發呆的大祭司道:“一路走來,往生殿的幸福感確實挺高的,你做的不錯,名頭你可以繼續用,但我不會承認,不過好消息是,我不會去告訴別人,我不承認往生殿。”

  “這八十二名骷髏是我對你提前的投資,它們會交給樊忠領導,它們會絕對聽從樊忠的命令行事,你有事也可以和他溝通進行調用。”

  “作為代價,你這里以后獲得的精神藥劑,要全部交給我,至于其余的東西,你自己留著發展吧。”

  “補充一下,這支力量,只要你不和軍方對著干,基本上南直隸你可以橫著走了。”

  “精神藥劑這塊,如果你做得不錯.......”

  齊凜看了眼深思中的大祭司淡淡道:“骷髏的數量,我可以再給你增加。”

  此刻的大祭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在他察覺到齊凜有想要離去的意思時,他趕忙喊道:“殿...大人!”

  準備離開的齊凜扭頭看了他一眼。

  只見大祭司一把丟掉手中權杖,快速從屋內搬出一張桌子。

  緊接著又從床頭柜內取出一盒茶葉。

  “大人,這是武夷山大紅袍。”

  大祭司如同忙碌的服務員一般,嘴上一邊說著,一邊在桌上擺弄著茶具開始沏茶。

  這茶很珍貴,在災變前幾十年的時候,僅20克就能拍出二十多萬的價格。

  一公斤那就是一千多萬!

  這種茶,茶樹僅有六顆,后來被列入了世界遺產名錄內,已經是無價可談了。

  大祭司手下的探索隊也是機緣巧合中,從某位達官貴人家里弄到了珍藏的一公斤。

  不過相對于那名探索隊隊長當時的各種賣弄介紹。

  大祭司明顯更高明些。

  這茶大祭司一直沒舍得喝。

  倒不是說在等這么一天,僅僅只是因為太珍貴了,舍不得。

  也許是怕齊凜不懂茶,不知道這茶的珍貴,也就體會不到他的心意。

  大祭司沏好茶后,恭敬的端起杯子遞給齊凜,笑呵呵道:“大人,這茶啊,放在我那里只能珍藏,到您這里才能是品鑒啊!”

  大祭司說的時候,珍藏和品鑒加重了語氣。

  齊凜自然聽出了大祭司的弦外之意。

  不過,遺憾的是,齊凜并不在乎茶有多貴。

  對他來說,這些東西遠不如鍛煉之后的那口普通的蛋白粉重要。

  但,齊凜依舊是耐心聽完了他的殷勤。

  齊凜看了他一眼,淡淡問道:“還有嗎?”

  大祭司先是一愣,隨即面上狂喜:“有有!”

  他快速轉身進屋,拿起所有的茶,全遞給了齊凜。

  齊凜揮手間將其收入空間戒指之內。

  “好好做吧。”

  齊凜深深看了他一眼,茶水放在桌上,扭頭就走。

  “等會,我拿你點蔬菜,你記得安撫下你的人。”

  齊凜擺著手下山而去。

  大祭司卻呆立在漸涼的茶桌旁,一言不發。

  ....

  時間流逝。

  天際漸露魚肚白。

  樊忠踉蹌著上山,一眼就看到了大祭司正呆坐在桌前。

  山頂平臺的地面上,隨處可見一些倒地不起的人。

  這些人除非有精神藥劑補充,否則沒有兩三天自然恢復,是醒不來的。

  樊忠來到桌前坐下,掃了眼那近百名亡靈、

  然后端起桌上一口未動的冰涼茶水一飲而盡。

  樊忠抹了抹嘴巴,對著大祭司道:“運氣不錯,看來沒被清算。”

  他扭頭看了看那些亡靈,笑道:“我醒來時,那個魔劍士告訴我,山上有支力量給我調遣,說完他就走了。”

  “看來,你得到了殿主的承認,以后,你就不用提心吊膽了,也算是名正言順。”

  樊忠說著,感覺有些納悶。

  因為大祭司依舊是一幅深思的模樣、

  他似乎并沒有太開心,反而在思考什么。

  “大祭司?”

  樊忠晃了晃他的胳膊。

  “哦....哦!”大祭司仿若剛剛回神一般,扭頭看著樊忠,雙眼中的焦距慢慢凝實。

  大祭司簡單和樊忠說了下齊凜的話。

  樊忠聽完后也是顯得有些困惑與發愁。

  不過大祭司卻起身笑道:“雖然他不要往生殿,也不承認自己是殿主。”

  “但是,生死循環之間,輪回往生之殿。”

  “我們依舊要稱呼他為殿主,并且,日后信徒們的思想教育這塊,也要加大力度。”

  “沒了骷髏人的往生殿,遲早會被別的勢力吞并,這點你我很清楚。”

  大祭司看著沉默的樊忠笑道:“我們已經得到了他的點頭,這也就意味著往生殿........”

  大祭司雙臂大張,心潮澎湃道:“贊美殿主!未來可期!”

  樊忠看著大祭司自信的模樣,也是起身點點頭道:“贊美殿主,這些事你思考就行了,我腦子不好使,山下有點異動,我抓緊去一趟,震懾下那些升起異心想要破壞秩序的人。”

  聞言的大祭司突然似是想到了什么,隨即對著樊忠鄭重道:“以后,對作奸犯科之輩,加重懲罰!”

  樊忠雖有疑惑,但也是點點頭:“這是好事,省的總有人仗著超凡就肆意妄為,不把別人當人看。”

  “對了,剛才農科司的人說,試驗田那邊的菜都被偷了,我想應該是殿主......”

  大祭司擺擺手:“回頭單獨劃一塊地,告訴農科司的司長,每日都要促生出一批蔬菜來,立個牌子,每日新鮮蔬菜,如果當日沒丟失,就重新促生。”

  “還有精神藥劑的收集問題,晚點我列個章程給你,確保以后的發展中,能讓下面的人自愿把精神藥劑的交上來。”

  二人又聊了會,隨后樊忠扭頭下山。

  而那些亡靈,也邁著整齊的隊列,跟隨樊忠而行。

  大祭司看向那些亡靈和樊忠的背影,眼神頗為復雜。

  他來到觀景臺邊緣,感受著凜冽的寒風:“為什么不要那些裝備呢?”

  “看不上?可那些骷髏數量眾多,有總比沒有好啊?!”

  “是給往生殿特意留下的?”

  “我這個人啊,凡事講究仁至義盡,無愧我心。”

  “那換句話說,日后翻臉,是不是就可以無情無義了呢.......”

  “還有那些強大骷髏的指揮權.......”

  “他不會不知道樊忠那個人沒腦子只會做事,樊忠會聽我的,直接交給我不也一樣嗎?”

  “還是說,警告?亦或者……”

  “我,就比不上樊忠嗎?”

  “我連做仆從的資格都沒有嗎,還是說,不想........”

  “不喜與人同行,不對人抱有厚望嗎?”

  大祭司眼神復雜,伸出手摸了摸齊凜常坐的地方。

  一路走來,他能伸能屈,什么時候做什么反應,他一向門清。

  除了有時候私下里一個人過度憂慮,沒有擺正自己的心態外,他從未失態過。

  這個被軍方數次拉攏的人,心中百感交集。

  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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