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跌落在青石板上的謝永娟,只覺得耳力突然傳來一聲回響,那回響由遠而近直擊耳膜,那雜吵的轟鳴聲漸漸沉默,就像跌入水里一樣,耳朵被阻隔了更多的聲響。
圍墻的缺口落下白色灰燼,村外早已泛黃枯透的田野騰起一片火光,那火光就像虛假的光明,在這幾分鐘之前,就是她逃離的方向。裝甲車的車頭斜斜的插入圍墻缺口,燃著一縷輕輕的黑煙,車頭上一個紅色的三葉草圖案格外明顯。從火光和煙氣之中,這些全副武裝,身著墨綠色制服的身影,就這樣跨過了這堵殘缺的圍墻。他們互相拽拉,直到最后一個人走進了圍墻里。她就像看著一部電影默片一樣,聽不見任何腳步和聲音,只看見了前后5個人闖入了她的視線里背對著她,他們持槍對著缺口的方向,制服上印著:
圍墻外的東西似乎讓他們害怕,他們緩慢的后退了幾步,但是依舊持槍警惕。
圍墻內,昏黃的火焰光芒飄忽成各種形狀,掃著仰面倒地的謝永娟,身后追隨而至的村民們舉著火把站成了一個圓弧狀,從這群村民里走出了一個瘦弱的老頭,他拄著拐杖站在了村民的前頭。
CM五人隊伍里其中一個人后退了幾步,轉過了身,槍口對準著圍站成一排的村民。村民一動也不敢動,他們的目光盯著那黑色的槍口,舉著火把的手僵直的立著。
這個CM隊員掃視了一圈四周,慢慢的放下了手中的機槍,其余四人依舊保持警戒狀態。他雙手摘下了反射著星星火把余光的頭盔,寸頭瘦削干練的臉龐上,一雙銳利的眼神掃過了圍觀的眾人,然后低頭看見了連同竹梯一起倒地的謝永娟。
他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長短約有香煙大小的木棍,叼在了嘴上,興許是煙癮犯了,只能用這個方式來麻痹自己。
他的眼神里充滿了疑惑,但是卻又警惕的看著眾人,當村長敲著拐杖向前走了兩步的時候,站在了村民隊伍的前頭,他舉起了原本已經放下的槍。
村長站住了腳步,他抬起了一只手示意身后的村民不要慌張,也告訴那個叼著木枝的CM隊員,他們沒有任何的威脅。
“這里是何氏村,我是這里的村長。。。”
微弱的聲響漸漸的回到了謝永娟的耳朵里,她聽清了村長的對白。
那人抬手摘下了叼在嘴里的木枝,又放回了自己的口袋里,警惕的眼神終于放松了下來,他也許是想確定,身后這些村民是否是感染者,但是看上去并不像。
“我是CM21隊的隊長,他們都叫我瘋子。”那人說道,并且指了指身后的隊員介紹到:“他們是我的隊員,阿南,阿北,蠻子和嘎子。”
村長抬眼看著圍墻外冒著煙霧的裝甲車,又瞟了瞟他身后持槍警戒的圍墻缺口的隊員,仿佛他印象里應該有更多的人從這個缺口涌入,但是眼前卻只有這么5個人。
“CM?”村長用不著調的口氣復述這兩個單詞,皺著眉頭沉思道:“我是聽過CM部隊,那是為了這場疫情戰斗的英雄。”
身后的村民也開始卻卻私語起來。
“幾位發生了什么?”他問道:“為何撞壞了我們村的隔離措施?”
瘋子的臉上頓時有些壓抑和落寞,他抬眼看著村長,強忍著自己的情緒說道:“實在抱歉,為了逃離感染者。。。”
“感染者?”村長探頭朝著圍墻望去,除了那一堆火焰,漆黑一片的墻外,什么都看不見。
“是的,我們奉命前往D區和其它清理隊員匯合準備撤離,但是當我們趕過去的時候,那里。。。一個人也沒有。”
“哦。。。”老者假裝若有所思。
“就在離這里5公里左右的地方,翡翠公園的礦石博物館。。。除了帳篷,散落一地的物資,只剩下。。。可怕的感染者。”說完,他又從口袋里掏出了那條木枝,咬在嘴巴上,然后詢問道:“你們誰有煙?”
村長回頭,一個男人站了出來,小心翼翼,戰戰兢兢的把香煙遞給了瘋子。
“火。”瘋子說道。
那人遞上了火機,瘋子點完后不客氣的把煙和火機放回了口袋,然后閉著眼睛吞云吐霧了一番:“原本我們駐守在隧道外的中間區,將近一個多星期前,撤退到了這附近道路上的關卡,紅霧襲來前躲在了附近倉庫里,我們接到命令,讓我們和D區的人員和難民一起撤離,但在昨天我們趕到的時候,那里只有感染者,我們開走了停放在那里的兩架三葉草駐營的裝甲車逃離,感染者不停的追擊。。。10幾個兄弟,現在只剩下我們5個。”
他猛吸了幾口,然后踩滅了煙頭,眼神再一次的瞟到了躺在地上的謝永娟。
“這個女的怎么回事?”他撇開了話題:“她看上去摔得不輕?”
“我。。。”謝永娟抬起一只手,她想要求救,但是她還沒有說完,村長示意身后的幾個男人把她抬了起來。
“沒事,她是本村的居民,就是爬這個墻掉了下來。”村長說完,吆喝身邊的人道:“趕緊送她去衛生所阿娥那里,快去。”
“這么晚,爬什么墻?”瘋子皺著眉頭問道,他盯著村長。
村長倒是鎮定自若:“她就是腦袋有點問題,所以我們才帶人點著火把四處找她,就擔心她出了什么意外。”
“不是。。。”謝永娟用虛弱的聲音回答:“他們。。。”
“還不趕緊,這一下摔得不清。”村長打斷了謝永娟的話,兩個男人急忙沖到了謝永娟身邊,把她從地上拉起,背在了身上,這一下,讓謝永娟撕心裂肺的哀嚎了幾聲。她紅著眼睛看著那個叫瘋子的CM隊員,然而,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不在她的身上。
就這樣,謝永娟被帶離了圍墻的范圍,她看著自己正在一步一步的朝著琉璃街道返回。
“隊長。。。”持槍的四位CM其中一人后退到瘋子的一側開口道:“它們似乎沒有追來。”
“去。”村長開口命令道:“多叫些人,連夜把這個圍墻的缺口給封實了。”
說完,身后的持著火把的村民散開了,聚集在琉璃街廣場附近,從屋子里搬出了水泥。。。
廣場上只剩下村長和瘋子他們。
“我讓他們連夜趕工,把這個缺口封起來,你們放心,外面的疫情是進不來的,我們村響應三山政府的號召,那是防疫安全模范村,既然你們現在撤退不了,你們放心的呆在本村療養,村里有CM隊員駐守,大家心里也踏實。”
瘋子嘆了口氣:“也行。。。兄弟們都累了。”
村長抬起了一只手,琉璃街廣場那正在搬運水泥袋的村民里,有人急忙跑了過來:“村長,啥吩咐?”
“你上去交代祈夢客棧的老板娘給這幾位英雄準備好房間,現在就去,然后再交代阿祥嫂看有沒有換洗的衣服先挪5套過來。”
“誒。”那人領命,朝著琉璃街一路小跑而去。
“你們就放心在我們這里修養幾天,食宿這些都記在琉璃寺賬上,只是疫情期間伙食差了一點,各位不要介意。”老者客氣的說道:“我也聽聞過有關CM的事情,都是為了三山這個家,你們辛苦了。”
“村長客氣了。。。”瘋子回答,他抬頭看見了邊上的哨塔,轉頭朝著四個隊員打了個招呼:“阿南,你今晚就在那哨塔上警守,幫著這些村民盯著外面,把這個圍墻缺口先給堵上。”
“收到。”那人回答。
“其余三個就跟著我先去落腳的地方休息,6個小時輪一班。”瘋子說道。
“收到。”三人回答,收起了槍械,那個叫阿南的快速的攀爬到了哨塔上,警惕的望著圍墻外。
“村長,這外面感染者可不是鬧著玩的,我讓我的兄弟輪流在這里看守村口。”說完他抬頭望著哨塔的方向,阿南朝著他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看來他們的擔心是多余的,感染者并沒有追到這附近。
瘋子松了口氣,但是又擔憂的看著缺口的圍墻,他擔心的是,如果不抓緊封住,那么暴露這里將可能危害到這個村里的所有人安全。
“隊長,這里。。。”邊上的CM隊員說道,他看著村民忙碌起來,等候瘋子給他們指令。
“村長,我們冒昧撞了這堵墻,我讓隊員都留下幫忙。”瘋子開口道:“這樣時間也會快些。”
“快不到哪去,這里也不需要你們幫忙。”村長的眼神掃過CM隊員:“三下兩下就搞定的事情,幾位就隨我過來,老夫順道帶你們過去住的地方。”村長說完,拄著拐杖走在前頭。
“隊長。”邊上的隊員輕聲的說道:“真不需要幫忙,后頭可是一大群感染者在追著咱們。”
“你們還站著干啥。”村長回頭說道:“這泥水工的活你們難道比他們靈巧?”
“聽村長的。”瘋子輕聲的說道:“這村子情況不明,水母和紅霧有沒有影響這里咱們還不知道,大家提高警惕。”
“是。”
CM隊員放下警戒的槍械,他們摘下了頭盔,汗水早已經把頭發打成了一團亂麻,他們疲憊不堪,卻搖搖晃晃的跟著村長沿著琉璃街緩步而上,即使疲憊,但是眼神依然警惕的掃視著周邊的一切。
山墻,紅燈籠,木紅門,青石板,一切安靜得那么不可思議。
“村長,三山市區前兩天紅霧來襲,不知道這里有沒有被影響到。”瘋子看著這個自顧自走在前方的村長,他雖拄著拐杖,但卻健步如飛。
“沒有的事情,這個村子好得狠呢。”村長回答:“一切安全,你們放心。”
“那就好。”瘋子回答。
“洗個熱水澡,好好休息,我交代老板娘給你們煮一鍋粥,想必你們也餓了肚子了。。。”
“村長,實不相瞞,我們兩天沒有吃過任何東西,就只喝了水。”瘋子又叼起了一只煙:“這煙啊,也有一個星期多沒有抽過了。。。”
“煙抽多了傷身,能戒掉最好。”村長開口。
瘋子不說話,自顧自的吞云吐霧,很快就看見了透著燈光的祈夢客棧,門口聚集了一堆看熱鬧的人。
“這就是祈夢客棧,諸位就下榻在這里,小地方不要嫌棄。”村長客氣的說道,然后轉身面對著四人嚴肅的說著:“只是有一件事要大家遵守。”
“村長你說無妨。”瘋子開口。
“這琉璃寺正在舉辦祈福消災法會,你們不可進入一步,如若不遵守村規,也就不要怪老夫不客氣了。”
“那是當然,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村長你放心,我們會尊重當地風俗,不管怎樣,我們呆三天后就會離開。”
“那就好!”村長點了點頭。
“來,進來吧,房間鑰匙我拿給你們。。。”老板娘迎面走了出來:“來得匆忙,但是房間也原本就打掃好的,被子都在柜子里,也是前些天整理了一些,放心吧,都是干凈的,就是地上有些許灰塵,早上開窗透了下空氣,不礙事吧。”
“不礙事。”CM隊員面對著眾人的注視和老板娘的熱情,都有點受寵若驚。
“你們就是村長之前開會的時候說的CM隊員?”門口的大爺指點著問著。
“是。”瘋子回答:“我們是三山21隊的CM隊員”
“這槍是真的嗎?”村民們好奇的湊了過來,伸手要摸,被瘋子閃了開。
“聽說村外像人間地獄是真的嗎?”有人詢問道。
“好了!”村長的拐杖敲了一聲,圍觀的眾人止住了嘴巴:“都幾點了,散了,讓他們回去休息,有什么問題,明天再問。”
村長說完,嘟嘟啷啷的群眾紛紛散去,瘋子回頭看著這些散去的群眾,再看一看跟前上樓帶路的老板娘,他總覺得這村里游離在三山市以外。
他見過地獄,而這里。。。卻安靜得如同一片隱世秘園,他許久沒有見過身邊的人有這樣閑散的表情,有過這樣家長里短偷著的閑話,異樣的目光。也許久沒有見過這樣安靜的道路,令人松散的空氣,還有放下警惕的氛圍。
老板娘打開了3樓的燈光,一間公共客廳外加三間客房,溫暖整潔的氣氛安心得讓人不可思議。
“我下去給大家用高壓鍋熬個粥。”老板娘退身下樓。
CM隊員紛紛脫下了緊繃的制服和手套,四下無人,白熾燈清晰的照耀著布滿灰塵和油膩的疲倦臉龐,紅著血絲的眼睛又幾晚沒有好好的合著的發黑的眼瞼,他們分散開來,關閉了所有的門窗和窗簾,之后集中到了客廳。
也許因為放松,一個隊員嗚嗚的哭出了聲音。
“阿北,你干啥!”瘋子低沉的問道。
“那些兄弟。。。原本可以跟著我們逃到這里。。。嗚嗚。。。”他獨自一人哭著。
其它人默默的低著頭,許久,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傷心了,他們也是為了掩護我們,他們真兄弟。。。哎,你別哭,你一哭。。。我。。。”
瘋子輕輕的嘆了口氣,他抬眼望著墻上的鐘表,對了一下自己手腕的表,迅速的掃了三個房間一眼,然后開口說道:
“別哭了,阿北,你和放哨的阿南睡一間,第二班你去頂替他。第三班和四班蠻子和嘎子輪流,對了,你們睡那間。”
“隊長,我們下一步去哪里?”那個叫蠻子的隊員問道,他的身材比其它隊員相對矮小,也更年輕。
“檢查一下你們頭盔的內置通信系統,還有制服上的聯線,不管我們現在是否安全,都要保證在通信狀態。”瘋子命令道。
“是。”他們回答。
“我們有多久沒有接收到指揮部的信息了?”瘋子反問,并沒有回答隊員的第一個問題,他們下一步去哪里。
“一個星期前,那時候的信號時好時弱,后來就斷了。”
“你們現在有誰收到過任何我們21隊的頻道信號?”瘋子問道:“從翡翠公園撤離開始?”
阿北哽咽的搖頭:“除了我們幾個人,我聽不見任何。。。兄弟的聲音。。。嗚嗚。。。”
“我也聽不見。。。”
又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
“別傷心,也許,不在我們的信號范圍里,說不定。。。還活著。”瘋子安慰道,但是他知道,那些跟著他從中間區轉移過來的兄弟,不可能再見到了,即使再見到,也不是這副模樣了。
“隊長,你別騙我們了。。。我親眼看見的。。。他們都死了。”阿北越哭越傷心。
瘋子糾起了阿北的衣領:“現在不是你傷心的時候!”
阿北忍著眼淚,點了點頭,瘋子這才松開他的衣領,順手整了整。
“最后一次聯絡到的信號,還是黃隊長的信號。”瘋子低頭思索著:“他透露在翡翠廣場和我們匯合,跟著D區的清理隊員一起撤離前往永春城內,我看當時他估計就在我們頻道附近的范圍,也許就在洪山區的范圍。”
“但是我們沒有見到他。。。”隊員嘎子回答。
“從我們進入翡翠公園開始到現在。。。黃隊長的信號頻道就一直沒聯系上。”隊員蠻子回答:“當我們進去礦石博物館。。。那里可怕至極,會不會。。。”
“就你們叫他黃隊長,現在瘋子哥才是我們21隊的隊長,你們忘記了他和我們隊長打過架?別擔心他,他可好得很。”
“怎么說他也是你們的前隊長,即使現在分出去直行任務,咱們也是一條船上的兄弟。”瘋子開口:“那家伙,應該沒事,看他那吊樣。。。行了,各自回房間,把制服和頭盔放好,然后下去吃點東西,阿北,你帶一份給阿南送去,然后回來休息。”
“是。。。”阿北點了點頭。
“對了,你從那架車子里拿到的電話呢?”瘋子問。
“你說的是三葉草駐營的車子?”阿北說完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瞪大了哭紅的眼睛看著瘋子:“隊長。。。我丟在副駕駛了。”
這時候,老板娘踏著樓梯走了上來,在樓梯口喊道:“幾位英雄,粥好了,在餐廳里,我給大家備了一點小菜,現在條件簡陋,各位不要見諒。”
“老板娘,麻煩了。”CM隊員禮貌的答復:“我們這就下去。”
見老板娘下樓后,瘋子重新套上CM的制服,提起了槍械,他輕聲的說道:“你們先吃,我先去圍墻那里,把那部電話找過來。”
“就在副駕駛,我記得我拿在手上,輪胎壞掉的時候,撞到圍墻,從手里丟了出去,應該就在座位下。。。對不起隊長,我當時太慌張了。。。”
“沒事,你們先吃,我得趕緊過去,希望車子還能完好無損。”瘋子說完,踏步下樓。
“阿北,什么電話?”在瘋子下樓后,隊員蠻子疑惑的湊過來問道。
“我們開走三葉草的那部車上有一部備用電話。”阿北因為自己的過失,耿耿于懷的回答。
“這三山的信號基座都被毀得差不多了,有電話和手機也打不出去,隊長干嘛找你要這部電話?”
這個叫阿北的CM隊員望著他們三人說道:“因為,那是一部帶著SIM卡的衛星電話。”
*
瘋子快步的下樓,到了客棧一樓的前臺,就聽見了一側的房間傳來了嘔吐聲,他走了過去,見這是一間餐廳,圓木桌上擺著一個鋁制的高壓鍋,鍋內彌漫著稻米的香氣,餐桌上已經擺好了碗筷還有幾碟小菜,正在訝異這嘔吐聲的由來,老板娘從廚房里走了出來,一邊擦拭著自己的嘴角。
“來。。。”她清了清嗓子:“粥我做好了,我要回去休息,如你看的,也不晚,這門也鎖不了,你們吃完放著就好,我明天來收拾。”
瘋子轉頭,的確看見大門早已經沒有了玻璃門面,在轉頭,瞟見了老板娘嘴角上的潰瘍。
“你身體不舒服?”瘋子問道。
“沒事。。。”
瘋子見老板娘精神狀態還好,也不便耽擱,他起身就朝著門外快步走去。
“你要出門?”她在身后喊著。
“去去就來。”瘋子也跟著回道。
他快步的朝著琉璃街往下走去,遠遠的看見了哨塔就在眼前,圍墻前人影晃動,兩個人正站起腳手架上朝著缺口的圍墻糊著磚塊,邊上的村民攪拌的水泥,遞著磚塊,一切安靜,又井然有序。
他急忙跑過去,那缺口才剛開始砌了兩層,他瞄了一眼圍墻,那原本卡在缺口的車頭,竟然朝后挪動了距離,現在車頭和圍墻涇渭分明。
“等等。。。”瘋子站在了腳手架旁,村民們停下了手里的活,打量著這個背著槍械的CM隊長。
“我有東西落在車上。”他簡單的說了一句,便踏上了腳手架,翻過了圍墻缺口。
村民們的腦袋紛紛聚攏在缺口處,眼睛瞪著瘋子的行動。
涂著三葉草標識的扭曲的車前蓋,一縷黑煙依然飄蕩,瘋子轉頭朝著田野處那已經成了星星火苗,燃著刺鼻煙霧的田野望去,缺口處望見的哨塔,那個叫阿南的探身朝著這邊看來,顯然,他也觀察到了自己的隊長翻過了圍墻缺口。
正因為如此,這個叫阿南的急忙舉起了手里的狙擊槍,一邊目視,一邊用狙擊槍觀察著圍墻外的情況。
瘋子打開了手電,小心的靠近了車門,他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鉆了進去,然后手電朝著副駕駛的位置掃了一遍又一遍,座椅上,和座椅下,他翻到了身后的座位,尋找了幾輪,他沒有找到阿北口中的那部衛星電話。
但是他確定,在剛上車逃離的時候,阿北曾經從駕駛座的副座插頭那里舉起一部印著三葉草圖標的電話。
他快速的翻回了圍墻內,詢問道:“誰動了這部車。。。?”
“這車不動,車頭卡在圍墻里怎么砌墻,我們這伙人把它推了一推。”村民們回答。
“那你們見過副駕駛座有一部電話嗎?上面印著三葉草。”瘋子問道。
“什么三葉草?”村民們問道。
瘋子指著車前蓋:“就是那個圖案。”
村民們搖了搖頭,他們互相詢問:“你見過嗎?”但是得到的卻是所有人的否定。
“再說了,現在還有什么電話能夠通的。。。”
瘋子知道自己問不出什么,他朝前走到哨塔邊上,攀爬而上,哨塔上全副武裝的CM隊員阿南正在值守。
“隊長,你翻出去干什么?”阿南問道。
“阿南,車上有一部衛星電話,阿北落在副駕駛座位上,但是現在我出去看的時候,電話沒有了。”瘋子問道:“你在上面有看見誰拿走的嗎?”
“原來我沒有聽錯。。。”阿南嘀咕著:“我看見他們推了這輛車子,然后。。。我聽見了滴滴滴的聲音,我當時害怕他們弄出什么聲響,現在聽你這么說。。。那是電話鈴聲。。。可是我怎么不知道車上有電話,再說。。。電話現在還能打通?”
“是衛星電話。”瘋子說道:“阿北當時拿在手上給我看過。”
“我沒有留意到是誰拿的。。。”阿南說道。
“我知道了,你繼續值守,今晚辛苦一點,我讓阿北給你送熱粥過來。”瘋子說完轉身爬下了哨塔。
他看著這些砌墻的村民,那部三葉草的手機一定就在他們中的一個人身上,但是遺憾的是,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辦,他只能想起一個人幫忙,那人就是村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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