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末日孢子2 > (八)饑餓
  三天里。

  我和前輩喝光了家里的咖啡,喝光了加入白開水的白砂糖,現在只剩下一點鹽巴還能夠往開水里加。

  我的狀態已經處于朦朧的狀態,甚至有幾次,我起身從房間的窗戶邊離開,才邁了幾步就一頭撞在了房間的房門上,我清楚,如果紅霧不能夠散盡,那么我和前輩就會餓死在這棟樓里,幸運的是,三天后的今天,我拉開了窗簾,看見了晴朗的陽光從白云里穿射到了街道,清晰的映襯著我目光所及的熟悉又陌生的范圍,遠處的三山市的高樓大廈清晰可見,這對于一個在四周環繞的山城來說,今天的天氣無異于完美,于此同時,我不止一次看見有車疾馳的經過樓下的街道,我甚至還能聽見汽車引擎的聲響。

  恍然之間,我覺得這個世界已經恢復了正常,三天來,紅霧覆蓋我所目視的一切,在紅霧里,我也聽見了引擎聲,但這些聲音似乎是不規則的,匆忙卻又危險的,我聽過哭聲,我不曉得這些哭聲如何能從很遠的地方透過玻璃傳進我的耳朵里,我捂著耳朵,我更害怕的是聽見紅霧里的咆哮聲,那些似乎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東西,發出來的嘶吼聲。

  我不確定這樣的狀態是否正常,畢竟三天來我們只喝水,或者說加了白糖的水,喝完水后就躺在床上,總以為時間能夠過得快點,但是我們卻忽略了,有限的空間就像監獄,你以為的時間,只能過得更慢。

  我走到廚房上燒了一壺開水,然后倒在了三個玻璃杯里,其中一杯加了一點點鹽巴,當它們變溫時,我一口把這三杯水裝進了胃里,它們至少能撐起我的胃,給我一個溫飽的錯覺。

  我雙手撐著臺面,回頭看著滿臉胡渣,從沙發撐起身子的前輩,因為沒有任何東西可以下肚,他反而調整了他的生物鐘,早睡早起,甚至在玩游戲打發時間的時候,也常常握著手柄入睡,但是他卻從來不提現在所面臨的困境,我給他水喝,他就喝,我不給他水喝,他也會自己倒水喝。

  “我聽見了汽車引擎的聲音從樓下的街道傳來。。。”我喘著氣說著:“我剛才看見了外面的紅霧似乎已經散盡了。”

  這也許是三天來我第一次主動和他說話,畢竟說話也是一個體力活,對著前輩小明說話,那無異于是個精神和肉體雙折磨的活。

  他起身走到我的身邊,也學著我雙手撐著臺面,我看著他的手臂上也布滿了青筋,我不知道他這個姿勢是不是也和我一樣,我用來支撐自己的身體,好讓自己的雙腳能夠更加穩當的站立著,餓的感覺,應該每個人都一樣,虛弱的感覺也應該差不多。

  他拿著我喝過的杯子,直接倒了水,然后一連喝了幾杯,末了,他轉身坐回了沙發,從地上拾起了游戲手柄,卻發現電視沒有開,于是艱難的起身,打開了電視。

  “你真的打算餓死?”我問道。

  他沒有回答,而是用游戲的聲音代替他的回答。

  “你如果真的想絕食,你就不該喝水。”我冷冷的說著。

  他沒有理我,似乎搭理我也變成了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我看了一下時間已經快鄰近中午,于是返回房間,穿戴好后,我移開了鋪在宿舍門縫的布條,打開了宿舍的大門。走廊很冷,我從來沒有這樣感受過,似乎有一陣穿堂風從這里穿過,帶來了異常的寒冷,聽說人在虛弱的時候,反而對寒冷的感覺越加敏感。

  餓著肚子的這幾天,我就一直思量著,如果紅霧散盡,那么最近能夠得到物資的地方,就在宿舍的門外。

  走廊的瓷磚依舊整潔,這三天我擔心外面紅霧會從走廊的通風口進入,可能是多余的。

  我朝著走廊望去,右側那兩盒快遞依舊靜靜的呆在那里。

  我徑直的朝著它們走去,然后毫不猶豫的把它們從地上拾起,快速的撕開包裝紙,我很少買快遞,或者說我很少從網上買東西,不像前輩一樣,喜歡在網上買衣服,電子設備和游戲設備。所以我不明白拆快遞是什么心情,但是我此刻我只有一種心情,那就是忐忑和興奮。。。我希望這兩個快遞里裝的是食物。

  在我的印象中,這個快遞的主人是同公司不同部門的同事,我只能猜測他的興趣愛好,也許是個吃貨,如果是這樣,等疫情過后,我一定和他成為好朋友,畢竟他的快遞被我打開,然后我從快遞里得到了食物,撐過了幾天。。。我要怎么謝他?

  食物。。。食物。。。

  我心里不停的默念,就像期待自己中獎般的驚喜心情一樣,我已經完全無視我正在非法的做著一件事,而這些正義的規則在我肚子不餓的時候,它們還頑強的存在著。

  然而。。。當我拆開盒子的時候,我摸到膠質的感覺,我的心里不禁一涼,連同一起涼的還有我的屁股,我坐在了地上,看著這兩個盒子里,一個裝著防護服,一個裝著防護頭罩。

  在疫情發生初期的時候,當于山隧道還沒有失守之前,防護用品一直處于供不應求的狀態,他能夠搶到這些,也算是厲害了。

  我拿在手上輕輕的笑著:謝謝你啊。。。

  然后我抬頭看著這扇房門,它和宿舍的房門并無多大差別,材質和鎖型都是一樣,或者說這棟樓的所有門都是一樣。

  我把防護服和頭罩放在一邊,然后我讓自己站穩了身體,緊接著,我抬起腳用力的踹向了這扇門。走廊里發出了一陣一陣的踹門聲,然后當我氣喘吁吁的蹲下來抬頭看時,門竟然紋絲不動。

  或者,我可以換一扇門試試,也許這扇門材質真的不同,或者加裝了多一道的鎖。

  我搖搖晃晃的走了幾步,走到了那個被女朋友接走的同事門口,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抬起腳,使上吃奶的力氣,朝著門踹去,但是門依舊紋絲不動。后來我干脆讓自己的身軀背部當做撞門的工具,我想電視上都是這樣演的,然后撞了幾次后,除了身上的傷口撕裂般的疼痛,我竟然感覺到了一陣眩暈。

  我放棄了,我坐在地上喘著氣,我懷疑是因為自己三天來沒有吃任何東西所以沒有任何力氣,即使我對著門在踢上上百腳,對著門撞上幾千次,或許就像是在撓癢癢。

  我的目光落在了剛拆的兩盒快遞上,我摸著自己的肚子,我想我的眼睛此刻應該是泛紅的,我實在不甘心就這樣餓死在這棟樓里。我所做的一切決心,都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活下去。

  我抱著這兩盒快遞,然后打開了宿舍的房門,我想前輩應該已經聽見了我在門外的舉動,但是要引起他的注意,那是不可能。

  他能選擇性的失明,也能選擇性的裝聾,那句話怎么說來著,你永遠無法叫醒一個裝睡的人。

  我就不相信他失去了雙親就當真想要餓死在這里,人的求生欲望和本能在絕望的時候會被激發出來。但是看見他手里拿著的游戲手柄,我的想法也在動搖著。

  進門的時候,他看了我一眼,我能夠清楚的看見他的目光落在了我手里捧著的兩盒快遞上,但是又如何,他可能瞧出這兩盒快遞并不是食物,所以依然回頭注視著游戲畫面。

  我沒有在理他,我徑直回到房間里,拿出了背包,然后在洗手間里,我反復的套著這張快遞的防護服,我不知道我是否要背著背包套進去,在來回折騰了幾遍后,我放棄了把背包一起套進去的想法。我不得不說這種一次性的東西,看上去就像是一張廉價的塑料袋披在身上,它的質量能不能過關,我都產生懷疑,不過這樣好比把垃圾袋往身上粘貼來得好點。

  我就這樣穿過了客廳,拿起了茶幾上前輩小明的車鑰匙。

  在開門的那一刻,我回頭透著面罩里的水蒸氣說道:“前輩,我要借你的車。。。”

  也許是這一身打扮從他的眼皮底下經過太過刺眼,他放下了游戲手柄注視著我。

  “我要借你的車。”我重復的說了一遍,雖然之前他把車鑰匙遞給我,但是我還是想出門之前和他說一聲。

  他沉默的看了我一會,然后輕聲說道:“把門帶上。”

  我聽見了面罩里被自己放大的嘆息聲,然后我關上了宿舍的大門,擰著空背包下了電梯,走到了大堂,站在了街道的臺階上。

  沒有行人的風景并無二樣,紅霧的降臨也只是讓瀝青路面上多了一堆一堆聚集在一起的干巴的褐紅色孢子,它們就像棉絮一樣,聚集在被風無法肆意吹拂的角落,但卻因為沒有找到宿主而干巴枯竭。遠處的干枯的樹枝,卻因為紅霧的降臨而掛上了一條一條隨風輕擺的絮條,這像是一個正在發霉的世界。

  我希望我的觀察是對的,這些孢子如今已經失去了生命力,它們在迸發的時候也許只有短短的幾個小時來尋找宿主的生命維持自己,現在,它們對我來說沒有任何威脅。

  我快步的朝著停車場走去,那輛黑色的橫停在兩個停車位的轎車出現在我眼前,我小跑的朝著那里跑去,按下了車鑰匙啟動鍵,坐進了駕駛位置里,用雨刮把擋風玻璃上覆蓋的褐紅色棉絮網狀的孢子刮到了兩側。

  我的腦海里此刻像是催眠一樣,坐在駕駛室上的我似乎有著和饑餓不相稱的頭腦,它清晰的告訴我,要去尋找食物,它似乎忘記了,紅霧襲擊過的三山市正處于一種什么樣的狀態,但是我的大腦完全忽略了它,什么孢子,什么尸菌,什么感染者,就連一直潛伏在附近的瞎子,我也都不在意,我只想知道,現在紅霧散盡后,我能夠到哪里去尋找食物。

  我的大腦只給我三個清晰的指令:便利店,超市,商場。

  然后我的大腦似乎在有意識的自我排除后,只給我一個指令,那就是生活在城市中所能想象得到的匯集所有食物并且能取到食物便捷的地方:超市。

  我雙手放在方向盤上,頭腦不斷的想和大腦進行理性的分析和抗爭,如果災難來臨,那么最危險的地方也許就是超市,而且。。。超市和便利店不一樣,或許便利店的卷簾門或者大門很容易就能打開,但是超市的安保也許未能輕易打開,而且距離三山失守已經過了一個多星期,那里如果真的那么輕易得到食物,也早已經被搜刮干凈,那么即使這樣。。。

  我還是發動了引擎,我想不出別的地方可以弄到食物,大腦只給我了一條指令,到最近的超市。

  我踩著油門離開了大樓的停車場,我知道離這里三公里的地方有一家許多多會員超市,它不是開在鬧市區的普通超市,也不是開在樓下同樣名字的加盟便利店,它是一家會員店,需要辦理會員卡才能購買東西的會員超市。

  我想,我需要到那里碰下運氣,如果不行,我就開著車繼續繞,我不相信這座城市找不到東西可以下肚。

  這一路空曠的馬路在我即將抵達目的地的時候,我遠遠的看見了會員超市的微笑標志,紅黃相間的挑高平樓層映入我的眼簾,也遠遠的看見了停在這間相似倉庫建筑前停車場的車輛,它們歪歪扭扭的密集的停在停車場,人們神色慌張的朝著車里不斷的搬著東西,然后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我不禁在車廂里狂笑,我笑我英武神勇,我笑我絕頂聰明,也笑天無絕人之路,我竟然蒙對了地方。

  我靠近了停車場,人們似乎完全不在意我的到來,他們在我的車頭快速的推過手推車,車里裝滿了他們所能得到的任何東西,當然這不包括食物。

  人群和喧鬧聲不斷的透過車窗玻璃傳入了我的耳朵,大媽和大叔們奮力的推著手推車快跑的朝著自己的車輛靠近,然后瘋狂的朝著后車廂里丟著食物和日用品,我輕輕的繞過了他們,把車夾在一個位置停了下來,然而當我要開門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大媽推著購物車瘋狂的奔跑,而身后蜂擁而上了幾個年輕人,他們用手攔住了手推車,其中一個推開了大媽,剩下的人推著手推車跑了。

  地上只剩下大媽不斷的咒罵著,她在地上不斷的滑動自己的雙腿耍著潑樣,然而來來往往的人卻無視她的存在。

  我打開了車門,雜亂喧鬧無章的聲音進入我的耳膜,叫喊聲,咒罵聲,引擎聲以及撞擊聲不斷的沖擊著我的耳朵。在我車門的一側是一輛早已經張開了后車蓋正在往里裝貨的兩個大叔,他們緊挨著我的車,我關上了車門從車尾走過的時候,我沒有想到他們警惕過度,其中一人推了我一把,然后拿起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棒球棍,朝著我的胸口襲來,我本能的背對著他,后背挨了一棍,急忙退后了幾步,雙手攤開手掌表示我并不是靠近。

  “你tmd的想要東西自己去搶!!!”裝貨的他們停止動作,用惡狠狠的眼睛盯著我,其中一人舉著棒球棍,警惕的握緊在手里,眼神早已經從我的身上移開轉向四周,仿佛身后那些來回奔跑的人們隨時可能襲擊他們一樣。

  我舉著雙手,我知道他們誤會我是要搶他們東西的人,我只是路過他們的車尾。

  “tmd滾遠點,再靠近的話,老子揍死你。”說完,他們兩人警惕的朝著四周看著,動作利索的裝完了最后一件物品,然后開著車子揚長而去。

  在我的眼前只留下了雜亂無章的停車場,那些歪斜停放的車輛中夾著無數的空無一物的手推車,車子在離開的時候也不顧這些手推車的阻擋,他們朝著手推車撞去,然后一溜煙離開了超市范圍。人群不斷的在超市里進進出出,它們推著推車,或者背著包,或者干脆雙手捧著,在停車場的出口方向,幾個年輕人圍繞著一輛即將離去的車子,揮動手中的棒球棍朝著車窗砸去,試圖逼停這輛車輛。

  人群嗡嗡的聲音逼近了我的耳朵,他們在偷取的食物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只有慌張和害怕。

  是的,最可怕的情況就是,你想到的,別人也想到了,你沒有想到的,就會變成真沒想到。

  我高興得太早,或許紅霧散盡后,危機意識接二連三的襲來,讓人們選擇在紅霧散盡的開始來到這里席卷超市里所剩無幾的物品。

  一片混亂的停車場,大媽的哭喊聲和咒罵聲,大叔和年輕人瘋狂的撕扯干架聲,所有的一切都源于這家超市。

  我背上了背包,雖然停車場里到處都是亂停放的手推車,但是當我看見那個大媽依然坐在地上哭訴自己辛苦偷來的東西反而被搶走的時候,我覺得手推車可能太過顯眼。

  我開始小跑,穿過了被掀起的超市卷簾門,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手電筒的光芒在白色的天花板上來回的打轉,還好,近處靠近殘破的落地玻璃區域,陽光依然能夠有限的把里面的貨架輪廓清晰的照亮。

  相比外面的停車場,這里似乎安靜了許多,也許人們都在專心的朝著同一個目標前進,超市的貨架的地板上一片狼藉,日用品區里有人用手不斷的朝著推車掃蕩,雖然我的筆記上記錄著我需要的東西,但是此刻我的大腦告訴我,我不能徘徊在日用品和一些無用的電子產品區,我朝著食物的方向跑去,那里蒙頭蒙臉的人已經不多,我看見了貨架上所有能吃的東西。。。幾乎沒有了。

  而留下的那些人,正是在掃蕩這些剩下來的東西。

  當我發現食品貨架上還有幾包干香菇和紫菜的時候,那幾個人瘋狂的沖過去,其中一伙掃到了購物車里,緊接著另一伙人從他們的購物車拿起來拔腿就跑。

  我接連的走了幾圈,連同和我一樣的還有幾個這樣的人,他們圍繞著食物貨架轉來轉去,但是所發現的卻并不多,我知道自己已經來晚了,這只是超市清空前最后的時刻,也許在掃蕩超市的隊伍里,他們在紅霧來臨前就已經屢次的關顧過。

  沒有人交談,也沒有眼光的對視。

  但是,我還是發現了手里捧著一大堆膨化食品的人民從過道里快速的經過,還有滿載著食物手推車的人們從我邊上快速的通過,我知道外面的這些食物來源,原本就不該在貨架上,而是在倉庫里。

  果然,當我走進一扇門的時候,里面已經黑壓壓的擠滿了人,他們瘋狂的舉著紙箱,一箱箱的抬著,我急忙沖到人群里,我不管我手里拿到的是什么東西,我打開背包,朝著里面塞,當我塞滿后,我拾起了一個箱子,朝著門外奔跑,然而,突然迎面闖進來一群蒙著臉的男人,他們大喝一聲:全部給我放下!

  我的箱子被其中一人搶了過去,順帶用手中的鐵棒敲打了我的胳膊,我站起身子,兩個人卻突然扯住了我的白色防護服,幸運的是,那一次性的防護服質量并不如何,在他們兩人扯住我的防護服并不準備放我走時,防護服被撕爛了,撕爛的防護服抓在他們的手中,而我連滾帶爬的逃離這個倉庫,我的背包緊緊的背在我的身后。我回頭,看見了那群人沖了進去,揮舞著棍棒。

  “全部都給我滾出去,一件東西也不能帶走!!!”

  我不知道我的面罩什么時候被擠丟的,我只知道我連同超市里的幾個人瘋狂的朝著出口跑去,我不想聽那個房間里發出的任何的哀嚎的聲音,我看見滿臉是血,并且空無一物的人群在地上爬著出來,我只能撒腿就跑,然而,當我跑到了卷簾門前準備離開超市的時候,我身后的背包被一只手拉扯住。

  “你tmd的把東西全部放下!”我聽見了身后的聲音。

  然而,我緊緊的拽住了背包的背帶,這是我能從這家超市里搶到的救命的食物,我不能在這里就丟了它們。

  “來人。。。快來人。。。”他喊著,手里依舊沒有停止拽著我的背包。

  因為他死死的拽住,我摔倒在地上,背包被他從我身上扯了過去,我趕緊起身抓起了背包朝著自己的車子跑去。

  在我進入超市這么短短的時間,現在的停車場已經變了模樣,這些蒙頭蒙臉的人不知道從哪里串了出來,他們揮舞著棍棒,鐵棒,甚至菜刀,他們毆打甚至威脅這些前來哄搶的人們,他們開著貨車或者卡車,朝著里面搜刮食物和日用品。

  我繞開了橫檔在我前面的手推車,我胸前緊緊抱著我唯一能夠得到的食物,然而,正當我正要拉開的車門的時候,我的額頭被棒球棍狠狠的擊中了。

  天旋地轉,眼前發黑,我仰面躺在了前輩小明車子的后車輪邊,我看見了蒙著黑色頭罩,只露出兩個眼睛和嘴巴的男人朝著我走來,他扛著棒球棍,俯身拿起我依然勾在手指的背包,然后打開看了看,隨即把我的背包扔給邊上的男人。

  “我們老板的東西也敢搶。。。”他狠狠的朝著我吐了一口口水,然后嘿嘿的點了一支煙:“要搶。。。也tmd輪不到你們搶,我們自己都不夠了。。。md。”

  緊接著,他朝著我的肚子和胸口狠狠的踩了幾腳,這幾腳也讓我本能的呈現出蜷曲的狀態。

  “那誰!”

  我看著他突然轉頭朝著另一頭舉起手中的棒球棍:“把推車的東西給我放下,tmd。。。那幾個人別讓他們跑了。。。攔住他們!”

  他們的腳步聲離我遠去,我艱難的從地上撐起了身子,摸了摸自己的額頭,鮮血已經順著我的臉頰流了下來,我看著這伙人朝著從超市出來的人群揮舞著手中的棍棒,停車場上頓時一片混亂。

  在這些混亂的聲音里,我聽到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那是一聲低吼,就像是我在紅霧里聽過的那些嘶吼聲的頻率一樣,那是地獄大門打開的嘎吱聲。

  紅色的暴尸出現在停車場里,其中一只爬上了蒙面團伙的貨車頂部,它俯視著廣場的人群,高高在上,那滲人的模樣,尖銳的牙齒和流膿的身軀,紅色的瞳孔沒有靈魂的凝視著,仿佛有種讓人們瞬間麻痹雙腳的魔力,因為在那一瞬間,廣場上的人們安靜了下來,停止了爭奪,究竟誰要來維持末日降臨的秩序,不是法律,也不是這些手拿武器的匪徒,也許。。。只有尸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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