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舔了舔嘴角,就要去接。
沒想到,柳絮兒的手,忽然一下子握緊,沒讓我拿出來符和香。
“蔣紅河,你先答應我一件事,我才給你。”柳絮兒抿著嘴,語氣格外認真。
“絮兒,咱們倆,誰跟……”我笑瞇瞇的要扳開她手指。
柳絮兒手握的很緊。
嘶嘶,蛇吐信子的聲音傳來。
我手飛速一縮,居然是常太爺常太奶鉆到了柳絮兒手上……
柳絮兒面色更為認真了,抿著嘴又道:“不許貧嘴。”
我在腰間擦了擦手,聳了聳肩,讓她說什么事兒?別說一件,就是十件,我都答應。
“這張符,會讓灰太爺上你的身,上身的時間,取決于你能承受多久,可你不能拿來做危險的事情。不能拿來對付方士,對付尸鬼。”柳絮兒一字一句道。
我心頭砰砰狂跳起來。
這符的作用,居然這么強?
仙家上身啊,這簡直是一大殺器!
我正色不少,道:“絮兒,這話你就說的不對了,有這張符,我絕對能出其不意的做出很多事情來,你放心,我肯定……”
“我不放心。”柳絮兒搖頭。
“……”我要繼續說別的。
柳絮兒才說了要求,她讓我必須發毒誓,這張符只能夠用來逃命,憑借灰太爺的本事,就算我們又遇到了墓室坍塌,或者是被困在什么地方,上身之后,挖也能挖出來一個逃命的洞,若是在其他地方,跑的也更快。
“這不純純大冤……”我立即想反駁。
柳絮兒的眼眶卻紅了,她就那么看著我。
冤種那兩個字,我一下子說不出口了。
不知道為什么,我心還軟化了不少。
“大聰明。”我嘀咕了一句,減緩了尷尬,雙指并攏,手指指天。
“我蔣紅河對天發誓,柳絮兒給我的耗子符,只能用來逃命,如果我用作其它,就天打……”
不過,我這誓言還沒說完,嘴巴便被一只柔嫩的小手給捂住了。
柳絮兒臉上透著松口氣的笑容,她告訴我,符不是耗子符,是灰仙請靈符,這是張立琮教奶奶畫的,另外,她不要我發那么毒辣的誓言。
頓了頓,她才道:“如果你拿去做了別的事情,你就窮一輩子賺不到錢,也找不到老婆好了。”
柳絮兒松開了手,她雙手背負在身后,略期待的看著我發誓。
我略有木訥的說完了誓言,柳絮兒才將符和香交給我。
我還是有些發呆。
灰太爺從柳絮兒褲腿,爬到了我腿上。
“你干嘛一直看著我。”柳絮兒奇怪的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同時,我覺得腳背一陣暖意。
“操……”我猛地一甩腳,同時低頭去看,居然是灰太爺給我腳上尿了一泡,他已經鉆進我褲腿里頭了。
腥臊的臭味,直沖天靈蓋。
我一下子就脫了鞋,又一腳把鞋子踹飛到屋外。
柳絮兒捂著嘴偷笑,她才告訴我,這是灰太爺給我留了一個長久的記號,它能更容易找到我,同樣,這也是用符的先決條件。
我張了張嘴,覺得無話可說。
再之后,許云煙,李念空,還有李念空老婆從樓上下來了。
他們大包小包收拾了不少行囊。
李念空還是那副被胡三太爺控制的模樣。
我臉皮抽搐,問那婦女,也就是李念空老婆有沒有鞋,我剛才踩到耗子屎了。
婦女神色怪異,看了看我的腳,說有,在樓上。
她立即轉身去拿,我掃了一眼一樓,找到了廚房,單腿蹦著走過去,弄水不停的沖腳背。
洗了半晌,腳皮都快洗掉了,我才感覺那味兒散了一些。
從廚房出來,婦女已經下樓,椅子旁放著一雙嶄新的足力健。
她告訴我,這是她男人的鞋子,還沒穿過,看上去和我腳差不多。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足力健,又看了看李念空。
最后,我還是只能換上這雙老年鞋。
從洛村出去后,我又和柳絮兒交代了不少事情,同樣和許云煙也說了許多。
我大致還問了問,他們孫子孫女什么的,不一起叫回去?
許云煙點了點頭,說是要叫的,不過她孫兒還在讀大學,最近不方便,等她先回了內陽,就讓念空通知孩子回來。
等回到壩州后,我再三叮囑柳絮兒要注意安全,她同樣如是。
一直將他們送到機場外,我才下車。
目送著車輛遠去,我心里頭還有點兒空落落的。
“吱吱。”灰太爺叫聲入耳。
“太爺,我不喜歡你了。”我被打斷了情緒,沒好氣的回了句。
“吱吱。”叫聲似是帶著抗議。
我聽不懂確切意思,但我還是懟了一句:“你隨地小便。”
“吱吱!”叫聲透著憤怒。
我本來還想懟一句。
可我感覺到了腳踝位置一陣輕微的刺痛,像是刺進去了一點點尖銳的牙……
頓時我便打了個激靈,梗著脖子說了句:“我和你開玩笑呢……太奶不在,這不是自由至上了嗎?”
疼痛消失了,我感覺后背都被浸濕。
剛好又來了一輛出租車,我攔下來之后,說了陳卜禮給我的地址。
等我趕到陳家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
瞇著眼睛下了車,一眼就看過陳家的宅子,我正想打量一下他家的布局,大門居然開了,陳卜禮匆匆走了出來,又將我引入了家宅中。
他臉色倒是驚喜。
我奇怪的問了句:“陳先生,你不是一直在門口守著我吧?”
陳卜禮連連點頭,說自然是。
我尷尬的笑了笑。
陳卜禮才解釋,他們家主,長老,都在堂屋等我呢,如果我不來,他可能就不好受了。
我這才明白緣由。
這時,陳卜禮奇怪的看了一眼我的腳。
“蔣先生年紀輕輕,卻知曉養護,倒是令陳某汗顏。”
我悶哼了一聲,感覺膝蓋中了一箭。
一轉眼,我們便到了陳家的堂屋。
屋內烏泱泱的人,驅散了我多余的思維。
正面的墻下,兩張太師椅,一張正坐著個三十來歲,看起來風韻猶存的女人。
她生著一副瓜子臉,眉毛細長,杏眸顯得很安靜,可她整體氣勢,又有一些陰翳。
另一張椅子是空著的。
周圍則站著三排人,這些人都陰氣森森的,身上還有濃郁的尸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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