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明末重生之門 > 第一百一十五章:不知將軍做不做生意?
  “完了!”

  崇禎踉蹌的倒在床上,臉上滿是惶恐。

  軍報上說,前幾天,建奴多爾袞統領兵馬,從青山口關破關而入,縱橫于薊遼之地。

  薊遼總督吳阿衡和薊鎮總兵魯宗文戰敗而死,鎮守中官太監鄭希詔逃走。

  建奴攻破薊遼之后,長驅直入,朝京城而來。

  多爾袞的主要目的,和之前差不多,先進攻通州,然后再和皇太極兵合一處,共同攻打京城。

  三鎮兵馬還沒有到達,皇太極連破兩城,如今正朝京城而來。

  多爾袞攻破薊遼重鎮朝著京城而來。

  一時間,整個京城暴露在建奴的兵鋒之下。

  崇禎手中無可用之兵,如何能不心驚膽顫?

  坐在床上的他,惶恐萬分。

  連忙看向站在旁邊的曹化淳,大喊道:“讓楊嗣昌他們進宮,讓楊嗣昌他們進宮!”

  這兩人,一個是兵部尚書,一個是兵部侍郎。

  曹化淳二話不說,轉身離去。

  黑夜中傳來陣陣車軸摩擦聲,楊嗣昌陳新甲他們兩人,在曹化淳的帶領下,進入了皇宮。

  等他們兩人來到暖閣時,崇禎已經坐在了里面。

  已經焦急的不成樣子,臉上滿是慌張。

  盡管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可依舊惶恐不已。

  “陛下!”

  楊嗣昌恭恭敬敬的朝著崇禎行了一禮。

  “行了,事態緊急,這是從薊鎮送來的八百里加急,你們兩人看看!”

  崇禎急忙將手中的八百里加急拿給了曹化淳。

  曹化淳也連忙把八百里加急拿給了楊嗣昌和陳新甲。

  兩人看過之后,也都是一副惶恐樣子。

  “如何?該如何?!”

  等兩人看完之后,崇禎一臉焦慮的問道。

  楊嗣昌和陳新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間都沒了辦法。

  這大半夜的,他們兩個能有什么辦法?

  支支吾吾了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崇禎怒了。

  “你們兩個,平時主意不是很多嗎?這次怎么啞巴了?朝廷需要你們的時候,怎么一點用都沒有?!”

  崇禎的急性子毛病犯了。

  手中沒有足夠的兵馬,沒有足夠的資源,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把眼前這兩人活剮了,也沒有用。

  楊嗣昌和陳新甲連忙跪了下來,腦袋低下。

  “想,給朕好好想想!”

  崇禎一拍桌子,大聲呵斥。

  楊嗣昌大腦飛轉。

  還真被他想到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說起來,他想到的壓根不是什么有用的辦法。

  而是一個甩鍋的辦法。

  他抬起頭,朝著崇禎拱拱手,道:“陛下,當務之急,應該奪情盧象升,順便發布天下兵馬勤王令!”

  把盧象升弄出來,分擔崇禎火力。

  歷史上的楊嗣昌就是這么干的。

  五月份,盧象升的老爹去世,盧象升回家丁憂。

  一般情況下,需要丁憂三年。

  但也不一定非要三年之久,有時候,皇帝可以強令官員出仕,稱為奪情。

  不過,奪情的話,會給皇帝留下冷酷不近人情的標簽。

  “非此不可嗎?”

  崇禎又開始猶豫。

  好面子的缺點,一覽無余。

  “陛下,非此不可!”

  楊嗣昌肯定的說道。

  崇禎沒再說話了,陷入沉默之中。

  都這個關頭了,還在考慮自己的面子。

  黑夜過去,太陽從地平線下升起,楊嗣昌回了兵部。

  一晚未睡,崇禎終于做出了決定,同意了楊嗣昌的辦法。

  不過,崇禎還是將自己的關系撇得干干凈凈。

  他自己沒有下旨,把這事交給了楊嗣昌,讓楊嗣昌通過兵部,以兵部的名義,調盧象升回來。

  楊嗣昌無奈,可也無可奈何。

  中午時分,調令發了下去。

  騎馬的令兵帶著兵部的調令,往南直隸常州府而去。

  ……

  京城東北方向出現了精良無比、人人有甲的隊伍。

  這正是孫杰兵馬,領頭的是趙大頂。

  在他身后,是十幾輛放著建奴人頭的平板馬車。

  這些人頭有一個共同特點,腦袋光禿禿的,只有腦袋后面有一根老鼠尾巴一般粗細的辮子。

  想要人頭賣出個好價錢,必須先把名聲打出去。

  孫杰打了勝仗,可除了他們之外,幾乎沒人知道。

  這可不行,做生意必須要有曝光量。

  但建奴人頭這事,空口白牙的也沒人相信。

  大明軍事疲弊這么多年,誰能在野外浪戰打敗建奴呢?

  恐建奴癥早已根深在大明軍官心中,要是沒有明擺著的人頭,孫杰說破天也沒人相信。

  同理,若是孫杰直接發捷報,崇禎恐怕也不信。

  所以,孫杰弄來了十幾輛平板大車,把一千多個人頭放在車上,讓趙大頂拉著這些建奴人頭,直接在京城走一遭。

  沒有什么比建奴人頭來的震撼。

  隊伍很快來到了京城城外。

  但城墻上的守軍誤以為他們是建奴兵馬,瞬間風聲鶴唳。

  如今建奴肆虐,他們沒有收到官軍到達的消息,現在突然有一支軍隊出現在京城城外,他們如何不怕?!

  尤其是這支隊伍裝備精良,人人有甲。

  官軍,有這樣的裝備嗎?

  雖然和建奴的大不一樣,可也不愿意相信這是官軍的兵馬。

  城墻上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崇禎耳朵中。

  暖閣中的崇禎再次驚駭。

  他不敢相信,這才多長時間,建奴兵馬就到京城城外了?

  怎么這么突然!

  驚惶無措的他,急忙讓楊嗣昌代替他巡視城墻,督戰士兵。

  楊嗣昌不想去,他也以為是建奴來了。

  連忙稱病,把這個皮球踢給了陳新甲。

  陳新甲極不情愿,可官大一級壓死人,只好帶了幾個隨從,急匆匆的去了城墻。

  當他來到城墻,看清了城外兵馬時,認出了他們的來歷。

  那明晃晃且獨特的鎧甲,除了孫杰之外還能是誰?

  陳新甲和孫杰的軍隊相處過,自然認識這些標志明顯的鎧甲。

  緊張的心情舒緩很多,心中的忐忑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趙大頂也來到了城墻外面,靠著干涸的護城河,手持小喇叭,朝著城墻上大喊:“我是陜西中路參將孫將軍麾下軍官,我軍大勝,陣斬建奴千余,前來稟報!”

  聲音經過小喇叭的擴大,在城墻上傳蕩。

  就像是聽天書一樣,幾乎所有聽到的士兵都愣在了原地。

  傻了吧,大勝建奴?還陣斬千余?

  話本小說都不敢這么寫。

  陳新甲站在一座女墻后,伸著脖子往外面看。

  他也不相信這話。

  孫杰兵馬是精銳不假,那可是建奴啊,那是壓的朝廷喘不過氣來的建奴。

  只可惜,距離還是有些遠,只能依稀看到隊伍中的馬車,看不清上面裝的是什么。

  “這樣吧,先放下個木頭框子,看看情況再說!”

  陳新甲看向身旁的幾個軍官。

  一個軍官一臉不相信的道:“大人,您還真的相信,這個所謂的陜西中路參將的兵馬能夠打敗建奴,還陣斬千余人嗎?這不是扯淡呢嗎?”

  “我見過他們的兵馬,城外的兵馬就是陜西中路參將的。

  他們進駐通州,是陛下特意安排的,他們的將領還被陛下接見過。信我的,沒錯!”陳新甲一臉肯定。

  軍官執拗不過,只好放下一個木框子。

  城下的趙大頂看到了從城墻上緩緩下降的木框子,明白了守軍的意思。

  看向身旁的一個士兵,道:“你拿兩個建奴腦袋,上去讓他們這些人見識見識!”

  “得令!”

  這個士兵從后面的平板馬車上取過兩個建奴腦袋,朝著城墻走去。

  不久,這個士兵來到了城墻上。

  剛一上來,陳新甲以及周圍的士兵便圍了過來,一臉警惕的看著他。

  “我是陜西中路參將的兵馬!”

  這士兵大喝一聲,同時把雙手中的兩個人頭高高舉起。

  建奴那標志性的金錢鼠尾辮在掛在半空,隨風飄蕩。

  陳新甲以及城墻上的守軍眼睛發直。

  “真是建奴人頭?!”

  陳新甲反應過來后,一把將士兵左手中的那個人頭搶了過來。

  人頭干干硬硬,凍的梆梆結實。

  陳新甲絲毫不覺得骯臟,認認真真,仔細觀瞧。

  雙手不停的撫摸著人頭,不愿意錯過任何一個地方,那認真的架勢,就好像是在看自己的媳婦一樣。

  “嘖嘖嘖,這真的是建奴人頭!”

  陳新甲一臉興奮,越看越火熱,恨不得把臉貼在上面。

  人頭上的頭皮發青,一看就是剃頭已久。

  大餅臉,發青的頭皮,標志性的金錢鼠尾辮,這是真建奴人頭無異。

  旁邊的一個軍官,也急忙從這個士兵手中搶過建奴人頭。

  和陳新甲模樣無二。

  “這真的是建奴人頭,這真的是建奴人頭!”

  這個軍官連連驚嘆,看完之后把人頭交給了身旁的軍官。

  這個士兵看向陳新甲,道:“怎么樣?是不是建奴人頭?”

  陳新甲拿著人頭,眼睛瞇成一條縫,說道:“沒錯,正是建奴人頭,是真的!”

  “像這樣的人頭,我們還有一千多個!”士兵一臉平靜,就好像是在說什么普通的事情一樣。

  這話聽在陳新甲他們的耳朵中,卻像是震天驚雷一樣。

  本來以為只是信口胡說,可在看到這兩個人頭時,心中的那些疑惑少了不少。

  只是,一千多個,也太離譜了吧?!

  “陣斬一千余人?”陳新甲皺著眉頭,眼睛又放在了城外。

  “一千人頭,就在城外!”士兵一臉自信。

  陳新甲有些意動,但開城門是大事,尤其是在戒嚴的情況下。

  若是沒有崇禎的命令,隨意開啟城門乃是大罪。

  可城外就是建奴人頭,這是實打實的軍功,要是運作一二,榮華富貴就在眼前。

  雖然一千人頭有些離譜。

  陳新甲和那些軍官對視一眼,隨后去了遠處,不知道在嘀咕著什么。

  沒多久,幾人又重新回來。

  看向這個士兵,陳新甲的臉上多了不少笑容。

  ……

  城門緩緩開啟,趙大頂帶著兵馬走過城門。

  一伙守軍出現在趙大頂前方。

  為首的便是陳新甲。

  “不要誤會,我們只是想核查一下,是不是真的如同所說的那樣,陣斬一千余人!”

  陳新甲笑呵呵的走了過來,身后的兵馬也緊隨其后。

  可不僅僅只有這個目的,同時也在防備趙大頂他們。

  趙大頂見過陳新甲,自然知道他是誰。

  懶得和他們廢話,讓麾下士兵把裝著人頭的馬車拉到了前方。

  陳新甲這些人很快便圍了過來。

  這些人圍在這些馬車前方,驚嘆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果然有一千多顆,無法想象,無法想象!”

  陳新甲看著眼前這十幾輛馬車,震驚的嘴巴大張,久久無法合上。

  從老奴起兵時開始一直到現在,什么時候見過這么多的建奴人頭?

  別說一千顆人頭了,哪怕十幾個幾十個,都能稱為大捷了。

  回過勁,他來到了趙大頂面前。

  “如何了?我是否說謊?!”

  趙大頂一臉冷峻,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

  陳新甲不僅不覺得冒犯,反而還在討好。

  “沒有,沒有沒有,將軍神勇非常,是下官孟浪了!”

  甚至還稱起了下官。

  “不知道,孫將軍有捷報文書?!”陳新甲又問道。

  “自然有捷報文書!”

  趙大頂從懷中取出一封孫杰親筆書寫的捷報書信。

  “可否讓下官一觀?!”陳新甲小心翼翼的看著趙大頂。

  “可!”

  趙大頂從戰馬上跳下,把書信交給了陳新甲。

  陳新甲竊喜,急忙打開查看。

  戰爭過程模棱兩可,只是著重的說明了結果。

  陳新甲大為驚喜。

  這不就是在說,里面有文章可做嗎?

  又把捷報文書交給了趙大頂,臉上的討好更甚了。

  “不知,將軍可否遲一些上報捷報?!”陳新甲說道。

  趙大頂如何看不明白陳新甲心中所想?

  來的時候,孫杰就已經給他分析過了,心里像明鏡一樣。

  無非就是想撈好處。

  “什么意思?”趙大頂裝作不知道的樣子。

  陳新甲向身后那些正在“觀摩”人頭的軍官們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們過來。

  當在場的所有軍官都過來后,陳新甲壓低了聲音,“我們想,和將軍做個買賣!”

  至于搶,陳新甲沒想過。

  且不說眼前這將近千人的精銳隊伍不好對付,光是能陣斬建奴千余人這一條,便讓他們生不出這種心思。

  明末的悲哀,便是如此。

  所有人都想撈好處。

  當陳新甲這些人見到這一千多顆建奴人頭時,首先想的不是上報,而是怎么渾水摸魚,怎么從里面撈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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