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州港。
近海，數十艘戰船揚帆北上，逐漸消失在眾人視野。
熊文燦站在港口，望著戰船北上的方向，遲遲沒有說話。
“大人，他們走遠了，海邊風大，咱也該回去了。”巡撫衙門，一名小吏提醒道。
熊文燦緩緩回過神來，點點頭，轉身離去，不過他心里一直還在想，這次剿匪的事情，為何劉云義幾近全軍覆沒，但他唐學志卻能擊敗十萬匪軍。
出福建時，他們才一千余人，回來時卻是四千之眾，哪怕是跟他一起的周林和劉守成，損失比起劉云義來，也小了許多。
劉守成，明明官職上比他高一級，卻為何甘愿聽從他的指揮。
楊七實力不弱，卻心甘情愿為他驅使，他自問，認識唐學志也不是一兩天了，此前他小心翼翼，不貪功，但現在看來，他也殺伐決斷，只要認為是對的，同樣會不計后果。
李大同的人就是一個例子。
不過，福建邊海，似乎更加離不開他了。
此人深通兵法，韜略過人，不可多得，但是卻桀驁不馴，獨來獨往，即便是熊文燦也感到有些不好駕馭。
......
船隊緩緩北上，路過金門水寨時，因為出來太久的原因，唐學志也沒有上島去看望那些兄弟。
不過，島上當馬小七和黃越二人得知自家船隊從這路過，更有唐學志也在船上，二人趕緊將戰船靠了上來，送出數十里而還。
出了海口，劉守成和周林相繼告別，前往自己水寨。
唐學志也于臘月二十抵達大陳海域。
“監軍大人，前面就是大陳島了，何不一起上島小住幾日，過幾天學志派船經運河送您回京師。”唐學志指著前方一個小點，倜儻笑道。
王承恩猶豫了片刻，有些不舍。“東南剿匪，將近半年了，想必皇上他也迫切了解東南戰事，咱家還是早些回京師為好，還請唐兄弟派一艘快船，能讓咱家能早些返回京師就行。”
王承恩心里其實很想去大陳看看，此前他就聽說，唐學志將大陳島打理的不錯，更有人將他這里說成世外桃源，要不是急著回京城，還真想在這里住上幾天。
“那.....”
只是王承恩這點心思，唐學志豈能看不出來，本還想說點什么勸他留下，卻聽桅桿上的瞭望手，喊道：
“大人，您看，是咱獵鯨的船隊。”
“沒錯，是獵鯨船，他們好像獵殺到了一頭大鯨。”
那瞭望手又道。
“哈哈哈哈，監軍大人，恐怕這次您不得不留下了來品嘗一下咱們全鯨宴了。”唐學志大笑，獵殺鯨魚雖然是魚鷹常態化訓練，但是成功的也是那么寥寥幾次，即便是對于魚鷹來說，也是盛會。
“鯨魚，全鯨宴？可是那大海之王？”
王承恩詫異的很，頓時懵了，鯨魚可不是一般人可得，聽說那玩意巨大無比，此前就聽說有商人將這東西賣入皇宮，而且還可遇不可求。
由于價格高昂，當今天子節儉，反倒是遇冷，他只是在一些王公貴族的宴請下，才有幸品嘗過一次，那一小碗，也就吃了一兩小塊就沒了。
即便是那樣，也算是盛宴了，唐學志竟然能獵殺鯨魚，吃全鯨宴，這可真是豪氣。
哈哈哈！
“監軍大人學識淵博，沒錯，就是海中之鯨魚，要不咱將船靠過去看看咋樣。”看著王承恩和一般廠衛，好奇的樣子，唐學志淡淡的笑道。
“去看看，那就去看看，這下咱家可真想看看，這大海之王到底是啥樣子了。”王承恩簡直求之不得，踮起腳，朝著西南方一支船隊眺望，恨不得馬上飛了過去。
“轉舵西南。”
水手們熟練的操~弄大帆，船頭往西南方向轉動，朝著那支獵鯨船隊迎了上去。
獵鯨船是魚鷹專門用來訓練水手的船隊，這次是由鄧鐵雄親自帶隊出海，此時，他們也發現了前方的魚鷹船隊，正加速朝這邊趕來。
很快，他們便在海上相遇了。
“呵呵呵，大.....，卑職拜見大人。”鄧鐵雄站在船頭，見到唐學志后，也是非常高興，本來想叫大哥的，但他很快又發現了唐學志身旁的王承恩等人，便有改口，稱為他為大人。
“鐵雄，不必多禮。”
唐學志抬了抬手，他平日間和這些兄弟，也沒沒有這么多禮數，不過他又將目光轉向王承恩，笑道：“監軍大人見笑了，都是一般沒見過世面的小子，他便是這次獵鯨領隊，鄧鐵雄。”
王承恩對著鄧鐵雄，微微的點了點頭，眼睛卻一直在搜尋他心中想的那頭鯨。
“鐵雄，這位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王監軍，還不拜見。”唐學志又道。
監軍？監軍大人？
鄧鐵雄不知道這是什么官，不過看唐學志都對他這般，料定官職不小，趕緊對身邊一眾弟兄喝道：“你們這些臭小子，快跪下，給監軍大人見禮。”
“拜見監軍大人。”四條船上，近二百兄弟，唰的一聲，全部跪下，齊聲道。
王承恩心里為之一振，也趕緊抬了抬手。“弟兄們免禮。”
不過看似這只是禮數問題，卻讓他感到這些人非常不一般，恐怕就是福建水師的那些人，也未必有如此素養。
但想到，他們既然能獵殺鯨魚，或許都是唐學志精挑細選出來的吧。
“鐵雄，監軍大人想看看你們獵殺的鯨魚，還不將船開上來。”
“是......！”
鄧鐵熊讓士兵揮舞令旗后，一艘大船緩緩上前，只見船身后面，一條數丈長的大魚被繩索拴在船尾。
隨著海波逐來，那巨大的魚身隨波起伏，若隱若現。
王承恩看著那條數丈多長的大魚，嘴巴里能塞下幾個雞蛋了。“哎呦，這魚，這可是海洋猛獸啊，勇士們，你可是如何將它獵殺呀，我的老天爺啊，要不是親眼所見，咱家還真不敢相信喲。”
王承恩看著這些船上的船員，連稱呼都變了，頓時投來一陣羨慕的眼神，真恨不得自己也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
那些廠衛，又驚又怕的看著這么大的鯨魚，卻能被魚鷹所殺，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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