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永成打了個響指,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中年女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女人把醫藥箱放在一側,從里面拿出一只裝滿銀針的針包。
靳永成對眾人介紹:“這位是我特意請來的馬醫生,她最擅長的就是針灸。是不是真的殘廢,只要讓她用針扎上一扎,什么都清楚了。”
靳永成故意壓重了“殘廢”兩個字,還用意有所指的眼神盯著靳墨宸。
靳墨宸毫無波瀾,看都不看他。
靳永成對馬醫生打了個眼色。
馬醫生見狀,緩步上前,拿出一根銀針,對靳墨宸道:“得罪了,靳先生。”
她剛要扎針,靳墨宸抬起手,冷著聲音:“慢著。”
說著,靳墨宸微側過頭,看向靳永成:“二叔折騰了這么一大圈,無非就是想知道我的腿到底有沒有事。我甘愿配合二叔。可二叔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
靳永成挑著眉角:“什么?”
“若是我的腿的確已經瘸了,二叔今日當著眾人的面如此對我,總不能一點代價都不付出吧?”
靳永成的嘴角微微顫抖兩下,狐疑地看著靳墨宸:“你想怎么樣?”
靳墨宸搖著輪椅上前。
幽深的瞳孔冷色看向靳永成。
二人對視了幾秒,靳墨宸從輪椅旁邊的兜子里拿出一份合同。
他直接將合同拍在桌上,揚起下巴:“若是今天證明了我的腿的確已經廢了,二叔名下的工廠就歸我了。”
靳永成還沒有說什么,倒是張郃率先喊了起來:“靳墨宸,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二叔名下的……”
不等張郃說完,靳墨宸一道陰沉的視線頓時落在她身上。
靳墨宸幽幽地道:“欺人太甚?二叔當眾要求驗證我究竟是不是殘廢,到底是我欺人太甚,還是你們欺人太甚?”
張郃被靳墨宸盯得心中發寒,索性別過頭,躲開他的視線,看向靳永成:“你為什么非要驗證?他在輪椅上坐了這么多年,難道還能作假不成?靳墨宸,早就廢了!”
咚咚--
老夫人手中的拐杖在地面上狠狠地磕動兩下,沒好氣地瞪著張郃,沉聲道:“這里沒有你說話的份!”
張郃微緊眉心,攢著雙手,向后退了幾步。
她埋怨地掃視靳永成兩眼,不敢再說話。
靳墨宸看向靳永成:“二叔,你到底肯不肯?”
靳永成打開合同看了兩眼,原本不安的心總算是定了下來。
他冷笑一聲:“一個已經快要廢棄的工廠,你想要我給你就是了。”
說完,靳永成揮了揮手。
馬醫生立即上前。
一根銀針直接扎進靳墨宸的膝蓋之中。
“靳先生,這樣有感覺嗎?”馬醫生一邊說著,一邊將第二根銀針一點點推進了靳墨宸的膝蓋里。
南檸眼看著那銀針鉆進靳墨宸的皮膚,心中發緊,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靳墨宸的手。
她懂針灸,直到馬醫生這兩針的位置若是扎在真正殘疾人身上沒有絲毫反應。
可若是扎在正常人身上,便是鉆心的疼痛感。
靳墨宸目無波瀾,搖搖頭,不說話。
馬醫生挑起眉角,拿出一根小拇指粗細的針,對靳墨宸露出詭異的笑容:“對不住了,靳先生。”
說完,那根銀針已經扎進了靳墨宸的小腿。
南檸能清晰感受到靳墨宸的手心里出了一層冷汗。
可他依舊不發一言,甚至看不出絲毫波動。
馬醫生又連續下了幾針,每次都會詢問靳墨宸感受如何。
得到的解釋冷淡的搖頭。
終于,馬醫生針包里所有的針都用完了。
她自己也是滿頭大汗,起身退到一邊,微低著頭,用余光看向靳永成,不動聲色地搖搖頭。
靳永成頓時面色大變,低聲嘟囔:“不……不可能啊。如果你真的瘸了,為什么不去參加復健?”
靳墨宸冷笑:“二叔說得復健,是指那個非但沒有任何作用,反而還有醫生暗中毒害的復健嗎?”
話音落下,何璽推著一個顫顫巍巍的女人走進別墅。
一看到那女人,靳永成和馬醫生的面色皆是一變。
靳墨宸主動上前,打量了那女人一圈:“這位小馬醫生隨自己的母親姓。就這么巧合,她在復健中心工作。我的藥物一直都是她開的。”
靳墨宸攤開手,何璽立即遞上一份文件。
他搖著輪椅轉過身,冷色看向靳永成,直接將那份文件摔在地上:“這里面詳細記載了小馬醫生都是怎么給我的藥物做手腳,好讓我永遠也站不起來。二叔剛才所說的去參加復健,指的就是這個復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