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免疫人生 > 第一百八十四章 糾紛(上)
  韓澤奇聽李愷講述了事情的經過后,大發雷霆,不過很快又冷靜下來,馬上找到嚴祿,詳細了解了他所收集的全部信息。在與李愷溝通后,覺得暫時不能打草驚蛇,于是留下嚴祿和兩個保鏢繼續監視南柔佳,自己驅車前往了烏孝市。

  在路上,手下人源源不斷的將對方的資料傳遞過來。

  事情確如李愷的判斷,對方的來歷很不簡單,不僅祖哥只是個中間人,他背后的人,也只是個“白手套”。

  真正幕后之人,確實是個三代,父親現在的位置還不低,爺爺也是當年槍林彈雨中沖殺出來的老將軍,比林老爺子還高一級。

  一個多月前,“白手套”曾經拜訪過韓澤奇,提出以時價接收他在瓊南的地皮,被韓澤奇毫不猶豫的拒絕了,甚至態度極不友好。

  瓊南地皮的升值性,已經越來越被“投機”者們認同,價格翻倍甚至翻幾倍只是個時間問題,這時候傻瓜才會轉讓。

  所以對方只能出“陰招”了。

  不過他們顯然對韓澤奇的底細調查的不夠詳細,認為韓澤奇就是一個普通的投機商,利用一些特別的手段“籌集”到一筆不菲的資金而已。至于韓澤奇后面的助力,也沒當回事兒,做投機資本的,誰身后不站幾個人,看誰背后的實力更強罷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是李愷能參與的了,“高級人物”的博弈,涉及的東西太多,李愷不喜歡麻煩,交給他們搞就好了。

  因為李愷這邊緊接著也出了件麻煩事兒。

  次日清晨,李愷一家剛起床,收拾好正準備去便民店吃早飯,王大莊來了。

  一進門,王大莊對著李焱噗通跪地,“咣”的磕了個頭。

  “大壯,起來起來,這是咋的了?”李焱趕緊把王大莊攙起來。

  “李叔,我爺爺沒了。”王大莊哭著開始“報喪”。

  “哎呀,什么時候的事啊,前兩天見你爸,他還說見好了呢。”李焱驚訝的問道。

  “就昨天晚上……病危了……早晨四點多沒了……嗚嗚……”王大莊哭著說道。

  “這事兒鬧的,走,孩子,我跟你過去看看。”又轉頭對劉鳳芝她們說道,“你們該吃飯吃飯,不用管我了,中午我也不回來吃飯。”

  王大莊的父親王永久是四車間的電焊工,母親劉招娣是四車間的天車工,兩口子都是非常孝順的人。

  李焱對孝順的人歷來多幾分尊重,所以平時對這兩口子多有照顧,尤其是“升任”調度長之后。

  王永久家的情況非常“一般”,而且老天爺也是“黃鼠狼專咬病鴨子”,前年王大莊奶奶去世,去年是王大莊的姥爺去世,今年又是王大莊的爺爺。

  三位老人都是因病去世的,而且去世前都在醫院里住了一兩個月。一個普通工人家庭,又出錢又出力的,三場“劫數”過后,估計家里已經窮的快賣房了。

  可惜房子是國家的,只能住不能賣。

  王永久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不過老人住院時,這倆人毛兒都沒出,而且一共只來過一兩次,都是空著手來的。

  李愷有時候覺得特可笑,因為即便如此,王永久的父母依然覺得大兒子孝順,女兒貼心,小兒子一家全是窩囊廢。

  大兒子是安城影劇院的放映員,人事關系屬于安城市文化局,勉強也算是個“國家干部”,而且還是文化界的國家干部;女兒是安城商場的售貨員,不過他丈夫厲害,給商場副經理開專車。

  李焱原來是機械廠家屬院的民間組織“紅白理事會”副會長,不過開便民店前就“辭職”了,實在是忙不過來。

  所以他著急過去,也是為了看看能有什么幫得上忙的。

  李焱和王大莊走后,劉鳳芝帶著兩個孩子照常到便民店吃早飯,然后開車去上班。

  中午放學,照慣例應該回便民店,不過李愷想先去王大莊家看看情況,主要是看看李焱,這個當爹的忙起來經常顧不上吃飯,很不自覺。

  常大龍和苑鐵柱也主動跟著過去。

  誰知還沒走到地方,遠遠地就看到王大莊家住的樓前,吵吵鬧鬧亂作一團。

  因為城市的住房緊張,家里空間小,喪事的“停靈”等環節都是在樓下辦,左鄰右舍也沒意見,大家都是這樣。

  而且逝者的遺體還停在醫院的太平間,明天上午火化后帶回的就是骨灰盒,也沒什么可怕的。

  現在只有一張遺照擺在靈位上。

  “就給我爸上這玩意兒啊,老二你們家喪良心,你對得起爸的養育之恩嗎?”一個“珠圓玉潤”的胖女人,在“吃桌”前跳著腳喊叫,不時地將“吃桌”上的盤子掀個底朝天。

  “他大姐,這吃桌本來就應該是女兒家準備,你覺得不合適換了就行。永久只是覺得空著桌子不好看,臨時簡單擺了些,你這正好來了,咱們趕緊換上。東西在哪兒呢,我找人安排擺上。”李焱在一旁勸說道。

  “你誰啊你,你算什么東西,我們家的事兒,用得著你摻和嗎。你這意思是說我來晚了唄,給老人送終,本來就是兒子的事情,咋的,還想著指望我這個做閨女的啊。再說了,憑什么擺‘吃桌’就必須得是女兒啊,都是父母養的,指望我辦事兒,憑什么。”胖大姐繼續叫嚷。

  “咱們安城的傳統就是這樣,老人過世,女兒擺‘吃桌’,這是規矩,不是說指望誰。”李焱盡力壓著心頭的怒氣,依舊面帶笑容的解釋。

  “這可不對,你這都是封建遺毒,早就該被批判了。兒子女兒都一樣,最多是所有的兒女平攤,大伙兒說對不對。”胖女人身邊一個精瘦的小個子男人插話道。

  “你是說辦這次‘白事兒’所有的費用你們兄妹三個平攤?那也行,老董,把賬本給他們看看,算算到現在花了多少錢,還需要多少錢,她們該攤多少。”

  “哎,我可沒說所有費用都平攤,我就是說吃桌和旌布的錢,別的錢是他們做兒子分內的事兒,應該是他們哥兒倆平攤,關我們家什么事兒。”精瘦小個子說道。

  “別,我可攤不著,這些年咱爹都是在老二這兒,有點兒好處都是老二家落下了,現在想著和我平攤,我可不干。總不能好處都給了老二,掏錢的時候想著我吧。”

  這次說話的是一個文質彬彬的男人,戴著一副眼鏡,說話倒是慢條斯理的,不過透露著一股子貪婪的市儈味兒。

  “好處,爸的工資每個月都是你去領的,一分錢沒往這邊兒拿過,爸住院的醫藥費都是我們家湊的,我們落什么好處了。”王永久媳婦不干了,原本跪在靈前,立刻站起來和對方理論。

  “哎哎哎,話可不能這么說,咱爹喜歡大孫子,愿意把錢給大孫子花,你管得著嗎,誰讓他大孫子有出息呢。像你們家那個傻兒子,給他花錢,不是糟蹋嗎?”眼鏡男身邊的女人輕蔑的看著王大莊他媽。

  “你……你胡說八道。”王大莊他媽氣的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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