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世界就是這樣的！”
終道人冷笑，一字一頓，冰冷刺骨。
“過去如此，現在如此，未來依然如此。”
“你改變不了，也沒有人改變不了。”
“弱肉強食，天經地義。”
“哪怕是你們天仙大宇宙曾經斬斷了天道，破滅了輪回，自以為將眾生命運隔絕在了光陰之外。”
“但時間。”
“時間才是真正可以改變一切的不朽力量。”
“你們天仙大宇宙的修士天天喊著：天仙永昌。”
“但連宇宙都無法永恒。”
“又何況只是一群只能依靠著一縷當年人性靈光苦苦支撐的天仙。”
“林奇。”
“你是個聰明人。”
“事到如今，你應該也已經看出來了。”
“不錯。”
“這一次看似是姑射仙子在渡返虛之劫。”
“但實際上這不過只是你未來返虛劫數的預演罷了。”
“你若是連姑射仙子的這場返虛之劫都渡不了。”
“來日你又如何能讓人相信你能渡得了自己的返虛之劫？”
“別忘了。”
“如今爾等天仙大宇宙可是已經誕生出了第一尊天魔。”
“來日，誰又能知曉你究竟是成仙還是入魔！”
“你不是應該看到了嗎？”
面對終道人的質問，林奇反問道。
“你把持天道，意念可徜徉于時間長河之中。”
“我未來是仙是魔，你不知曉嗎？”
“我自然看到了一些關于未來的一角。”
終道人深深看著林奇，意味深長。
“可是萬一你改主意了呢？”
“畢竟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對于未來而言，你我今日便是再如何相談甚歡。”
“可來日，我也不過只是你的一個故人罷了。”
“就像此刻眼前的姑射仙子一般。”
“我還是想知道，你到底救還是不救？”
“畢竟眾所皆知：生于憂患，死于安樂。”
“你我好不容易才用這人間逆亂，眾生苦難考驗磨礪了姑射仙子。”
“你這忽然插手。”
“從此逆亂皆平，苦難全消。”
“她歷練不夠，靈光難成。”
“說不得姑射仙子晚年也要出海尋仙，道一句真的還想再活五百年了。”
“若真是如此。”
“豈不是應了那句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了。”
面對終道人的挑釁，林奇不語，只是轉頭看向渾天儀世界。
在那里，無雙公子已經高高揚起手中劍，一劍斬落了大羅剎神的頭顱。
林奇心念一動。
不給無雙公子裝逼的機會，移形換位。
瞬間進入渾天儀的世界。
下一秒出現在正仰天望著這場仙神之戰的姑射面前。
不給姑射驚愕開口的機會。
林奇伸手一點，姑射瞬間閉目，軟軟癱倒。
林奇伸手將姑射抱住，溫柔的讓她躺在自己的身前。
隨后林奇盤膝而坐。
“大夢幾千秋，今夕是何年！”
……
“哦，差點忘了夢道友還有這一手。”
終道人看穿了林奇此刻的把戲。
知道林奇是在用入夢之手段，于虛無夢境之中為姑射補全這一場人生。
也不覺得失策，反而拍手贊嘆起來，“夢道友果然是神通廣大，哈哈，當浮一大白！”
“你怕不是指定有點什么大病！”
無雙公子神情古怪的看著高興的喝酒的終道人。
這個終道人稀奇古怪的，而且總感覺有點裝瘋賣傻的嫌疑。
不止，還是他最討厭的謎語人。
算了，懶得理他。
無雙公子搖搖頭，不動聲色的提劍擋在了渾天儀世界之前，以免終道人再次出手干擾。
至于林奇終于想起自己發家致富的本事，入夢姑射，全姑射一場人間歷練的行為。
無雙公子表示，老頭子早他媽就該這么做了。
真是發達了，連看家的本事都給忘了。
你早早賜姑射一場人間大夢，姑射的返虛之劫不是早就過了嗎！
無雙公子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渾然沒有察覺到林奇減少，甚至幾乎不再動用入夢手段。
實際上正是從當年他們在靈神界中定下要將夢幻泡影改造成主神空間后。
這其中固然有著因為林奇的修為境界越來越強，所以導致入夢金手指顯得越來越雞肋的原因。
但更重要的其實還是因為只有淡忘來自徹底忽略掉入夢金手指的存在。
主神空間乃至包括無雙公子在內的夢幻泡影九靈才能真正獲得真實。
而不是被時時刻刻提醒著他們只是存在于林奇一場大夢中的虛幻。
是的。
盡管如今隨著主神空間的壯大與擴張，夢幻泡影已經越來越穩定，脫離了最初光怪陸離的夢境神通模樣。
但從本質上而言。
現在以及未來很長一段時間。
夢幻泡影都只是林奇所創造的一方夢境而已。
這個本質事實暫時難以改變。
所以林奇只能默默掩蓋并且忽略。
畢竟他答應過棄天帝他們，會練假成真。
早晚有一天會將夢幻泡影變成真實不虛的真實宇宙。
雖然他現在做不到。
但從細節入手，盡可能的掩蓋住夢幻泡影還停留在半真半假，本質只是一場虛幻大夢的事實。
是他應該做的事情。
這也是他為什么沒有第一時間選擇賜姑射轉世之身一場大夢的原因。
但現在。
林奇雙眼緊閉，入夢姑射，熟練的導演著一場戲。
但他的目光卻一直望著夢境的虛無之處。
仿佛那里可以連通他所締造的夢幻泡影，從而看到夢幻泡影中的棄天帝等人。
而他們仿佛也在隔著夢境與現實的虛無界限，凝望著他。
除了無雙公子那個小笨蛋。
大家應該都看懂了吧。
這一場看似屬于姑射的返虛之劫。
其實不過只是他們……。
“唯心者困于物。”
“唯物者困于心。”
終道人忽然喃喃，目光呆滯望向虛無，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突然一聲嘆息。
見無雙公子一臉莫名其妙的望著自己。
終道人便笑著道。
“之前夢道友一直說盡形壽不爭名、不忘恩、不作惡、求大道。”
“還問而今能持否！”
“劍主。”
“那你呢？！”
“什么話？老頭子怎么做，本公子就怎么做咯。”
無雙公子不曉得終道人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但還是拍著胸脯道。
“當然絕對不是因為本公子沒主見哈，只會聽老頭子的。”
“但我們是一家人的嘛。”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當然是要一致對外咯！”
“哈哈，劍主，你果然是最不用擔心的那個人。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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