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們真的不在乎啊。”
林奇又重復了一遍。
盡管沒有達到重要的話要說三遍的程度。
但棄天帝與林奇心有靈犀，卻是能夠知道這短短幾個字到底在林奇心中留下了多么沉重的份量。
“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真是因為祂們不在乎。”
“所以我們才需要更快的站到祂們面前。”
“然后……”
“然后我就中計了。”
林奇冷漠轉頭，打斷了棄天帝的話。
“你剛才說火云子這次給我好好上了一課。”
“那你知道他真正教會了我什么嗎？”
棄天帝頓時沉默，他知道林奇的意思。
但他覺得林奇想得太極端了。
“所以還是因為怕我嗎？”
“沒必要的。”
“林奇，我們是一體的。”
“我可去你大爺的！”
林奇還沒有開口反駁，無雙公子已經怒發沖冠的跳了出來。
“棄天帝你這個狗賊，我們是一體的這種話你怎么有臉說得出來。”
“之前誰在老頭子已經想明白了，決定返回救玉瑤的時候逼逼賴賴。”
“說什么一切都是最好的選擇。”
“玉瑤不死，神母就成不了道。”
“神母不能成道，老頭子未來的道途就難以圓滿。”
“我可去你大爺的。你他媽咋不去死啊！”
“老頭子，千萬不要心慈手軟，繼續關他禁閉。”
“什么時候他認錯了，再放他出來！”
無雙公子一番騎臉輸出。
棄天帝頓時無言以對，看了眼玉瑤，最后嘆息一聲，默默返回了夢幻泡影。
他知道這時候不管自己說什么，林奇恐怕都不會相信了。
畢竟這一次火云子是真正的給林奇上了一課。
“林奇。”
“其實我很樂意轉生到你的夢幻泡影之中。”
“而且當初化生神母的那縷天意本就來自于我。”
“若是我能兵解轉世，便可得成至高，還能助你道途圓滿。”
“我覺得這其實真的是最好的結果……”
林奇伸手擋住了玉瑤未完的話，他輕聲道。
“知道火云子真正想要教會我的是什么嗎？”
“那就是未來所謂的最好結果，其實對于現在的我們而言并不是最好的。”
“甚至足以成為我們以后漫長無盡歲月里無盡的遺憾源頭。”
“因為，他后悔了啊。”
玉瑤頓時愣住。
見玉瑤似乎還沒想明白，無雙公子就唏噓解釋道。
“事情其實已經很明顯的。”
“當初火云子為什么會選擇叛逃？”
“為什么又要讓老頭子出手殺掉無法、無天，從而解決他心中的牽絆與寄托？”
“甚至他為什么可以無師自通學會真空天魔道？”
“不是因為他發現了截天大宇宙這個原始混沌宇宙。”
“更不是因為他生性邪惡，要殺子證道。”
“而是因為他遇見過未來啊！”
無雙公子的解釋讓玉瑤不覺失神。
以她的智慧，自然早就該想到這點的。
但終究是對當初那個卦命，或者說是對她師尊的信任。
讓她完全沒有往這方面思考。
“可如果現在的祂后悔了。”
“那為什么未來的祂還要指點祂這樣做？”
玉瑤發現了盲點。
無雙公子抓了抓腦殼，這點他也沒想通。
但林奇只是幽幽道。
“小時候我養過的一只貓死了，那時候我很難過，哭得很傷心。”
“但現在。”
“我已經記不起那只貓的樣子了。”
玉瑤和無雙公子頓時懂了。
時間。
時間才是萬物眾生最大的敵人。
即使可以永生不朽，超越日月萬古。
但時間終究會磨滅許多東西。
或許有人可以十年如一日的熱愛一個人，熱愛一件事。
但當時間的長度拉到一百年，一千年，一萬年乃至五十六億年之后。
當初的熱愛，還會在嗎？
或許有人說自己可以。
只要生命不息，自己就能熱愛不止。
可是你能保證自己可以，能保證其他人也可以嗎？
更重要的是。
對于大多數修士而言，此生所熱愛的摯愛的親愛的恐怕都在于修行二字。
特別是對于至高而言。
修行必然是祂們生命之中的第一大熱愛。
否則絕無可能走向至高。
若是修行無止境，倒也罷了。
可諸天萬界，至高無上。
那么對于至高而言，當修行再無前路。
祂們是會停下來？
還是以自己赤誠不變的熱愛，繼續尋找通往至高之上的道路？
若是停了下來。
那就證明即使是至高的熱愛也一樣抵不過時間的侵蝕。
可若是祂們熱愛不減，選擇繼續前行。
那么為了超越至高，祂們又會做什么？
甚至其實不用去思考至高們到底會為了超越至高而做出怎樣的努力。
只需要將諸天萬界現有的除了天仙之道之外的，可以明確通往至高的修行體系拿出來看一看。
答案其實已經近在眼前了。
“你們說。”
“第一個想要超越合道的合道境存在究竟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才想出了祭道境？”
林奇輕聲開口，心中已經有了最壞的結果。
“祭道境啊。”
“需要一個合道境存在祭掉整個天道宇宙。”
“以整個宇宙天道眾生的寂滅凋零去成全一頭個體的突破。”
“后來者或許會說前人是這么做的。”
“不跟著做，便沒有未來。”
“可是第一個祭道境是如何出現的呢？”
“祂又要是怎樣一個邪惡的家伙，才會誕生出即使抱著讓整個宇宙，無盡眾生與祂一起不成功便成仁的危險，也要嘗試祭道。”
“又或者是不是正因為擁有了這樣的心態，所以才能成就至高。”
“祂們為了突破，為了保持強大，為了追求更高的境界。”
“可以不在乎生之養之的宇宙。”
“可以不在乎所有奉祂們之名的天地眾生。”
“那么，祂們憑什么在乎我們到底能不能成就至高？”
林奇望著玉瑤。
“不要說什么未來我們會很強，因為我們一門有十至高。”
“別忘了如今的諸天萬界所有至高加起來。”
“別說一門十至高，就算是二十個至高，也是優勢在祂們。”
“所以。”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玉瑤瞳孔緊縮，徹底明悟林奇此刻心中到底察覺到了怎樣的恐怖未來。
并且迅速聯想到了天仙大宇宙曾經發生過的歷史，脫口而出。
“上古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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