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丹子在夢中最后結成了一縷先天靈光。”
“所以你才能將其從夢中帶走，還把他點化成了月老。”
“如此手段。”
“正是我之前設想過的圓滿蛻變夢幻泡影之法。”
雖然還不清楚棄天帝究竟是以何種手段強行闖入了凌丹子的夢中。
但林奇此刻已然明悟棄天帝為何要帶走凌丹子在夢中的化身。
還將其點化成了夢幻泡影世界中的月老。
因為這本身就是他在修成夢幻泡影不久后便有過的猜想。
確切的說是在當年助玉瑤修成一縷先天靈光時便誕生出的靈感。
那就是以生命所誕生出來的先天靈光為資糧。
從而成就夢幻泡影的圓滿蛻變。
“不錯。”
“這的確是我們曾經所設想過的道路。”
“只不過比起你原本的設想。”
“我又完善了許多。”
棄天帝微笑頜首，“畢竟我與你最大的不同。”
“便是你到現在依然只是把此界當做是神通，是你為自己編織的夢。”
“而我卻早已經把此界當做一個真實的世界。”
“所以于你而言。”
“煉化攝取他人的先天靈光。”
“不過是相當于給一個虛擬的世界里添加了幾個源于真實的人工智能。”
“但對于我和此界而言。”
“祂們便是此界最初的生靈。”
林奇頓時默然。
意識到他對棄天帝的存在從一開始很可能便產生了巨大的誤解。
他以為棄天帝是他誕生于夢幻泡影中的自我尸。
是他斬卻部分心神后，被舍棄出來的自我。
所以身為自我尸的棄天帝最大的愿望，便是從虛幻的夢幻泡影中走出。
將他取而代之。
但事實上。
棄天帝也許從來都不認為他只是虛假的夢境產物。
恰恰相反。
在棄天帝眼中，夢幻泡影的世界才是真實的。
而林奇所在的現實宇宙反而只是維系此界真實存在的一個奇點罷了。
“所以你是想告訴我。”
“你并不想將我取而代之。”
“恰恰相反。”
“你是希望輔助我一路強大下去。”
“一直到我能走到將整個夢幻泡影煉假成真的那一天。”
“到那時候……”
林奇還沒說完，便被棄天帝打斷。
棄天帝帶著舍我其誰，當仁不讓的語氣，一字一頓。
“不錯。”
“他年你若為盤古。”
“吾當掌教尊！”
林奇不覺失神。
“林奇。”
“我從未想過要取代你。”
“因為你眼中的真實世界于我而言，何嘗不是另一場虛幻大夢。”
“你眼中的夢幻泡影，于我而言才是真實。”
“在這里我不止可以做天帝，還可以成為執掌天道的鴻鈞。”
“更重要的是。”
“你的世界容不下我！”
棄天帝早就想與林奇開誠布公的談一談了。
但以前沒有機會。
因為他了解林奇，就如同了解自己一般。
知曉如果沒有一個合適的契機。
那么就算他說的天花亂墜，林奇也不會相信。
而現在，便是一個恰當的時機。
他開誠布公，侃侃而談。
“你以為我是你斬卻三尸后的自我尸。”
“但實際上，于我而言。”
“我乃此界開天辟地后的第一尊生靈。”
“背負你這位造物主的意志而生。”
“我將主宰這個世界，我將執掌此界天道。”
“我便是此界天意！”
隨著棄天帝的聲音說出。
整個夢幻泡影瞬間顫動起來。
言出法隨。
棄天帝無所顧忌的向林奇展現著其在夢幻泡影中所擁有的權限與力量。
林奇目光失神。
真正意識到自己所一手凝練的夢幻泡影已然不再只屬于他。
這原本是他為自己所創造的夢境。
凝聚著他的未來道途，期盼著有煉假成真的那天。
但現在，未來已來。
夢幻泡影雖然還沒有煉假成真，成就真實不虛的一方宇宙。
但夢幻泡影中卻已經誕生了擁有自我意識的生靈。
棄天帝，不是他的自我尸。
棄天帝是沾染他意志后所誕生于夢幻泡影中的第一尊生靈。
“他年我若為盤古。”
“當開天辟地，身化宇宙。”
“而你將會在我的墳頭上手握天道，斡旋造化。”
“成為高高在上的天道圣人。”
林奇忽然笑起來。
終于意識到那天他在雷域秘境中見到那尊被斬殺的不朽神尸時。
為什么會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原來這種熟悉的感覺是來自于棄天帝。
那是來源于天心代我心，天意代我意的特殊氣質。
棄天帝的確不是他所以為的自我尸。
棄天帝是此界的天道化身，是天意，也是神靈。
“你的確不想將我取而代之。”
“因為作為此界天意的你。”
“若是取代我。”
“那么在天仙大宇宙中，便只有身死道消的下場。”
“但你不覺得你想得太美了嗎？”
“我在外面拼死拼活的努力奮斗。”
“到頭來卻只是用雙手成就你的夢想？”
“躺著就能成就一方宇宙的天道圣人。”
“而且這方宇宙還是我辛辛苦苦一手創造出來的。”
“棄天帝。”
“你覺得我看起來很像冤大頭嗎？”
面對林奇的質問，棄天帝忽然踏步走到林奇面前。
單膝跪地，低頭親吻著林奇的手背。
“吾主。”
“愿您的意志行走在外界，便如行走在此界。”
“我只是您意志的代行者。”
“您創造了此界。”
“自然便需要有人彰顯您的意志。”
“而那個人，為什么不能是我？！”
棄天帝在突然的謙卑之后，又抬起頭。
“如果您不喜歡我成為鴻鈞。”
“那么我也可以成為三清。”
“秉承您的意志，管理好這個宇宙。”
“您意之所在，便是此界眾生永恒之愿景！”
林奇沉默。
他此刻徹底明悟在棄天帝他們誕生后。
現在的夢幻泡影與最初的夢幻泡影最大的區別所在。
原本他所設想的夢幻泡影世界想要誕生出真正的生靈。
至少要等到他成就大乘，甚至是成就不朽，踏入天仙之境后才會誕生。
就像真正的盤古一般，手握無窮偉力，開天辟地，成就一方宇宙的造物主。
但現在。
因為棄天帝他們的出現。
夢幻泡影還沒有煉假成真，成就真實宇宙。
第一批生靈便誕生了。
祂們不是他的三尸。
祂們是沾染他意志而誕生于此界的最初生靈。
要么毀滅祂們，讓夢幻泡影世界重歸死寂。
要么倚重祂們，讓祂們成為此界最初的先天生靈。
如鴻鈞，如三清。
如傳說中的一切神魔仙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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