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的交鋒毫無停滯，你來我往，此起彼伏，沒有任何多余的思考時間。
樓上房間里，娜塔莎看著萊恩和弗瑞的臉，試圖分析他們此刻內心的真正想法。
鷹眼微微嘆氣，不想摻和更多，于是目光轉向窗外。
班納保持著禮貌的笑容。
托尼卻忍不住笑出聲，“哈哈，你們聽明白沒有，萊恩讓弗瑞多轉轉脖子。”
史蒂夫如同好奇寶寶一般眨著眼：“什么意思？”
托尼聞言，笑得更是說不出話來。
娜塔莎抿了抿嘴，抑制著上揚的嘴角。
鷹眼假裝什么都沒聽到。
班納舔了舔嘴唇，小聲道：“你試試閉上左眼，然后看左邊的東西。”
史蒂夫是個老實人，他聽話照做，閉上左眼，看向左邊。
接著，脖子情不自禁地向左一轉。
霎時間，他明白了，整個人瞬間僵硬。
于是，房間里傳來大小不一、此起彼伏的笑聲。
片刻，史蒂夫揉了揉臉，無奈地看著身旁的“戰友”，“還好弗瑞不在這里，要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了。”
托尼大咧咧地靠著椅子，雙腿搭在桌上，滿不在乎地朝屏幕努了努嘴。
“萊恩當著弗瑞的面都能說，你怕什么？”
史蒂夫嘆了口氣，看著畫面中涇渭分明的兩群人，神態漸漸凝重。
“現在的神盾局，算不算是分裂了？”
這個問題無人回應。
但可以相信的是，此刻每一個人的心里，都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答案。
“走，我帶你上樓，我們快兩年沒見了，我給你好好介紹一下神盾局現在的情況。”
“不必了，皮爾斯已經跟我說過了。今天我就是過來看看，稍后就走。”
“走？”
“相比華盛頓，我還是更喜歡紐約。”
“確實，紐約更加繁華。”
“這不是它吸引我的特點，只不過我記得我的朋友在紐約浴血奮戰，所以我想多看看這座城市，況且，復仇者大廈不也在紐約嗎？”
弗瑞頷首笑道：“有道理，可惜，當時伱不在，要不然，我相信紐約之戰不會那么艱難。”
“這也是我的遺憾。”說著，萊恩笑容微微收斂，轉而問道：“我聽說，有人朝紐約發射了核彈？”
此言一出，氣氛再度沉寂。
原因很簡單。
因為在此事過后，沒有任何一個人去追究當時下達發射核彈命令的人。
這個人不屬于神盾局。
而是屬于世界安全理事會。
但這也只是表象。
在這片土地上，有能力或權力在最重要關頭以最快的速度下達如此命令的人有且只有一個。
房間里，方才開懷大笑的托尼，臉上瞬間覆蓋一層陰霾。
沒有萊恩在場，他還是變成了那個扛彈的人。
他沒有忘記，在對抗基里安的過程中，自己一次次陷入心理陰影導致呼吸困難，思維幾近停滯。
饒是如此，他最后還是要去救那個人。
而關鍵的是，神盾局好似隱身了一般沒有任何行動。
而他托尼·斯塔克也非常要臉地沒有發出任何求助信息。
好在，萊恩神兵天降。
當然，還是那句話，他相信自己一個人也能解決。
由此，當萊恩對那個人不假辭色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欠奉的時候，最爽的人不是萊恩自己，而是托尼。
“他想做什么？”班納有些不理解。
鷹眼不屑地輕哼一聲：“我猜有人要倒霉了。”
他是弗瑞的心腹不假，但也不妨礙他有自己的獨立人格，并且他骨子里是一個真正自由不羈的人。
所以，他既沒有在這個時候跟隨在弗瑞身后，也沒有對萊恩有所表示。
他有家庭，那才是他此時最重要也最在乎的東西。
在紐約之戰中，為了職責和保護家人他竭盡全力。
但有的人卻差點讓他和自己的家庭永遠分離。
不需要那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尤其是在問題被完美解決之后，有的決定就顯得格外愚蠢。
嫉惡如仇談不上，心里不爽是肯定的。
同樣的，一旁的史蒂夫雖然沒有吭聲，但是此刻他的表情就已經說明了一切。
他是那種面對電車難題絕對不會選擇犧牲任何一方的人，他的答案大概永遠是犧牲自己。從這一點來看，他的確值得被人們稱贊和喜愛。
娜塔莎指間纏繞著發絲輕柔擺弄，眼中看不出情緒。
大廳里，弗瑞的笑臉也收了起來。
萊恩的眼神寸步不移地追隨著他的眼神，一股無形的壓迫感讓他清晰地知道此刻自己根本無法回避這個問題。
于是，沉默良久之后，他才悠悠開口。
“我們是神盾局，而這是屬于一個國家的決定，我們無法干涉。”
萊恩面如平湖：“如果神盾局無法干涉，那神盾局就沒有必要存在了。”
弗瑞再度沉默。
萊恩的話，道理很簡單。
神盾局的存在，本來就是獨立于任何國家或者政體之外，但是神盾局的行動卻又無時無刻不穿插在一個個國家的土地以及行政體系之外。
假設，弗瑞的無法干涉條件成立，那么神盾局的存在就要被顛覆或者推翻。
片刻，弗瑞又道：“他們有權力在自己的國家實施自己的決定，這是他們權利和義務。”
“我相信，當他們的權利和義務與神盾局的權責出現沖突的時候，世界安全理事會應該早就有一個完整的制度用以解決這個問題。”
“我阻止了。”
“失敗了。”
弗瑞輕輕吸氣：“神盾局的存在需要有基石的支撐。”
萊恩笑了起來。
“如果，當我的人在浴血奮戰，與敵廝殺的時候，有人想要悄悄地犧牲他們全部繼而達成某種目的，那我腦子里第一個想法不是思考他為什么要這么做，或者他這么做能救多少人。”萊恩搖了搖頭，“你猜，我會怎么想？”
弗瑞看著他，“我知道你之前為了不傷害無辜，所以孤身一人帶著地獄惡魔離開。但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能力。”
萊恩不假思索：“這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選擇的問題。我直接告訴你吧，我的第一個想法，是讓他把自己決定的事情也經歷一遍。”
說罷，他松開手，上前一步，輕輕拍著弗瑞的肩膀，再度低聲輕語。
“麻煩你轉告一聲，讓他自己來找我，謝謝。”
話落，萊恩錯身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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