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
奢華的客廳，幾人圍坐在壁爐前。
木柴噼啪，火星搖曳。
大蝙蝠換了一身衣服，手中酒杯轉動，目光卻總是時不時地看向一旁的少年布魯斯。
少年布魯斯手里抱著厚厚的相冊不斷翻閱，通過這些照片，他正在快速了解的另一個自己的過去以及他為什么會變成現在的模樣。
塞琳娜坐在他身邊，與他一邊看一邊討論。
“少爺，吃點水果吧。”
大蝙蝠頭也不回地擺手：“我不……”
“謝謝。”
轉頭一看，少年布魯斯正對阿爾弗雷德致謝，而阿爾弗雷德蒼老的臉龐幾乎笑成了一朵盛放的花兒。
少年布魯斯拿起一塊西瓜嘗了一口，瞇眼笑道：“好吃。”
阿福彎著腰，自內而外都充滿了一種慈祥和藹的氣息，“不用客氣，這是今天下午剛剛空運過來的，還很新鮮。對了，我還泡了紅茶，需要來一杯嗎？”
“好呀。”少年布魯斯從善如流，咧嘴夸獎：“對了，我覺得，你比我認識的阿爾弗雷德更好。”
頓時，這位老管家的眼睛笑得怎么都睜不開了。
大蝙蝠面皮抽搐，眼睛一轉，發現沒人看他，尷尬之情頓時少了許多。
“阿爾弗雷德。”他喚道。
正轉身而去的老管家腳步不停地說：“韋恩先生，請稍等，待會兒我再為你服務。”
噗……
塞琳娜的偷笑聲清晰地傳入大蝙蝠耳中。
他強迫著自己不要看向那個小姑娘。
只要沒有對視，那我就不尷尬。
“阿爾弗雷德。”
老管家動作干脆利落地停步、轉身、躬身，口中及時應道：“少爺，我在。”
少年布魯斯歪嘴一笑：“可以給我們來點兒冰淇淋嗎？”
“當然沒問題，馬上就來。”
阿爾弗雷德快步離去。
大蝙蝠低頭看著搖晃的酒水，牙幫子微微鼓起。
不一會兒，阿爾弗雷德推著餐車回來了。
大蝙蝠斜眼偷看，頓時松了口氣。
三杯紅茶，三份冰淇淋。
果然，阿福心里還是有我的。
少年布魯斯和塞琳娜分了兩份，阿爾弗雷德左右手分別端起紅茶和冰淇淋。
大蝙蝠清了清嗓子，可以看著壁爐中跳躍的火焰，道：“我只要紅茶就可以了。”
“啊？韋恩先生，你也想要紅茶嗎？”
大蝙蝠一愣，轉頭望去。
只見，阿爾弗雷德正把紅茶和冰淇淋放在另一邊某人身旁的桌子上。
哦對，坐在這里的不是三個，而是四個。
只不過，萊恩一直閉著眼睛平靜地休息，所以大蝙蝠一不小心把他給忘了。
“韋恩先生需要的話，先給他吧，我更喜歡冰淇淋。”萊恩睜開眼，語氣平靜的沒有絲毫波動。
阿爾弗雷德頷首：“好的，稍后我再給您送一杯過來，估計韋恩先生也是等不及了。”
萊恩微笑頷首：“我理解，喝多了酒，難免會感到口渴。”
“非常感謝您的體諒，另外，您的笑容讓我感覺如沐春風。”
會說話的阿爾弗雷德把紅茶端給大蝙蝠，輕聲說：“韋恩先生，請慢用。”
大蝙蝠沒有回應，他的眼睛里映出明滅閃動的火星，平靜的面龐看起來像極了雕塑。
至于他的臉頰，大概是被火焰給烤紅了吧。
少年布魯斯和塞麗娜捂著嘴也遮不住笑聲。
好一會兒，萊恩目光一掃：“很好笑嗎？”
客廳里頓時安靜下來。
大蝙蝠緊摳鞋底的腳趾終于得以放松。
終究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他輕咳一聲，抬頭看向萊恩，嘴角抿起笑容：“感謝你的幫助。”
萊恩眼睛一眨，“你說的是哪次？”
“哈哈哈哈……抱歉，我吃太快凍到舌頭了，我去處理一下……”塞琳娜起身跑了。
“我……哈哈……喝茶燙到舌頭了，我也去處理一下……”少年布魯斯跟著跑了。
不多時，少年歡快的笑聲依舊止不住地從遠處傳來。
大蝙蝠僵著臉，恨不得當場化身黑暗騎士，一個鏡頭轉換的工夫直接消失。
好在，緊隨而來的腳步聲替他解了圍。
露易絲面色憔悴，眼內血絲未褪，但她嘴角卻掛著一絲微笑，整個人的肢體狀態還算輕松。
大蝙蝠一看，立刻招呼：“你還沒休息，要坐一會兒嗎？”
“謝謝。”露易絲點頭，坐到萊恩身旁的沙發里，隨后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喝點什么？”
“不用了。”
“他們……”
“還沒醒，但阿爾弗雷德說他們的身體沒有問題。”
“那就好。”
露易絲微微一笑，轉頭看向萊恩，眼神和語氣都十分誠摯地道：“謝謝伱救了他。”
萊恩點了點頭。
這沒什么不好意思接受的，畢竟如果沒有他的話，克拉克真的要死一次。
至于在太空中發生的事情，就當是提前支取報酬。
現在，他們兩清了。
隨即，露易絲眉頭輕輕皺起，看著萊恩，欲言又止。
萊恩心領神會，主動道：“瑪莎已經老了，昨晚的事情讓他心力交瘁，所以我讓她睡個好覺。克拉克的傷害很重，他在可行的影響下，幾乎是以普通人的狀態承受著毀滅日的傷害，所以瀕臨死亡很正常。不過，最遲明早，他們都會醒過來。”
露易絲喜上眉梢，對萊恩的話沒有絲毫懷疑。
大蝙蝠：“那另外兩個呢？”
“他們的消耗非常嚴重，甚至可以說是透支，所以也得休息一晚。”
“那……你呢？”
“我？”萊恩挑眉。
大蝙蝠笑了笑：“你是什么人？”
“你覺得呢？”
“我不清楚，但是你好像對那個怪物，你叫他毀滅日是嗎，你對它很了解？”
萊恩笑道：“這個世界并不是沒有我不了解的東西，但可以說很少。”
房間內氣氛陡然一窒。
露易絲夾在中間，左顧右盼后，擠出笑容解圍：“你們都不累嗎，我就是來問一下就要去休息了，我現在感覺自己站著都能睡著。”
聞言，萊恩默默地看著大蝙蝠，大蝙蝠也絲毫不退讓地與他對視。
“蝙蝠俠，你真厲害。是不是不管別人做了什么事，你都要理所當然地把別人當成你的假想敵，然后美其名曰：謹慎。”少年布魯斯雙手插兜走了進來。
換做別人，莫說是陰陽怪氣，就是指著他的鼻子罵，他也不會有太多的心理波動。
但面對年少的自己，他的心態卻截然不同。
大蝙蝠收回目光，起身道：“我去睡了，你們隨意。”
當著外人的面，主動退一步應該已經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
少年布魯斯還要再說，萊恩以眼神制止。
過猶不及。
對誰都是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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