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上去可真高興。”
紐約曼哈頓，華爾道夫酒店宴會大廳。
在大廳角落，休息處的沙發上。
紐約的市.長先生，還有史密斯資本的董事長。
兩人被幾個保鏢圍著，坐在沙發卡座里輕聲交談。
說話的人是市.長先生。
布隆伯格的眼睛，望著遠處眉飛色舞，正在與許多人高談闊論的特德·勒納。
他笑著對亞伯，說出了上面那句話。
在布隆伯格的對面，亞伯拿著酒杯，里面盛著產自加州納帕谷地區產出的松林白詩南維歐尼白葡萄酒。
一說到葡萄酒、紅酒，世人第一時間想到的，往往都是歐洲，尤其是法蘭西那邊的產出。
但實際上，地大物博的美國，許多地方的氣候比法蘭西的勃艮第，其實更適合釀酒葡萄的種植。
美國許多地方產出的葡萄酒，在品質這一塊，絲毫不輸給歐洲。
可能還要更好一點。
只不過老歐洲占了一個老字。
就像那些奢侈品一樣。
歐洲的奢侈品，看起來就是比美國的更加高檔，更加受有錢人的歡迎。
葡萄酒這種東西，和奢侈品一樣，也是這個道理。
起碼松林酒莊的松林白詩南維歐尼白葡萄酒。
亞伯就覺得，它比什么羅曼尼康帝和82拉菲之類的好喝多了。
同理，實際上除了品牌營銷之外。
另一地大物博的國家，華夏。
它某些地方產出的釀酒葡萄，加上富含風味的工藝，也一樣能產出品質不輸給老歐洲的葡萄酒。
只是和美國的葡萄酒一樣，在品牌這方面一樣比不上老歐洲。
以至于賣不出價格，連自己的國人都不大認可。
“是應該值得高興。”喝了一口白葡萄酒。
亞伯輕聲笑著回應布隆伯格。
“在他自己的領域，特德確實做得還算不錯。這也值得他高興了。”
布隆伯格笑了笑。
特德·勒納做的優秀嗎？
呵呵，要真的優秀，那怎么會破產那么多次？
紐約人都知道。
要不是有一個好老爹，特德·勒納可能早就是紐約街頭里，眾多的流浪者里面的一份子了。
這種話，布隆伯格自然不會對亞伯說出來。
市.長先生微笑道：“還是談一談我們的事情吧。”
亞伯點點頭。
“在你被“襲擊”以后。許多事情一下子順利了起來。羅伯特乘勝追擊，搞定了許多人。”
布隆伯格看著亞伯，認真的說：
“原本預計要到年底，可能才能搞定的工作。現在已經完成了一大半。可能在5月份，就能夠搞定大部分的拆遷和征地合同。”
亞伯知道布隆伯格，在說的是曼哈頓哈德遜灣城市廣場的事情。
這個可能是美國21世紀以后，價值最高的地產項目。
它在幾個紐約地頭蛇的推動下，比平行時空中更早出現。
….尤其是亞伯，為了在曼哈頓建一個奇觀。
他對這方面特別上心。
“這真是件好事。”亞伯微笑著道。
哈德遜灣那個地塊，它涉及到了差不多數百個大大小小的業主。
這些業主里，有強大如摩艮、洛克非勒這樣的超級巨頭。
也有一些現在靠領救濟的貧民。
那是曼哈頓，自鍍金時代以來，目前唯一可以供開發的大規模土地。
其地權、股權、債權之復雜，讓任何一個美國地產巨頭都要撓頭。
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一直以來哪怕它位置那么好，那么大，還在曼哈頓島。
卻都沒多少商人，愿意開發它。
平行時空里，紐約正府也是在2007、2008年的金融危機以后。
為了提振紐約的經濟，為了讓GDP更好看一些。下了很大力氣，才把這個項目給推動。
可即使紐約正府全力推動，也用了差不多三年的時間，才勉強成功。
建設時間還悠久的很。
一直到亞伯穿越過來的時候。
哈德遜灣廣場的項目，都還沒有竣工。
如今因為亞伯的出現，這個項目更早獲得了紐約市正府的推動。
隨著亞伯影響力和財富、地位的增加。
在今年，借著“襲擊”事件。
還有布隆伯格和羅伯特·莫根索兩個人的強力推動。
這個項目，得以在巨大的阻力面前，被正式啟動了。
看著亞伯平靜微笑的樣子，布隆伯格也笑了起來。
市.長先生說：
“我覺得我們，現在已經可以開始討論，讓誰來完成這個項目的建設工作了。這是個超級肥差，它足以吸引任何地產公司。”
涉及數百億美元的投資。
還在曼哈頓島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占地面積達到10.5公頃的龐大地產項目。
這里面的油水實在太多了。
這還僅僅是項目本身的價值和投資。
因為除了項目本身以外。
整個哈德遜城市廣場，還會有周邊配套設施、地鐵線路改造等重點市政工程。
這些全部加起來，總投資可能達到上千億美元。
最少也要七八百億美元。
其中紐約市正府負責大概一半，主要是那些市政設施。
這絕對是21世紀以后，整個美國目前最大的單筆投資。
“首先，我們要保證成本這個問題。”亞伯說。
“錢可都是要由我們的口袋里掏出來的。我可不想我的錢，白白到別人的口袋里去。”
“所以在成本這一塊，必須做到保證質量的同時，成本最低。”
布隆伯格點點頭。
毫無疑問，市.長先生也會在里面有投資。
別人要是在項目上搞油水，那也是在占他布隆伯格的便宜。
資本家，什么都能忍。
就是不能忍自己少賺錢。
“那你的想法是什么？具體由誰來負責？又或者說，讓哪幾家地產建設公司來建設。這么大的項目，一兩個地產公司，絕對搞不定。像勒納先生，他最多也就只能承擔3%~5%左右的份額。”
….布隆伯格的這一番話，其實已經很委婉了。
別說整個項目的5%了。
可能就連3%，特德·勒納的公司都有點支撐。
就算總投資按照最低700億美元來算。
3%也有21億美元。
建筑成本都要21億美元的地產項目。
整個勒納地產集團誕生以來，所有自己建的項目加一起，估計也就值這么多錢。
給特德·勒納這個份額，已經完全是看在人情關系的份上了。
“當然。”
亞伯輕聲說：“勒納地產集團，也不可能承接得了這么大的項目。里面的一些小項目，倒是可以交給他。”
“說說吧。”布隆伯格說：“這里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說說你具體的想法。”
“我有一個不是很成熟的想法。要是用這個想法的話，或許可以把成本壓到最低。”
看著布隆伯格，亞伯說道。
“告訴我吧，是什么樣的想法。”
“我有了解過。”亞伯輕聲說：“一個大型的地產項目。在建筑材料和工具這一塊，要求質量的同時，成本幾乎是固定的，浮動比較小。”
布隆伯格點點頭。
即使不是地產商人，布隆伯格也一樣知道這一點。
在美國這個工業化時間那么早的國家。
建筑行業上百年發展下來，在建筑成本這一塊，早已經透明化、工業化。
相同等級的建筑材料，達到一定的數量以后，成本變化不會太大。
100萬噸水泥和1000萬噸水泥，除非自己開工廠生產。
否則的話，它們的單價差距不會超過10%。
“我查過資料，發現在美國這邊的建造過程中，影響建筑成本最大的因素之一，在于工人們的報酬。”
“工人的報酬？”布隆伯格皺了皺眉。“你要往這個開刀？”
在美國，建筑工人們一天在工地上班8小時，一周4天班，減去稅收和保險，可以凈到手1066美元。
這是平均數。
在最不發達的阿肯色州等地區，數字會少一些。
可是在紐約……在平均數的基礎上，這個數字最少增加50%。
換句話說，紐約的建筑工人，平均每周可以收獲1500美元左右。
一個月休息14天，月薪卻高達6000美元左右。
年薪超過七萬美元。
這是紐約市的價格，而紐約是全美第一大城市，什么都貴，工資也比美國其他地方高一級。
其他地區沒這么夸張。
比如尹利諾尹州建筑工的平均年薪收入中位數，是57310美元。
其次是夏威夷的56240美元、馬薩諸塞州的53230美元、新澤西州的52220美元以及阿拉斯加的50450美元。
而收入最低的是阿肯色州的27530美元，其次是阿拉巴馬州的29360美元以及密西西比州的29450美元。
這些都是中位數。
全美建筑工人年薪平均的中位數，是39000美元左右。
比起2001年的全美人均年收入（中位數）33500美元，高了18%。
當然了，不管在哪個國家，建筑工人都是最容易受傷的工種之一
….大多數建筑工人，通常在室外各種氣候條件下工作。從事的，本身就是高強度的體力活，是所有職業中，工傷和疾病發生率最高的工種之一。
那么辛苦，拿多一點也很正常。
也就紐約的建筑工人們，拿的確實挺多的。
尤其是在曼哈頓，那就更多了。
“你不會想要在這方面降薪吧？”
布隆伯格皺眉道：“那幫拿著扳手的家伙，要是弄得他們上街行走，事情會很麻煩。”
在美國提薪和福利很常見，因為每隔幾年，各行業的公會就會出來搞事，要求增加報酬。
資本家多少會給予一點正面回應，好安撫他們。
可在某些特殊時期，比如經濟危機什么的。
資本家當然不可能再給他們加工資。
那怎么辦？降薪嗎？
不行。
在美國，很多時候加薪是必須的，降薪是不被允許的。
只加工資不減工資，看起來很美好。
可資本家們也不傻。
既然不能降低工資，那資本家會直接選擇裁員……或者干脆破產。
直接被炒尤魚或者公司都沒了，那就不是降薪了。
降低工資可以選擇上街游走，連工作或者公司都沒了，那連游走都沒了名目。
而建筑工人，向來不管在哪里，都是行動力比較強的一個群體。
資本家不怕他們，可布隆伯格不只是一個資本家。
“怎么會？我也知道游戲的規則。我的想法不是降低工資。”面對布隆伯格的疑惑，亞伯笑著說。
“據我所知，有許多地方的建筑工人。他們每個月的報酬，可能連500美元都沒有。”
亞伯說：“我的想法是，在需要用到的數萬名工人里，把其中的80%，換成這種國外的便宜工人。再把剩下的20%美國工人的報酬，在原來的基礎上增加20%。”
“我的精算師告訴我，這樣可以在工人的費用這方面，節省70~80%。”
“我的法律顧問告訴我。在聯邦、紐約州、紐約市各層次的相關規定，完全沒有阻止我們這么做的規定。”
布隆伯格不是傻瓜，他能夠有現在的成就。
中產階級出身的他，50%靠自己，30%靠運氣，剩下的20%靠油人的血統。
布隆伯格一下子就猜到，亞伯這個辦法里的巧妙之處。
“你的意思是……用那20%高薪的美國工人，去對付可能因此產生的，來自美國其他建筑工人方面的不滿？”
“是的。”
“拉攏其中一部分，讓這一部分打擊他們內部的其他部分。”亞伯微笑道：
“這可是工人們的導師，都推崇的一種辦法呢。”
布隆伯格沉吟了一會兒，隨后輕輕點點頭：
“有一定的可行性。可各方面要解決的問題很多。”
….“能節省大概數十億美元左右。”亞伯悠悠的說。
“我覺得問題不大。”布隆伯格馬上說道。
“哈哈——”
亞伯哈哈笑著，拍了拍布隆伯格的肩膀。
“還有好幾個月時間。這件事確實很重要，需要從長計議。而且，也許我們還可以更省錢，同時還能保證質量。”
“嗯？”
亞伯微微笑著說：“我知道有個國家，他們一直都對美元很執著。他們對美國人對他們的看法很重視。只要利用好這一點，或許我們可以讓他們少賺許多錢，都愿意為我們工作。”
“有這樣的國家？”布隆伯格驚訝。
“我也只是嘗試一下。不行也不一定。”亞伯微笑。
布隆伯格點點頭，正想開口。
這時候，有兩個少女結伴出現在兩人所處的沙發外圍，被他們的安保工作人員擋了下來。
“嗨！亞伯！你回紐約啦，怎么都不聯系我！”
明艷照人的金發少女，隔著保鏢們，笑容燦爛的朝亞伯打招呼。
布隆伯格收回了剛剛要出口的話。
市.長先生微笑著，繞有興致的看看亞伯。
又看看兩個少女，一副看戲的八卦樣子。
“額……”
亞伯無聲的張了張嘴，不知道說點什么好。
看著一臉無奈的亞伯。
莉迪亞趕緊扯了一下表姐，想要她見好就收。
這也太尷尬，太不淑女了。
“兩位紳士，不請我們進去嗎？站了一個晚上，我都有些腳酸了。”阿曼達卻繼續微笑著說。
不得不說，一身盛裝的阿曼達，那金發碧眼，微笑的樣子。
像極了歐洲過去，中世紀的時候，那些日耳曼的貴族少女一樣高貴、優雅、漂亮美麗。
比起尹卡娜，阿曼達其實更金發碧眼。
亞伯都還沒開口，他身邊的布隆伯格就笑吟吟的說：
“啊，這是我招待不周。豪斯，請兩位赫斯特小姐，進來休息一下吧。”
亞伯忍不住看向布隆伯格，后者朝他擠擠眼。
布隆伯格的保鏢馬上散開，想要放阿曼達和莉迪亞進到沙發卡座里來。
愛德華卻還擋著，不過回頭看著自己的老板。
都這樣了，亞伯也只得點點頭。
阿曼達和莉迪亞被放了進來。
“哦，威廉。你的兩個侄女，這種做法可不太淑女。”
不遠處，剛才正與許多人高談闊論的特德·勒納，在看到這一幕以后。
他忍不住皺著眉，對旁邊的威廉·赫斯特說。
很巧，赫斯特家族四代掌權人，包括創始人，全都叫威廉，只有中間名不同。
從這種命名方式，就知道赫斯特家族也是純純的盎薩老了。
看著特德·勒納不爽的樣子。
威廉·赫斯特心想以前的你，可不敢這樣子和我說話。
只是女兒去給別人當了情·婦而已，有什么好囂張的。
心里這樣想，威廉·赫斯特卻微笑著說：
“孩子長大了，誰知道她們什么想法？我們這些長輩，對此自然難以控制。尹卡娜那么優秀，我想特德你也應該有這樣的困擾。”
特德·勒納被懟得無言以對。
威廉·赫斯特這是一句都不說臟話，可就是在告訴特德·勒納，。
加上特德·勒納也只是狐假虎威，可不敢真的沖威廉·赫斯特不爽。
百年豪門赫斯特，在紐約可比他特德·勒納厲害多了。
除非亞伯完全支持，否則特德并不真的敢與赫斯特家族沖突。
以前的時候，特德·勒納連和威廉·赫斯特這樣子說話都不敢。
也就今天晚上大大的出了風頭，正義氣風發中。。
特德·勒納才敢對威廉這個赫斯特掌門人，說出剛才那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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