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嘯林愣愣的看著陳天默,忽然伸手在自己的胳膊上惡狠狠掐了一把,疼的齜牙咧嘴,倒抽涼氣。
陳天默忍不住好笑,道:“你以為這是在做夢嗎?”
臧嘯林依舊有些難以置信,喃喃說道:“你明明已經死了啊……”
陳天默道:“我要是不死,你們‘上海灘三大亨’還不得沒完沒了的找我?我又豈能輕而易舉的登門拜訪你?”
臧嘯林道:“我的那些門生呢?他們沒有攔你,就這么放你上來了?”
陳天默道:“除了一個林環步,你其余的門生都不過是擺設。”
臧嘯林道:“那林環步呢?”
“師父,我在這里。”林環步幾乎是應聲出現在門口的,只是臉色慘白,難看的不像人樣。
臧嘯林卻大喜道:“小林子,快來救我!”
陳天默長臂疾探,一把搦住臧嘯林的脖子,把他從床上拎了起來,也不顧他赤條條的樣子,只冷冷說道:“沒有人救得了你。”
臧嘯林瞬間喘不過氣來,手舞足蹈,喉嚨里“嗬嗬”有聲,白眼都翻出來了。
林環步急叫道:“陳先生,手下留情!”
陳天默道:“你近前來。”
林環步略作遲疑,便快步上前,卻不妨陳天默左掌抬起,猛地劈落,正斬在他的肩頸一側,他立時昏厥倒地。
此時此刻,樓月琴也不顧危險,沖進了屋里,強忍著害怕,哀求道:“這位先生,你要什么,我們都給你!只求你不要傷了嘯林的性命!”
陳天默“哼”了一聲,松開手,道:“你們兩口倒是伉儷情深。”
臧嘯林摔在地上,抽搐了好幾下,才算是緩過來一口氣。
樓月琴跑了過去,一邊艱難的攙扶起他,一邊問道:“你到底怎么招惹這位先生了?”
臧嘯林“哼哼”道:“我哪里知道?”
“你不知道?”陳天默冷笑道:“自古以來,愿賭服輸!輸了錢,不算丟臉,可輸了錢卻想賴賬,還要殺人毀賬,那可就丟人丟到家了!你做初一我做十五而已。”
臧嘯林沒有言語,只是抬頭惡狠狠的盯著陳天默。
陳天默譏諷道:“怎么,你還不服氣?”
臧嘯林嘶聲說道:“沒有,老子服氣的很!”
陳天默抬手就是一巴掌,險些再次把臧嘯林給打暈:“在我面前,不許說臟話。”
臧嘯林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好,好,我都記住了!我認栽!我認輸!陳先生高抬貴手,饒我一命吧!”
陳天默嘿然道:“臧嘯林,瞧你這副口服心不服的樣子,真是令人捧腹。其實你不來找我,我也要找你,德納芙賭場里,我是故意贏你那么錢的,為的就是讓你賠不起!我不但要找你,我還要找黃景榮,找杜玉生!誰讓你們是青幫的大佬呢?”
臧嘯林臉色大變,道:“你都知道了?”
陳天默冷笑道:“知道張忍魁給你們傳達了殺我的命令么?呵呵~~他到處下‘格殺令’,無論我走到哪里,都不安生,想不知道,也難!不過他也不用著急,滅掉你們之后,就該輪到他了。”
臧嘯林獰笑道:“霸氣,居然要殺天下第一大幫的老大!”
陳天默道:“當然霸氣!”
臧嘯林道:“但是你要想清楚,這里是上海灘,不是你的中州省!無論黑白兩道,到處都是我們三兄弟的人!殺了我,你能活著走出去嗎?”
陳天默道:“那是我的事情,你還是先還債吧。”
臧嘯林道:“沒有!”
陳天默臉色一沉:“你想怎么個死法?!”
樓月琴急忙說道:“有!有!嘯林他欠你多少,我給!”
陳天默道:“一千五百萬大洋。”
“好,好,我給,我這就給您!”樓月琴答應的十分爽快,但突然間一愣,然后錯愕的問道:“多少?”
臧嘯林冷笑道:“你沒有聽錯,是一千五百萬!咱們家里根本就沒有那么多的現錢!而且就算是有,也不能給他!給了他,他也不會饒了我!擺明是來奪財害命的!”
陳天默悠然說道:“倘若你們能把欠我的債給還上,我就只收你臧嘯林一條命,畢竟,那是昨夜你欠我的;倘若連債都還不上,我不但殺你,還要滅你滿門!你應該也知道你們青幫澤州分堂堂主焦大運一家的下場吧?”
“你——”
臧嘯林臉色大變,終于害怕了起來,他道:“我們之間本來無冤無仇,就算是我接了老太爺的命令,要殺你,可也沒有殺死你,你至于趕盡殺絕?我是流氓頭子,都未必有你狠毒啊!”
陳天默道:“不要拿我跟你比,我比狠人更狠,比惡人更惡!不然,怎么治得了你們?”
臧嘯林一時竟無言以對。
樓月琴哭著磕頭拜道:“先生,我們真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錢啊,嗚嗚~~”
陳天默譏諷道:“夫人,連你都哭窮,那整個上海灘哪里還有富人?沒有現銀,家里總有文玩字畫,總有古董寶貝吧?”
樓月琴怔了怔,隨即揉著眼睛擦著淚水,怯生生說道:“家里沒有什么文玩字畫,只,只有些名貴的家具,都給了先生吧……”
陳天默眉頭微皺,道:“我要這些勞什子干什么?臧嘯林的字不是很好嗎,總該收藏了一些名帖吧?”
臧嘯林道:“我的字是為了修身養性而練的,那些年,確實買了些名帖收藏,但把字練出來以后,我就把名帖全都賣了換錢。除了錢,沒有什么東西是值錢的。”
陳天默一聽這話,那還有什么可聊的?
要錢沒有,要古董也沒有,只有爛命一條,擺明了欺負人嘛!
陳天默霍然起身,便準備對臧嘯林下死手,結果了他!忽聽外面有人喊道:“天默先生!手下留情!咱們是自家人!”
聽見這個聲音,樓月琴登時喜形于色,臧嘯林也稍稍松了口氣。
是杜玉生來了。
陳天默早聽見“噔噔蹬蹬”快步上樓的動靜,跟著就看見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門口。
此人穿一襲長袍馬褂,身材瘦骨嶙峋,個頭不高不低,平頂寸發,雙眉顰蹙,額骨高隆,面頰微凹,臉上淡漠而無甚表情,瞧著不喜不怒不悲,在門口站定之后,脊背佝僂著,望過來的模樣顯得清癯且猥瑣。
“您就是天默先生吧?”
在他開口的瞬間,臉上便有了笑意:“在下杜玉生,久仰先生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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