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對對!”
王蘭重新振作,扭頭捉住方文的衣袖。
“方文...不,方總,我請求你把工廠還給張家好嗎?你就當可憐可憐阿姨!我都這把年紀了,不能讓你張叔恨我啊!”
“是!我特別能理解...張叔!”
方文抬起胳膊整理著衣袖踱了幾步,不失禮貌地拉開距離。
這話竟讓王蘭高興不已,又是捧又是夸。
“我就說你是個心善的孩子,事業這么成功,這都是你的福報!清清啊以后你以后可不能再耍小孩子脾氣,再是知己也得有個度!
方文啊感謝你的理解!你放心,阿姨也不會讓你吃虧,你付了菁菁多少錢,我們一分不會少!”
張如清瞥了眼母親,靜觀其變。
“理歸理解,這事,并非我一個人說了算!”
他話音剛落,安保人員到場,面對母女倆而站。
“這話說的,你方文才是老板,只要你點頭別人就是一句話的事!”王蘭說著朝他走去卻被安保攔住,她笑容消失兇巴巴叫囂:“起開!你們算哪個蔥?誰敢碰我,我讓他吃不了兜著走!告訴你們,這地兒姓方姓張姓誰的姓,那還不一定呢!”
“有點道理!”方文笑笑。“這地兒姓毛,所以毛家工廠的去留我不能決定,更不存在還不還的問題!”
“誰說姓毛?憑毛家丫頭兩片嘴...”
張如清攔住母親的詭辯,親自登場。
“方總此言是否有失偏頗?有些事年代久遠并非某一個人能說清!過去十幾年到現在,不管人證物證包括方總的全越一直是與張氏合作,難道還不能說清工廠的歸屬問題嗎?”
“誰都有資格跟我論,就你沒有!”
他將鄙視二字刻在臉上并盡情展示,但這并不影響她的表達欲。
“方總說的還是不對!你要怎樣對付我,清清都認了!但工廠是張家的,我是張家人怎會沒資格?”
“管你是哪家人!你只要明白一點就成,我不找你的時候,你就應該夾起尾巴找個僻靜地兒呆著!
方文冷哼著轉身就走,一分鐘也不想浪費。
“誒,你怎么走了?我還沒說完呢!”王蘭破口大罵。“姓方的你個忘恩負義的玩意兒,想想你創業的時候是誰托的你?好嘛你調過頭來就咬!我就老骨頭一副,今個兒我就在這跟你耗,讓旁人都知道知道你方文是個什么人!”
張如清倒沒有撒潑,加大音量說道:“方總可以做個忘恩人,但不要做貪心的人!要知道魚和熊掌不能兼得!”
他停下腳步揉著耳朵,好似她的話比那老鴰叫得還難聽。
“我怎么就聽不得你講話!做人首先是要做個人,你也得是個人!”
當然,她話把人留住了便不在意他的話有多難聽。
“聽不得也聽了這些年了!我并不要求全部,股份讓五成還是八成方總隨意!關于抵押宅子合同中的隨時贖回條款,就此作廢!”
“想贖想談得讓張運平來,再不濟讓張如菁!出了這兒的大門,你的要求隨便提!”
“這方總無需操心!任憑別人再怎么挑撥,我們還是父女,我保證他會的!”
她回得肯定,他亦十分篤定。
“那我賭他不會!”
張如清的臉上閃過疑問,她了解這個男人絕不會盲目自信。
“清清有一點沒想通。方總明知道張如菁對工廠只有代理權并沒有所有權,為什么肯冒險接招呢?要知道我爸不認,對簿公堂恐輸贏并不難預測!”
他撥開擋在他們中間的安保,來到她面前。
“張如清,你要拿東西跟我談一切可就簡單多了!換句話說,早知道你把籌碼還給了秦時力,我就不費這勁收購工廠了!不過以前我只覺得張如菁沒腦子,沒想到你也沒多長!拿底牌跟人玩兒卻被黑吃黑,真是有夠蠢的!”
他一陣嘲諷外加挑唆,讓張如清臉色煞白,一時無言以對。
但王蘭可忍不了,蹦起來咋呼。
“小王八犢子廢話少說,想怎么玩老娘奉陪到底,今天不給個說法,我哪都不去!死也要死在這就讓你生意做不成!你能拿我怎么著吧?”
方文嘴角微揚,不以為然。
“您高興,您隨意!哎呀,張叔歸心似箭,這會兒想必還沒走遠,努力努力大概還把人和那錢追回來,便宜別人可惜了了!”
這話當真說到了王蘭的心里,趁她權衡思慮之時,方文徑直回了辦公室。
“誒,方文,你別走!”
她伸手攔住母親,盯著男人消失的方向說:“孫傳貴在外頭拖著,先走!”
“你讓小孫攔你爸了?那咱就這么放過方文那臭小子?”王蘭萬分不甘。
“先留住人再說!”張如清很想知道方文自信的原因。
“哎呦,我的家底兒都在老不死的身上呢!快快!”
母女倆沒讓安保費力氣,便一前一后匆忙走了。
...
工廠大門外的孫傳貴可難為壞了,他以身體擋著出租車門,不管張運平吹胡子瞪眼仍是好言相勸。
“張先生...稍等一會,就一會兒!”
“反了,都反了!你給我滾開!”
張運平的力氣不敵年壯小伙,折騰半天連氣帶累的已氣喘吁吁。
等了許久的司機那氣更是不打一處來,探頭罵了句踩上油門開走了。“搞什么東西?碰上倆神經病!”
這空曠的馬路別說再攔輛出租車,就是私家車都少之又少。
張運平罵咧著掏出手機撥通電話,然而那方卻傳來已關機的提示音,惱的他直跺腳。“一個個活見鬼了!”
“運平...你別走...等等...!”
王蘭上氣不接下氣的邊跑邊喊,撲到他身上就死死纏住了胳膊,生怕被人跑了。
如釋重負的孫傳貴抹著臉上豆大的汗珠,轉身迎后頭的張如清去了。
“王蘭!你還有什么臉活著?可以去死了!你讓我犯惡心!”
“不不...打死也不放!清清快到了,聽她說...她有辦法!”
“好,我今天就打死你!”
被纏上的男人怎么都甩不脫,簡直是要瘋了,揚起拳頭便要下手。
“打死我吧反正我不想活了呀!但你想想真正害死君君的是誰?毛心悠打一開始就沖我們來的!當初你不聽我的,如果把她們母女倆送的遠遠的,她也沒機會跟菁菁上同一所大學!她打聽到清清跟方文的事便一步步謀劃迫害,清清做什么也是被逼的!看看我們的幾個孩子,怨就怨他們沒有人家毒!”
張運平呆愣片刻,緩緩垂下手臂。
“張如菁引狼入室,張如清又是個不顧大局的喪門星,這都是報應,報應!”
“不會這就認輸了吧?爸!”
悠悠而至的張如清,不冷不熱的稱謂給張運平的怒火澆了把油。“我不是你爸,別叫我爸!精神病院都關不住你,你是最沒用的東西!”
“不管如何也改變不了我們的父女關系!如果你因為張如君的事恨我,要打要殺隨你但絕不是現在!張家到了這步田地,如果你不為張如彬的未來考慮甘心放棄,我無話可說!”
“就是就是運平,我們還有彬彬,等把他接回來也好給他留份家業!”王蘭附和。
“你閉嘴,撒手!”張運平甩開妻子,質問:“張如清我問你,東天密令呢?”
“先不談密令...”
“沒有密令還談個屁!比張如菁還蠢!他到底許了你什么好處?怕你再上他的鬼當我不讓你出院,你倒好攔都攔不住。把我辛苦收集的密令恭手又還給了他!”
密令之事被反復提及,張如清顯然有些煩躁。
“白紙黑字秦時力抵賴不了!能不能先不說這個?”
“秦時力要是能把東天給你,我把眼珠子扣下來!沒腦子的東西,次次被他們玩弄于股掌仍要上當!我張運平沒吃過誰的虧,后代卻一個比一個蠢,簡直蠢到無藥可救!”
他惱得原地轉圈,指著鼻子怒其不爭。
“我有我的考慮,按你的想法方文必定一家獨大!爸,若非張如菁賣了工廠,形式怎會如此?沒有密令也能談!我已經跟李叔談好了!毛心悠害他坐了一年多冤獄,老婆病死,傻兒子差點餓死家中,他簡直恨透了!更何況,還有個才三兒可用!”
“老李人呢?說好到機場接我,不僅鬼影子沒有連電話都不接!”
“他跑不了!爸,毛心悠不是在意宅子嗎?你去找方文贖回宅子!”
“那宅子值十條產線嗎?更可氣的是方文那個小王八蛋空手套白狼,抵押的十條產線就是我的舊產線!丟了工廠還要傾盡所有贖一棟死物?”
張如清踱了幾步,一副胸有良策之態。
“所以更要讓他們知道你不肯吃這啞巴虧,不管宅子還是工廠要無條件還其一!以我對爸爸的了解,當初在給張如菁的授權書時必定會留一手!張如菁未經你允許私自出讓工廠并攜款逃了,轉讓合同無效,一切損失與你無關!”
“對對對!有本事讓他們去找菁菁!這下好了運平,張家有救了!”王蘭喜上眉梢。
然而,張運平的臉愈加鐵青,歇斯底里跺腳吼道:“你還有臉笑?有你生的兩個蠢貨,別說留一手,就算我留千手萬手也敵不過她們聯手給我拆臺!”
母女倆面面相覷,張如清意識情勢不妙,問:“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當初你把沈家夢引進張氏,她什么沒干倒把工廠這些年的財務摸的門兒清!我一直以為資料在秦時力那才把工廠授權給張如菁,沒想到沈家夢臨走之前把東西送給了方文!”
張如清緊盯著父親不甘心追問:“你親眼見到東西了?”
“沒看見我在里頭會不吭一聲嗎?方文早就看出授權書的漏洞,之所以敢與張如菁交易就是因為他手握張氏的偷稅漏稅證據!”
她身體一軟泄了口氣,那男人緣何自信有了答案,恨恨自語:“原來如此!沈-家-夢!”
“遠不僅如此!”張運平又是一陣吼叫。“他現在反過來要挾我索要東天密令!不然除了上交東西還要訴我合同詐騙,到時等著我的不光牢獄之災,還有天價罰款和賠償金!還有翻盤的可能嗎?別費力氣了!”
“啊?他這不是趕盡殺絕嗎?這...這可怎么辦呀清清?再想想有沒有別的辦法!”王蘭急切問。
張如清卻咯咯笑起來,陰陽怪氣的說:“哈哈...爸,你戲演的可真好!我還真以為你為張如君的死悲痛欲絕呢,原來只不過給是自己一個全身而退的臺階,留著老本好去逍遙快活!”
“你...”張運平收了話,望眼手表提起了行李。
王蘭被女兒的話提醒,攸得扯住包撕開臉不裝了。“你不能就這么走!”
“不走等著讓我破產吃牢飯嗎?”
“我跟你夫妻幾十年,你要帶著全部家當給狐貍精嗎?要么錢留下一半,要么帶我一起走!否則,你哪都別想去!”
“你有你的好女兒,這些年她可沒少撈!”
難纏的王蘭任憑張運平如何掙脫,說什么就是不肯放手,夫妻倆為爭錢財在馬路邊廝打起來,
“我是你老婆就問你要,想便宜別人沒門兒!哎呦,張運平你個老不死的!哎呦哎呦...”
女人終究敵不過男人,撂倒在地的王蘭被急眼的張運平一頓猛捶。
“哎呦怎么又打起來了?”孫傳貴煩惱不已,無奈地拉架。
而張如清這回全然沒心思理會,她怎么也沒想到竟又次栽在沈家夢手里,關鍵人還不知何處去了,再恨也只能千萬句的咒罵。
孫傳貴好不容易才將打架的兩方分開,慌忙去扶躺在地上哀嚎的王蘭。
“快起來太太!”
張運平則趁機開溜,沒走出多遠竟幸運地攔下了輛出租車,他敏捷地鉆進去跑的比兔子還快。
“小孫快快追!清清,老不死的帶著錢跑了啊!這可要我怎么活啊?”
張如清被母親的叫回魂,但對她來說張運平走與不走已然沒什么用了。
“別哭了,煩死了!”她相當不耐煩,卻還是給要死要活的王蘭一絲安慰。“孫傳貴你干什么吃的?開車去機場堵!”
“誒!”
就在這時,伴著一陣急剎一輛黑色suv駛出工廠大門疾馳而去,看樣子一定遇上了十萬火急的事!
張如清盯著那一道尾煙,嘴角緩緩浮起陰沉的笑意。
“那就換種方式吧!”
網頁版章節內容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閱讀最新內容
請退出轉碼頁面,請下載好閱小說app 閱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