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莫厥和竇戈再問，他就不說了，只沉聲吩咐莫厥務必相信他的醫術，好好配合治療，等回到湘城以后，他一定會治好他的。
莫厥覺得有些古怪，但一時又說不出來哪里不對勁。
竇戈早就急得不行了，連聲道：“莫厥，聽到沒有，你別瞎想了，趕緊先治好傷是要緊。”
莫厥沒說話，心里卻是覺得，就這樣死了也不錯。
他既沒有對不起親友，也走了自己想走的路。
不一會兒，莫通來了。
他人還沒進來，聲音就先傳了過來。
“莫厥，徒弟！小厥子！”
莫厥嘴角抽了下，忍不住道：“米凱這大嘴巴，什么都往外說。”
他只當莫通是聽了米凱的話才趕過來的，卻不知道這是他們早就排好的一場戲。
莫通走進房間，直撲到莫厥床前，抓著他的手問道：“到底怎么回事？為什么米凱那小子說你這傷治不好？不就是挨了一窟窿嗎？怎么還需要回湘城去化驗呢？”
他神情焦灼語氣著急，外加雙眼紅彤彤的，一看就是忍著淚的樣子。
莫厥這么多年都鮮少見他這個樣子，一時心中不忍，不由安慰道：“師父您別著急，米凱他就是個庸醫，忽悠您呢，我這沒事兒……”
他話沒說完就被莫通打斷道：“胡說八道，怎么沒事？他是不是庸醫我不知道，但論醫術肯定比你強啊，我不聽他的難道聽你的啊？”
“這……”莫厥本來是想安慰他，可沒想到此刻莫通正著急著，什么話都聽不進去。
“唉~”莫通悵然一嘆，在他床邊坐下，語重心長道：“本來我是打算養好傷就離開的，可看你這樣，我還真不放心一走了之，誰知道這會不會是我們師徒最后一次見面呢？我看我還是跟你回湘城去，看著你傷好了再說吧。”
莫厥噎了下，無奈道：“師父，您想多了，我真沒那么嚴重。頂多就是多養幾日就好了，米凱說了問題不大……”
“大不大的，我也得看著你養好傷再說啊。”莫通一抹頭發，悲傷道：“想我馳騁半輩子，如今好不容易想要頤養天年了，自己跟親兒子一樣親的徒弟卻又出了事兒，我這要不好好看著你，豈不是還要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么？”
說到最后，莫通動情地哽咽了起來。
在門外聽了幾句的寧從南和米凱對視了一眼，悄聲離開。
“嘖嘖，通叔還說自己不會演戲，這演得比我都好。”米凱嘖嘖出聲道。
寧從南挑眉道：“關鍵就在你了，莫厥的身體你想個辦法，讓他在湘城多待一陣子。”
“放心吧，這事兒交給我了。”米凱拍胸脯保證，“救活一個人我還可能失誤，但你說要一個好人身體上出點問題，那對我來說還不就是拿手小菜嗎？”
……
房間里，莫通還在繪聲繪色地演著，莫厥被他擾得不耐煩，煩躁地抓了抓頭發道：“知道了知道了，我會跟著米凱回湘城去好好療傷，你要是想回去就也回去，行了吧。”
莫通這才止住了那一通“白發人送黑發人”的話。
他看著眼前的徒弟，心里不由嘆息。
眼前的莫厥雖然表面上還跟個正常人似的，可那雙眼睛里卻比真正盲人的簡小檸還要黯淡無光。
來見莫厥之前，莫通還以為寧從南是夸大其詞了，可此刻看著莫厥那雙眼睛，莫通就知道寧從南的猜測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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