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大張旗鼓的前往宣政殿得消息,傳到了妲己的耳朵里。
此時,她剛從趙飛燕那邊回到自己的宮殿。
然后就有些坐不住了。
太后突然去找皇帝陛下,肯定是為了趙飛燕一事。
畢竟,她的身份不是太光彩。
出身于醉仙居。
光靠這個理由,太后也可以強勢的針對陛下一番。
妲己生怕嬴淵會吃虧,便馬不停蹄地趕往宣政殿。
此時。
太后正與嬴淵對峙。
前者故作怒聲道:“你是大秦的皇帝!現在國難當頭,你竟還沉迷于男歡女樂當中,你還配做這個皇帝嗎?”
普天之下,有資格敢當著后者的面,說出這番話的人,也就只有她了。
倘若換做其他皇帝,縱然是個傀儡,此刻心中也該怒焰滔天。
然而,嬴淵卻暗自有些竊喜。
這呂雉,說的應該是趙飛燕的事情吧?
果不其然,下一刻,呂雉便將所有事情,都挑明了說了,“那個女人,出身于醉仙居,說難聽點,就是娼妓。
你一個堂堂的皇帝,居然納一個娼妓為妃,這要是傳了出去,便是給列祖列宗抹黑!
嚴重點,別人會說你這個皇帝少不更事,還需磨礪!”
她本以為,當嬴淵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心里一定氣急敗壞,然后忍不住反抗。
到了那個時候,呂雉就可以借坡下驢,將皇帝頂撞自己母后的事情傳出去,弄一個皇帝不孝的言論。
然后,她便可以趁機操縱朝政。
成為大秦朝,獨一無二的,權力最大的女人。
沒有之一。
可是誰能知道,下一刻嬴淵說出來的話,卻讓這位當朝太后,頗為驚訝,
“母后說的極是,不過朕另有一件事情,想了很久,打算找個時間,向母后提議。
既然母后已經來了,那么朕便趁著今日說出來了。朕想讓母后垂簾聽政,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話音剛落。
不只呂雉,就連她的一些親信,都感到不可思議。
本來打算著,太后要先大發雷霆一番,然后借助百官的力量,順勢讓自己垂簾聽政。
可是現在算是怎么回事?
本來無比覬覦的東西,卻被別人拱手相讓。
這種感覺,當真是有些不適與怪異。
看到太后有些遲疑,嬴淵當即微微皺起眉頭,心弦稍緊,開口道:“難道母后不愿意?您不是一直都想垂簾聽政的么?”
他真的有些不太理解。
朕都把垂簾聽政的機會,送到你的面前了,你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呢?
這可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啊!
嬴淵甚至都幻想到,呂雉垂簾聽政,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自己成為一個傀儡皇帝的時候了。
到了那時,大秦不亡都沒有天理。
所以,趕緊接受啊!
垂簾聽政,多好的機會!
猶豫什么?
當自己想要的東西,就那么擺在自己面前的時候...
太后呂雉,感覺有些不太真實。
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初登大寶時的嬴淵,雖然非常昏庸。
但即使是那個時候,依然死咬著牙,不讓自己垂簾聽政。
如今性子大變,被不少人都傳成明君的時候。
卻讓自己垂簾聽政...
這件事情透著詭異。
皇帝...究竟想要做什么?
忽地。
她意識到了一些關鍵所在。
如今是什么時期?
國難時期!
敵軍大量囤兵于蕞城之外。
不日就將攻破蕞城,打到咸陽。
屆時,到了那個時候,天下人都會指責皇帝。
認為他沒有當好一國之君。
所以才致使江山淪陷。
可若是自己一旦選擇在這個時間垂簾聽政。
那么天下的人,就不會指責皇帝,而是指責自己。
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一介婦人,在那些文人的筆中,肯定要多難堪,就有多難堪。
而一旦皇帝選擇南遷,自己就會成為替罪羊。
屆時皇帝要殺或者是幽禁自己,也成了名正言順的事情。
若真是如此的話...
當真是一條毒計啊!
眼前這個皇帝...
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
想到這里的呂雉,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更不知如何應下此事。
如果不答應垂簾聽政,就等于失去了這個機會。
可若是答應呢?
將來自己又有可能成為皇帝的棋子,進而白白犧牲。
當真是左右為難,進退維谷!
“陛下,你這是什么意思?哀家何時想過要垂簾聽政?哀家今日尋你,只是為了那個嬪妃而已。不管如何,青樓女子...”
呂雉話還沒說完,便被嬴淵迫不及待的打斷了,“母后說的極是,從這件事情上來看,朕還有些稚嫩,不足為一國之君。
倘若母后垂簾聽政,助朕治理國家的話,一定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母后,還望您莫要推辭了。”
這話說的呂雉一愣一愣的。
她現在很難受。
因為自己即將要說的話,都被皇帝搶先給說完了。
她現在愈發不敢輕視嬴淵。
畢竟,她可不認為,方才后者說的那番話,就真的只是脫口而出而已。
必然是猜測到了自己心中的念頭。
好一招先發制人啊。
皇帝,果真今時不同往日了。
難道此前,他真的是在自污藏拙嗎?
嬴淵暗自皺眉。
心想,自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她怎么還無動于衷?
難道真的不想垂簾聽政?
沒準將來能成為一代女帝呢?
“母后,您還在猶豫什么?需知,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啊!”
嬴淵的迫不及待,讓呂雉更加警惕了起來。
按照一個正常皇帝的思維來講,自己垂簾聽政,就是在阻擾他的路啊。
他應該反對才是。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如此想要讓自己垂簾聽政。
還說什么,機不可失...
只怕是敵軍攻破咸陽,你這個皇帝,便無法讓我當替罪羊,所以對你而言,這是一個絕佳機會吧?
好狠的心,好毒的計策。
哀家還差一點就上當了。
要不是哀家伺候先帝多年,懂得一些帝王心術,不然,這一次,真還被這個年輕皇帝,當成一枚棋子了。
想到這兒的呂雉,緩緩開口道:“這件事情,無需再提,母后也是提醒你一番,今后的你,好自為之,回宮。”
她需要冷靜冷靜,看看用什么招數,能破解嬴淵的先發制人。
“起駕回宮!”
嫪毐高呼一聲。
隨之,太后一行人,便就離開此間。
嬴淵望著呂雉的背影,喃喃道:“她不是最想垂簾聽政的么?難道突然改變心意了?”
這件事,讓他捉摸不透。
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面對呂雉的回絕,嬴淵有些大失所望。
對方不想垂簾聽政,意味著,他又少一種,可以昏庸敗國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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