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染下意識摸了摸領口。紅寶石墜子藏在衣服里,只有鉑金的水波鏈在外面露出一點。

許錦:“小染快吃點葡萄,脆甜,個頭也大。”

蘇染洗手吃了粒葡萄,汁水很多,糖度至少十八。

姥姥喜歡吃葡萄,算他有心。

宋惠萍招呼著大家吃飯,八菜一湯擺滿,才從廚房拿了個插好蠟燭的大蛋糕出來。

“今天我們小染二十四歲生日,要許愿。”

蘇染默默祈禱,愿家人永遠健康、快樂。

吹了蠟燭,陸哲遞過來蛋糕刀:“染姐切蛋糕,我和姥姥一起選的。”

現在陸哲在蘇家混的,完全是自己人一樣。

姐姐姥姥叫的,比他叫三叔還親。

蘇染拿起刀分蛋糕,先遞給姥姥,最后給陸哲:“等你過生日,我和姥姥給你做個大壽桃。”

“九月”陸哲強調,“我生日在九月十號。”

蘇染:“教師節那天?天定的教書育人。”

許錦:“小哲肯定是個好老師,教我玩那個益智游戲,我一會兒就學會了。”

陸哲:“那是因為姥姥聰明。”

許錦笑說:“聽,還是鼓勵式教育。”

宋惠萍欣慰地看著蘇染。蘇染回了母親一個寬慰的笑。

吃好飯,陸哲主動洗碗。

一直到晚上九點,許錦要休息。兩個人才告辭下樓。

宋惠萍從廚房里拿了兩瓶果醬追出來:“小哲喜歡這個,帶回去吃。”

蘇染接過來:“他抱著多寶呢,我幫他拿。”

兩個人懶得等電梯,從樓梯間往下走。

陸哲抱著多寶,走了幾步突然說:“我媽也那么說過。”

蘇染問:“什么?”

“天定的教書育人。”陸哲側過頭看著蘇染拿著的果醬瓶,“我媽以前也經常做櫻桃醬,就是姥姥做的這個味道。我和我爸,都很喜歡吃。”

蘇染沉默了一下:“他們一定會很開心,你又吃到了熟悉的味道。”

“謝謝。”陸哲抬起頭,“我本來想給你準備一份生日禮物,想了很久,不知道買什么好。后來決定,送你一份真誠的道歉。”

蘇染笑出聲:“所以,你承認以前的道歉不真誠?”

陸哲:“因為之前對你有懷疑,疑慮沒有完全解除。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和觀察,蘇家是好人。”

蘇染:“通常夸別人是‘好人’,后面不是有轉折,就是沒好事。”

陸哲笑了笑,青年人應該有的那種自然無瑕的笑:“那條項鏈,是我三叔找人定制的。紅寶石是從國外拍回來的。”

蘇染挑眉:“很貴嗎?”

陸哲:“錢不是問題,你也并不在乎。我只是想說,他很用心。他想了很久的辦法,怎么能讓你愿意收下。”

蘇染低著頭沒出聲。回到二十樓,把果醬交給陸哲。

站在門口,沒有開門,回過身:“陸哲。”

“嗯?”

蘇染抿唇輕笑:“我也會做果醬。即使,即使將來姥姥做不了,如果你想吃,我可以做給你。”

陸哲心頭一沉,泛起微酸的暖意:“謝謝。”

蘇染按了密碼,打開屋門,進去就看到陸景行衣服沒換,筆挺地坐在沙發上,盯著地上的一個快遞箱。

蘇染:“這么早就回來了,沒吃個燭光晚餐?”

陸景行訕訕道:“還沒吃飯。”

蘇染:“等著,我給你煮碗面。”

陸景行:“不先看看你的小迷弟給你寄來的禮物?”

蘇染眨眨眼,問:“小迷弟?”

陸景行瞇著眼,回:“池浪。”

蘇染很坦然:“你幫我拆吧,我煮面。”

陸景行站起來:“你是壽星,我來煮。”

蘇染不信:“你會?”

陸景行不服:“你教?”

蘇染挑起眉毛:“明天早飯你做。”

陸景行掀起眼皮:“你敢吃,我就敢做。”

雖然沒下過廚,但是陸景行學習和動手能力都不錯。一碗簡單的雞蛋蝦仁面,在蘇染的指導下,倒也做得像模像樣。

第一筷子挑起來,陸景行欠欠問:“第一口,喂你。”

蘇染沒含糊,紅唇一張,咬進嘴里:“味道不錯。”

晚飯吃罷,陸景行的眼睛又盯在快遞箱上。

蘇染拿了剪刀,當著他面打開。

最上面是個信封,黑筆寫著:等我火了拿去賣錢。

里面是一沓簽名照。

陸景行只覺得照片里的人,搔首弄姿。

再里面的盒子打開,是一個精致的畫框。

掀開保護層,是一幅人物蘇繡,繡工細膩,惟妙惟肖。

而繡畫里的人,是穿著唐裝的蘇染,清冷不失嬌媚。

蘇染柔柔地笑:“應該是對著照片秀的,高中畢業后,我們考到不同的大學,就約著一起去拍了個套古裝照。”

陸景行:“那時候的身材就這么好?”

蘇染:“從沒差過。”

陸景行又想起她七歲時的樣子。那個時候她個子不高,還有點微胖。

五官變化不大,身材還真是女大十八變。

陸景行幽幽看著她:“很喜歡?比我送的禮物好?”

蘇染抿著嘴唇笑:“不一樣,友情值千金。咱倆是奸.情。”

陸景行拿過繡畫放到桌上,摟住她又細又軟的腰,低聲撩撥:“奸.情四兩撥千斤。”

繡畫被孤零零遺忘在客廳,連點兒燈光都不給。

臥室里糾纏繾綣,細滑的薄被悄悄滑落,躲在床角。

床頭的手機在昏暗中點亮,沒人聽到。

直到第三次響起,蘇染才伸出薄汗津津的手臂,把手機夠到耳邊:“喂?”

寧霏嗓門亮堂:“生日快樂!卡點11點11分,一生只有你第一。”

蘇染想罵人,還以為有什么重要的事,微喘著回:“你倆臺詞都一樣,是商量好的?等你和池浪過生日,我找個鑼鼓隊,半夜去你們臥室門口敲鑼唱戲。”

寧霏嘿嘿樂:“你在夜跑?喘這么厲害?”

“嗯,呃。”蘇染重重拍陸景行緊繃的手臂,蹙著眉瞪他,警告他不要動。

陸景行更進了些,幽幽壁燈下,笑容妖邪。

寧霏豎著耳朵:“你繼續跑你的,咱倆聊會天,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說。”

“什么?”蘇染的細腿從陸景行肩上劃下來,用白嫩的小腳踹他的腹肌。

陸景行抬起她的腿,低頭咬了一口,繼續小幅度進攻。

不上不下的感覺著實難受。蘇染挺了挺腰,咬著嘴唇,聽寧霏有什么要緊事。

寧霏支支吾吾,沉默了半分鐘才說:“就是,我特意為你練習了一首生日快樂歌,但我又覺得不適合現在的場景。改唱‘相公不要停,奴家還想要’,怎么樣?”

蘇染咬牙切齒:“寧霏,你故意的。”

寧霏哈哈大笑:“你倆繼續,我就是想蹭個旁聽。”

蘇染直接關掉電源,把手機扔遠。

陸景行像壓緊的彈簧驟然蹦開。

蘇染哼出聲。

陸景行:“你們三個,還真是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