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蘇染明白個大概:“哪個酒店,具體怎么回事。”

蘇睿:“萬壕。我喝多了點酒,醒來她就在我旁邊。我真不記得自己干過什么了,可她……”

女生的哭訴聲:“我都這樣了,我一個女生怎么會用自己的清白污蔑你?”

蘇染恨鐵不成鋼,邊大步往電梯間走邊說:“你待著別動,不要讓她去洗澡。告訴我房間號,我立刻過去。”

話剛說完,聽筒里又傳來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一個男人粗糲地喊:“你特么的敢睡老子的女朋友。”

女生哭:“你終于來了,我好怕。”

蘇睿:“誤會……”

滴,聽筒傳來忙音,再撥過去,關機。

蘇染心里罵了一句,立刻給陸景行打電話:“我弟在萬壕。幫忙讓野總查一下房間號。”

陸景行給她講資產布局時,拿王野舉過例子。萬壕明面上不是王氏產業,其實也是王家幕后主控。

陸景行二話沒說:“好”

蘇染想直接報警,仙人跳的可能性很大。

但萬一真是弟弟喝多了,跟女孩發生了關系,該不該報警應該由女方說了算。

她有責任保護弟弟,但不能包庇。

跑到車庫,小白已經等在車上,沒問去哪兒,直接加大油門往萬壕方向開。

三分鐘后,陸景行打來電話:“303,凌晨一點入住,和一個女人。”

蘇染:“我懷疑是仙人跳,有個男的剛剛找過去。讓人在門口看著,別放他們走。”

陸景行:“要不要讓保安先進去。”

“先不用,給他點教訓。”

蘇染猶豫了一下,弟弟挨頓揍,哪怕打得骨折也是應該給他的教訓。但又怕萬一真出什么事,“讓服務臺給里面打電話,拖拖時間,聽聽里面的情況。其它,等我去了再說。”

陸景行:“好。你別太沖動,收著點虎勁兒。”

“虎”華北和西北地區的方言。形容一個人虎,是說他魯莽、沖動、不計后果。

當然,也有勇猛無畏和彪悍的意思。

蘇染自動把自己歸納為后者:“放心。不會讓小白打死誰的。”

如果真是弟弟犯錯,她還真有點想親自動手,把他揍進醫院。

萬壕離得不遠,很快趕到。

酒店經理等在大門外,看到老板交代的車停下,立刻迎過來:“蘇小姐吧?這是門卡,保安已經守在房間門口了。”

蘇染接過房卡:“有勞。這是私事,您不過跟來。”

經理搓搓手,大老板親自交代,一定要護好蘇小姐。但是看看蘇染身后跟的精壯保鏢,好像確實也用不到自己什么:“我送您到門口,不進去。”

到了三樓,經理指了指一個守了三四個保安的房門。

蘇染示意保安繼續守在門口,直接用房卡打開門。

叮一聲開門響,鼻青臉腫只穿了一條短褲,靠在床角蜷縮在地上的蘇睿,猛地抬起頭。

看到姐姐的瞬間,眼淚差點兒下來。

“姐。”

床上的女人依然裹著被子,臉上都是淚痕,但眼睛哭得一點不紅。

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一臉橫肉,斜叼著煙。先是愣了一秒,然后粗著嗓子吼:“你就是這小子的姐?你弟把我女朋友睡了,強迫的。”

女人哇,又哭出聲。

蘇染歪頭看了眼跟進來的小白:“先給我弟查傷。”

男人眼睛一瞪:“我他媽說你弟強了我女朋友。”

蘇染冷靜回看:“如果真是我弟做錯事,我會讓他負責。但你沒親眼看到過程,請讓她說。”

男人稍踏實了些,看了眼小白的腱子肉,指著哭哭啼啼的女人,命令:“你說。”

女人抽抽涕涕:“昨天晚上,蘇睿叫我出去吃夜宵。沒想到他不止灌我喝酒,還假裝喝醉,把我帶到酒店……我,我說了不要,他還強迫我。”

女人伸出兩條赤.裸的胳膊,上面有被掐過的淤青。

又伸了伸脖子,上面是牙印和吻痕:“身,身上有也。”

男人:“他干了壞事,還想逃跑。”

蘇染冷冷看向蘇睿:“你說。”

蘇睿的臉又紅又紫,有打的,有委屈憋的:“姐,我真沒有。她說有事要跟我說,我才約她出來。是她說要去個清吧。”

女人哭:“是你約我出來,而且我也沒讓你喝酒啊。更沒讓你……嗚嗚。”

蘇睿又急又怕,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慌張和無奈:“她說莫婉意后悔了。我高興,所以喝了點酒。其實也沒喝多少,誰想到那個酒那么烈。我在清吧就喝多了,除了她扶著我上車,后面的事根本不記得。”

蘇染氣得骨頭咯咯響,沒出息的,教訓還不夠嗎:“不記得,不代表沒做過。”

蘇睿噎住,姐姐這次是真生氣了。

男人眼睛一亮,手一抖,煙灰掉在地毯上:“對,你姐是明白人。”

小白給蘇睿檢查完,站起身:“多處挫傷,骨頭沒事,內臟不好說。”

蘇染點頭:“暫時死不了就好。”

小白站到蘇染旁邊,虛抱著胳膊盯著對面的糙男人。

男人仔細打量小白,衡量打起來的勝算。估計是常年健身的,跟他這種從小打架的比,哼,就是個肌肉架子,看起來唬人。

蘇染:“你們打算怎么辦?”

男人立刻來了精神:“賠錢,兩百萬。”

蘇染看女人:“這是你的意思?”

女人哭著點頭:“我沒臉見人了。”

蘇染看著垃圾桶問:“他戴.套了嗎?”

女人愣了一下,看看垃圾桶,看看男人,捂住臉:“沒有,嗚嗚。”

男人梗起臉上的橫肉:“別跟他們廢話,你弟這是Q.J,至少判三年。二百萬,對你家也不算什么,九牛一毛。”

蘇染淡定道:“錢,我會給。但我要求先報警,如果真是小睿強迫她。我做姐姐的絕不姑息,他該受到法律懲罰。”

女人嚎啕大哭:“不要報警,讓人知道我被你弟弟……那我還怎么活啊。”

蘇染:“小白,擋住洗手間,別讓她去洗澡。保留控告我弟弟的證據。”

男人有點傻。還沒反應過來,小白已經守在洗手間門口。

蘇染壓低了點聲音,很認真:“你想清楚,這種案子可以讓警方保密,不會讓任何人知道。”

“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們白受委屈的。只要你能證明我弟確實侵犯了你。我給你們五百萬。”

女人也愣了,不理解又害怕。總覺得蘇染的笑容陰森森。

蘇染直直盯著女人的眼角:“你既然認識莫婉意,應該知道,我一直想霸占我家的廠子。蘇睿蹲了局子,我正好有借口全權接手。”

“怎么樣,很簡單,對比抓痕,牙齒印,留在你身上的DNA。還有酒店大門和走廊的監控,都能證明。”

懵.逼在蘇染話里的男人,手指被燒盡的煙頭燙得一抖。煙頭掉在地毯上,微弱的火星濺開一朵猩紅的花。

撿起地上的衣服,扔給床上的女人:“穿上。”

女人躲進被窩里窸窸窣窣穿衣服。

蘇染:“我們已經報警了。”

小白朝著男人搖搖手機。

“你他媽的耍我。”男人粗壯的手臂抬起來,照著蘇染毫不猶豫就是一拳。

小白飛快跨前一步,手還沒夠到對方脖領,男人的手腕已經被趕來的陸景行攥住。

咔吧一聲響,脫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