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司沉若有所思地說:“這種情況,只能起訴他,但他是你親哥,你怎么起訴他?是告他非法囚禁,還是告他故意傷害?你要考慮清楚,一旦你起訴了,如果判刑的話,他可能要坐牢。”
葉佳禾猶豫了,雖然商元浩太可恨,可是,他是她的親哥哥,他從小經歷過那樣的事,才造就如今這種性格。
陸景墨似乎看出了她的為難,開口道:“算了吧,畢竟,他還是孩子們的舅舅。別忘了,我媽已經坐牢了,萬一大舅哥再坐牢。咱們一家出了兩個罪犯,這都變成什么成分了?到時候消息走漏出去,你讓孩子們以后在圈子里,還怎么做人?”
終究,葉佳禾還是放棄了報警和起訴的想法。
為了親情,也是為了孩子們考慮。
夏靈和慕司沉走后,葉佳禾一臉愁容,看似快被這件事搞得抑郁了。
陸景墨安慰道:“或許事情沒你想的那么糟,你哥既然這么興師動眾地來找靳溪,說明靳溪對他很重要。他或許會生氣,但不會做出真正傷害靳溪的事情來。”
“什么叫做真正傷害?”葉佳禾蹙眉道:“對你們男人來說,難道只有毆打和辱罵才叫做真正傷害嗎?你知道上次,我去找靳溪,靳溪說了什么嗎?”
即便葉佳禾不說,陸景墨也能想象得到,像商元浩那種脾氣,又常年流連花叢,會的花樣兒多著呢。
那天晚上,他氣成這樣,都沒舍得打靳溪,那他一定會想別的辦法懲罰她。
葉佳禾說了靳溪的遭遇,對他道:“你知道嗎?有時候,羞辱比打罵還要更加傷人。我真怕靳溪堅持不下去,她萬一要是想不開......”
陸景墨打斷道:“好了,你別說了,怪嚇人的。那就這樣,咱們還是得找你哥談判!畢竟,君耀做心臟移植也刻不容緩。別忘了,你是國內做心臟移植最牛的專家,他還是得主動過來求你。不如就趁此機會,先化干戈為玉帛,至少先想辦法讓你哥對你放松警惕。否則,這輩子不是都見不到靳溪了?”
葉佳禾默默地垂下眸子,道:“就算我真跟我哥斷絕了關系,我也不會不管君耀的。他無論是我的侄子,還是普通病人,我都會救他。”
“我當然知道你,但是你哥自己做了虧心事,他肯定心里也在打鼓,怕你不救君耀。”陸景墨道:“所以,你一定不要先亂了陣腳。如果你哥過來找你,給你個臺階下,你就順著臺階先下來。”
葉佳禾沒想到,陸景墨絲毫不在意他的傷,而是一直在替她、替這個家考慮。
她心疼的紅了眼眶,哽咽著道:“景墨,對不起......都是因為我!”
陸景墨無奈地笑了笑,握著她的手,道:“傻瓜,你說什么呢?咱倆一起欠了靳教授的,為靳溪做什么都是應該的。靳教授為了你,付出了生命,我這點傷,又算得了什么?”
葉佳禾吸了吸鼻子,道:“等這件事解決,我們順利把靳溪救出來,我就再也不見我哥哥了。我跟他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
陸景墨沒有贊同,也沒有反對。
他說:“商元浩是你哥哥,這也是你們自家的事情,你看著辦就好。”
......
幾天后,還真的跟陸景墨推測的一樣,商元浩去了醫院找葉佳禾。
但是,他并沒有去陸景墨的病房,而是去了葉佳禾的辦公室找她。
經過了幾天的冷靜期,商元浩也平靜了下來,不似剛知道葉佳禾帶著靳溪逃跑時的暴怒。
“你來干什么?”
葉佳禾蹙眉看著他,冷冷的,一點都不想理他。
商元浩尷尬的開口道:“我來問問最近君耀的情況。”
葉佳禾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道:“早上查房的時候都會說,麻煩以后早上查房的時候再問我。”
商元浩臉色很難看,卻還是耐著性子道:“陸景墨以前是怎么傷害你的,你都忘了?他以前就是欠收拾,我這回也算是幫你出氣了!你倒是還恨起我來了。”
“幫我出氣?你打他,是為了幫我出氣,你好意思說?”
葉佳禾被他氣得臉紅脖子粗,跟他爭辯道:“那靳溪呢?他哥哥被你兒子的媽害死了!有人欺負她,誰又來幫靳溪出氣?”
她說完,商元浩終于沉默了,無言以對。
葉佳禾見他神色松動了一些,趕緊趁熱打鐵,道:“哥,算我求你了,放過靳溪吧。她的哥哥,是被汪柔害死的,而當初,那個該死的人本該是我!是靳教授,在最后一刻護住了我!”
商元浩的心顫了顫,可仍舊沒有松口。
他道:“難道,報答靳教授唯一的方式,就是放靳溪走?一開始,她跟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很開心,我是用心在對她好。你與其幫著她遠離我,倒不如好好開導她,讓她不要再跟我耍性子,鬧脾氣!我自然會對她好。”
葉佳禾冷冷地說:“沒有哪個女人,喜歡這樣的好。哥,你太不了解女人了!”
“那你說,我應該怎么做!”
商元浩低吼出聲,無力地說:“無論怎么做,我在她心里,都是個騙子!我想改,我也想改,可是很多事,它就是已經發生了,我改變不了!我試著去彌補,可她知道真相之后,死活也不肯原諒我。”
葉佳禾想到君耀,她只好卑劣一次,威脅道:“哥,我們做個交易吧!如果你放了靳溪,我可以繼續給君耀治病;如果你還這么執迷不悟,那君耀的病,你就另請高明吧!不過我要事先告訴你,他的用藥方案,沒有人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