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征有點歉疚地說:“馮芊芊是不是也沒來看你?哎,你不要在乎那些酒肉朋友,他們都是靠不住的。不過,我跟馮芊芊不是一類人,你放心吧。”
江仲夏聽著他的話,苦澀地笑了笑,道:“我覺得,你好像比我還幼稚。你說,像我們這種幼稚又沒有腦子的人,是不是只能被家族所拋棄?”
“誰說我們是被拋棄的?”
馮征連忙糾正道:“我是自己跑出來的,自己跟他們決裂的,我可不是被拋棄的。而且,你也沒有被拋棄啊。你哥哥雖然人不怎么樣,但他對你這個妹妹,還是不錯的,我剛才過來,看見他一直都守在外面。”
江仲夏低落地說:“可是,我馬上就沒有哥哥了。慕司沉跟我哥哥,他們斗得你死我活,我哥哥沒有勝算的。”
馮征的腦子比較簡單,也比較直,雖然他隱約聽母親說過,慕司沉和江家之間的明爭暗斗。
可是,他覺得這也不是自己需要關心的事,他也管不了。
因此,他便對江仲夏道:“以前,我在家的時候,我爸爸和姐姐的很多做法,我也看不慣。我試著想改變他們,但是,每次都被他們罵得很慘,我自己也很郁悶。直到后來,我離開了家,開始改變自己,我忽然發現,雖然我不像以前那樣錦衣玉食,但是,我心里很快樂。”
說完,他拿了張紙巾,幫江仲夏擦了擦眼淚,道:“所以,你哥哥的事,慕律師的事,我們都阻止不了。但是,你可以改變自己。他們是他們,你是你。你想過什么樣的生活,是你自己決定的。”
江仲夏哽咽著道:“其實道理,我都明白,我只是一時,走不出來。我當時,就是在想,如果我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
“你可千萬不能這么想!”馮征的語氣有幾分激動,道:“或許,你覺得生死,也就是你一念之間的事,輕如鴻毛。可是,有多少人,為了活下來,每天都在堅持。就說我妹妹吧,楠楠,我想你也知道,她尿毒癥。提起這個,當時,還差點害了夏靈姐。對,夏靈姐也很不容易,真的,我身邊好多人過得,都比你難很多。但是她們都沒有想過去死!”
江仲夏的注意力被‘夏靈’兩個字吸引住了。
其實現在,她對夏靈的態度很復雜,恨也說不上,但就是提到這個人,她心里很難受。
而且,她一直都不懂,到現在也不懂,是什么樣的女人,才可以被司沉哥這樣義無反顧地愛著。
因此,她輕輕開口問道:“你剛才說......夏靈怎么了?”
馮征似乎陷入了前段時間的回憶,他將父母如何挖坑,讓夏靈給馮楠楠捐腎的事情告訴了江仲夏。
隨著他的話,江仲夏的表情慢慢復雜起來,似乎有些同情。
馮征道:“這下,你知道了吧?這個世上,處境艱難的人太多了,不止你一個人的。你看我夏靈姐,剛生下來,就被我媽拋棄了。二十多年之后回來找她,又是為了讓她給楠楠捐腎。你覺得,她不可憐嗎?可是,她也沒有想過輕生。”
江仲夏下意識地喃喃自語著:“如果是我,我肯定接受不了。她......竟然比我還不容易。”
好像有那么一刻,她理解了慕司沉那么喜歡夏靈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