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每天都給陸知行安排鍛煉計劃。
朝陽初升時,夕陽下落時,月光高懸時,都是鍛煉的好時機。
講究的是吸收天地日月之氣。
知知回來后,自然也不會被落下。
兩個小家伙站在山巔的平臺上,打了一套拳后,盤腿坐在地上,拿著餅干喂小蟲子。
玄霄電話響的時候,他朝兩個小的叮囑,“地上涼,別坐太久。”
說完,接聽電話,同時往臺階下面走。
夕陽橙紅色光芒籠罩著半邊天空,知知從地上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對著夕陽伸了個懶腰。
兩姐弟趴在石凳上發呆,不多時,聽到腳步聲從令一側臺階上傳來。
兩人齊齊看過去,知知眼底爆發出驚嘆,“叔叔!你怎么來了!”
她從石凳上起身,迅速朝男人跑去。
連承御蹲下身,視線從她身后的男孩身上收回來,“你媽媽要我來接你們。”
知知笑意頓住,在隔了一米遠的地方頓住腳步,警惕地盯著他。
“我媽媽?”
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但被小家伙躲開了。
“溫然不是你媽媽?”
知知抿了抿唇,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
她皺著兩條小眉毛,看著男人伸過來的手。
他的掌心躺著兩塊橘子糖。
是叔叔曾經給過他的那塊。
知知伸出小手接過來,“謝謝。”
可在男人將手放下時,她像是受到驚嚇一般,雙腿往后退,身體也迅速轉過去,“行……”
后面的字還沒說出口,知知身體一軟,便倒在了地上。
行行看到姐姐摔倒,立刻朝她跑過去。
可對上男人冰冷的眼神,他頓住腳步,立刻朝山下喊,“師祖!”
玄霄就在下頭十幾個臺階的平臺上接電話,手指弄著探出頭的野草桿,跟那頭的人心不在焉地說著什么。
忽然聽到上頭平臺傳來一聲微弱的呼喊聲,他眸色一凜,當即爬上臺階。
原本應該在石凳上的兩個小孩,此刻,全都不見了……
玄霄心臟一沉,立刻掛斷電話,同時拉響山上的警報。
羅宋正在打游戲,他聽到警報聲時,嚇了一跳。
畢竟這東西,十幾年也沒用過一次。
乍一聽,還以為聽錯了。
當他打開環山的監控影像時,迅速捕捉到幾道身影從東南方向下山。
其中兩人懷里抱著的,正是他們的寶貝疙瘩!
羅宋當即罵了一聲,打開環山喇叭,“把孩子放下!我已經鎖定你的位置了!”
然而那一行人,即使聽到了山里喇叭傳出的聲音,也并未停留。
等在山下的越野車,在接到人后,立刻消失不見。
羅宋開啟衛星定位,同時給玄霄匯報具體坐標。
“師父,前后三臺越野車,朝北走了!誰吃了豹子膽敢到我們地盤搶人!”
玄霄冷著一張寒冰似的臉,收起手機,整個人迅速消失在原地。
陸景溪回到酒店后,就沒再出來。
夏恒喊她吃飯,她都沒去。
她在房間里坐著,如坐針氈一般等著連承御回來。
雖然已經做好了坦白的準備,可右眼皮一直狂跳,讓她多少有些不安。
他應該不會太……太生氣吧?
她在房間里走來走去,對著墻壁演示。
“沒錯,我們有兩個孩子。”
她臉一垮,“不行不行……是的,知知是我們的孩子。”
如果他沒生氣,她再說行行的存在。
如果他生氣,那就先哄到不生氣再說。
但她又想,他憑什么生氣……孩子是她自己……她周圍人一起養的,他當爹的可一點力氣沒出。
時間到了六點四十九分。
手機上還是沒有消息傳來。
他說晚上回來,可沒說幾點。.八
她想問問,卻又顯得太不矜持了。
正焦躁著,手機嗡的一聲響。
陸景溪拿起來一看,是玄霄的電話。
她還沒跟師父說這件事,打算先坦白從寬。
接了電話后,乖乖喊了一聲,“師父?”
“對不起。”
陸景溪,“?”
“行行和知知不見了。”
陸景溪直接懵在原地,隔了兩秒才說,“你別嚇我……”
“有人上山把他們帶走。”
從腳底竄起的冷意,讓她渾身顫顫發抖,“什么、什么時候?”
“一個半小時前。”
陸景溪慌亂地往外跑,“沒找到嗎?”
她拉開門,走廊空無一人,她瘋了似的往電梯那頭跑。
“還在找。”
“小溪,我告訴你是讓你有個心理準備。”
陸景溪心臟慢慢塌陷,快要讓她站不穩。
是誰帶走她的孩子的!
連勝斯?
還是那只無形的手?
眼睛里的霧氣厚重,遮擋了視野。
她瘋狂地按著電梯。
電梯到達時,手機嗡的一聲響。
她拿下來點開跳進來的信息,整個人像雷劈了一般,面對著空蕩蕩的電梯。
畫面里,是知知和行行安穩睡在沙發上的畫面。
而發件人……
是她通訊錄最下方,沉寂了五年多的號碼!
陸景溪幾乎有出氣沒進氣。
她跨進電梯的同時,立刻撥打那組號碼!
連勝斯……
連勝斯……
他沒死……
他不止沒死,他還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電梯門關閉,信號并不好,可她還是聽到電話被對方掛斷后傳來的,‘您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您的電話……’
陸景溪不知所措地靠在電梯轎廂上。
并未看到,電梯門關閉的瞬間,隔壁轎廂內走出的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