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句話，充滿了威脅氣息，嚇得老板不由縮了縮脖子。
他喃喃地說：“四十五塊，要不我給你打個折，我少賺一點，你給我四十塊就行了，我這真是小本經營，賺不了什么錢的。
”
“我有兩個女兒都在讀大學，她們很需要……很需要我多做一些錢，賺學費和生活費，這位老大，你就行行好吧。
”
他把手伸了出去。
小老頭沖他呲牙一樂。
而周圍的人都膽戰心驚看著小老頭，也充滿同情地看著那個中年老板。
有人已經開始搖頭輕嘆。
“完了，這個燒烤老板完蛋了，他不知道穆雄是誰，這是要被揍死的節奏呀，連穆雄的老爸他都敢招惹！”
“嚴格來說，不算招惹吧，但問題就在于，他不應該收這錢呀，穆雄老爸仗著兒子的名氣，就在這幾條街上橫行霸道，不管吃什么拿什么，都從來不花錢，但這個老板卻敢收錢，那就死定了！”
“這個老板我認識，原先是在一個公司里做主管，聽說工資還高，但后來遭遇了中年危機，到了四十歲以上就被裁員了，然后干起了燒烤，還挺辛苦的，他怎么就這么倒霉呀！”
“要不找個人上去提醒一下，讓他……讓他不要收穆雄老爸的錢，收了他的錢，沒準攤檔都會被砸壞的！”
……
周圍都是竊竊私語，聲音壓得很低。
那個老板顯然處在非常緊張不安的狀態，知道對方不好惹，但又舍不得這四十塊，并沒有聽到周圍的聲音。
小老頭似乎也沒聽到，嘿嘿一笑，點了點頭：“行，要收我的錢是吧，那我就給你。
”
他掏出一張五十塊的鈔票丟到攤檔上。
老板臉上露出高興的神采，松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的堅持，得到了本來就應該有的回報。
他趕緊從柜子下邊拿出一個油膩膩的小布包打開，里面有很多零錢。
接著，就拿出十塊錢遞給小老頭，大方地說：“大哥，來，這是找給你的錢，剛才我說了，免掉零頭，就算四十塊，給你個優惠。
”
小老頭呵呵一笑，接過十元鈔票，把它撕成了碎片，然后砸在老板頭上。
老板又驚又怒：“你怎么這么做事，這也太不地道了，好歹是十塊錢，我要烤二十多串羊肉串才能賺到這錢呢，這……這……”
他下意識抓住那些散碎的鈔票，想要把它們拼接一起，但卻被小老頭撕得太碎了，足有十幾二十片。
就算拼回去，也沒辦法用了。
中年男人的眼眶紅了，雖然這錢已經不算他的，但也畢竟是十塊錢呀。
他喃喃地說：“大哥，你這是有錢人，不知道沒錢人的辛苦，這十塊錢都是我一天的伙食了，怎么能把這么好的鈔票撕了呢。
”
小老頭嘿嘿一笑：“十塊錢鈔票算得了什么，你敢收我的錢，就得考慮好會有什么下場，信不信你這燒烤檔不管怎么著，都擺不下去了，在整個天江市都擺不下去。
”
“你這個人也得在醫院里躺著，到時候，你少掉的可就不是十塊錢了，一千塊、一萬塊，沒準更多，哈哈哈。
”
他仰頭大笑，滿臉猙獰。
此時，周圍終于有看不慣的人擠了過來，但也不敢跟穆雄的父親正面沖撞。
他只能扯扯老板的袖子，低聲說：“我說老板，你就不要跟穆雄的父親爭論了，趕緊把所有錢還回去吧，不然不僅你會倒霉，全家都會倒霉的，可不單單是你的燒烤檔。
”
“穆雄是這個街區的老大，還殺過人，誰敢得罪他，就會被他干掉，你不想自己死掉，然后讀大學的兩個孩子也被穆雄欺負吧。
”
這一說，老板頓時嚇了一大跳，嚇得臉色慘白，兩手顫抖。
他雖然能看出眼前這個小老頭有多牛，背后肯定有人，但仍抱著萬一的希望，但現在這萬一的希望都不會有了。
他趕緊拿出剛才的那張五十元鈔票，兩手捧著，恭恭敬敬遞給那小老頭，帶著哭腔說：“這位……這位大哥，您把錢收回去吧，我……我不敢要您的錢了，那些東西就請您吃。
”
小老頭冷笑，一張嘴巴，把一串羊肉串吃到了嘴巴里。
接著，他用竹簽指著老板：“不錯嘛，愿意把錢還給我，很好，我就喜歡你這種識相的人，放心，既然你這么上道，這么會做，我是不會跟你作對的。
”
老板松了一口氣，臉上也露出笑容。
雖然虧了一筆錢，但能送走這個瘟神也是好的。
他進一步把那張五十元的鈔票朝前一遞：“那么大哥，麻煩您收下吧，來，把錢拿著，我……我不敢要您的錢了。
”
小老頭卻沒有把錢收回來，低頭一看，用剛才那根竹簽在鈔票上面敲了一敲，皺著眉頭說：“我怎么覺得不大對啊。
”
老板誤會了，趕緊說：“大哥，絕不會錯的，這錢我剛才就放在旁邊，肯定是您給的那張鈔票，一定是真的，我絕不會掉包，不會拿假鈔哄您，我絕對不敢的。
”
“我可以對天發誓。
”
老板已經嚇得有些頭昏腦脹了，只求趕緊送走這瘟神，還舉起了兩根手指。
小老頭沖他邪笑一聲，搖了搖頭：“我不是說你掉包，只是覺得這數額有些不大對勁兒。
”
說著，又用竹簽在那張鈔票上敲了一敲。
老板都快要嚇傻了：“怎么可能數額不對呢，您給我的明明就是五十塊，我不還找十塊錢給您嗎？大哥，求求您，您可不要玩我，我真是小本經營，沒有多少錢的。
”
“咱們……咱們就適可而止吧。
”
說到最后，心態都有點崩了。
他看著小老頭越發詭異和兇狠的神情，直覺就一個勁兒告訴他，這很不對勁兒。
果然，小老頭冰冷的開口了：“你特么放屁，什么叫適可而止，我明明是給你三千塊，你卻只拿回五十塊給我，這也差太遠了，難道我要回自己的三千塊不應該嗎？”
這一說，嚇得老板簡直屁滾尿流。
他都快要哭了：“大哥，大哥，我求求您，千萬不要這么玩，我……我這給您烤的肉串也不過四十五塊，您干嘛要拿三千塊給我呢，就真拿了五十塊給我啊。
”
“大家……大家都看到了，你們評評理，是不是這樣子？哪有人會拿三千塊錢買我這只值四十五塊的燒烤，最多也就拿一百塊，但他真是拿了五十塊啊。
”
“你們給我評評理，給我做做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