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語小說 > 六指詭醫 > 第兩千一百七十八章 身份
    雪越下越大,這里的雪片子真的跟鵝毛是的,一眨眼的功夫,我們身上已經落了一層。

    本來就黑漆漆的林子,這會變得更加陰郁。

    我們不敢過多停歇,趁著狼后腿在肚子里的熱乎氣,趕緊往遠處的燈火處走。

    出了山窩子就是風口,感覺瞬間變了一幅天地,這邊不單單下著大雪,大風還陡然提升了幾級,這臉上好在一剎那都結了冰碴。禿子這肉身單薄了點,直接被這白毛風給掀了出去,順著積雪的硬殼滾出去了二十多米,眼看著就要掉進一道深谷,我和岳爺踉踉蹌蹌爬起來,就像是狗追飛盤一樣撲了過去,總算拎住了這小子的大腿兒,將他拉了回來。

    “媽的,這什么鳥地方!”禿子氣憤地罵道:“什么人會往這種地方跑啊。”

    我道:“別忘了,就這種地方有金子。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我恍惚記得,這里的淘金客,最多時能有幾萬人。這點風吹雪打算什么?你想想那金塊子,是不是心就暖和了。”

    風太大,我們把嘴都閉了上,頂著風往前走。

    這幾公里的距離,硬是走了兩個多小時,好不容易才到了那營盤子。

    這營盤子比我估計的大了不少,前前后后有幾十個木垛房子。最中間還有兩個稍微像點樣耳朵土房子建筑,大概著就是大柜呆著的地方了。

    “卜爺,咱們可是被人用長矛攮死的,就這么大大方方進去行嘛!”禿子咂舌道:“更何況,咱們現在除了知道咱們是端盤子的,連咱們叫什么都不知道。”

    “怕什么?”我一笑道:“在這種地方,除了官家,誰橫誰是主子。不用咱們知道具體情況,自然有人告訴你。你一會少說話,看我的,見機行事就行。”

    三人一鷹一狗,進了街道。

    站在這營盤子里,能聽見男男女女嘻嘻哈哈的笑聲,可卻見不到一個人。想想也是,除了我們這種‘死鬼’,誰沒事跑街面上站著來呀。

    我目光掃視了幾眼,只有臨街的幾個木垛屋子還有光。循著其中一個最熱鬧的地方就過了去。

    結果,這木垛外,正有個家伙站在那撒尿。

    金絞蜜突然一聲狂吠,嚇得那人一激靈,尿差點噴臉上!

    這人撥弄了一下狗皮帽子,回頭便罵:“誰呀?大半夜找死吶?嚇老子一條,我特庅……”

    結果這家伙罵道一半,突然像是見了閻王是的,大叫一聲:“把頭?獨眼、師爺……你們……你們……我靠,見鬼了……”

    這家伙小臉慘白,顧不上細腰帶,提著褲子便鉆進了木垛房子。

    “我說什么著?不用咱們打聽,就有人告訴咱們是誰!”我朝岳敖和劉大進道:“聽這家伙的意思,咱們三個在這的名字八成就是把頭、獨眼和師爺了。甭想,獨眼是岳爺,這個最好分別。至于把頭和師爺嘛,過去在匪幫里,管事的家伙都叫把頭,至于師爺,不算是個雅稱,一般都是埋汰小白臉的,肯定就是你了。”我看著禿子笑道。

    劉大進百般不甘心罵道:“憑什么啊?你們是白面小生的時候,就吃香。我這次好不容易混了個比你們好看點的模樣,結果還成了窩窩頭了,你們倒成了香餑餑…… 餑……”

    岳爺冷聲道:“這小子見了咱們跟見了鬼是的,我看,咱們這肉身被殺的事,他就算不是參與者,也肯定知情。一會盯著他點,撬開一張嘴還不容易嘛!”

    挑開厚重的狗皮門簾,一股子臭腳丫子的味道撲面而來,接著就是嗆人的羊油的味道。這里燈火通明,點的就是羊油。

    屋里頭有十多張桌子,每張桌子跟前都聚攏了十多個漢子,這些家伙正在大呼小叫地吆喝著。

    看出來了,這是個賭場。

    “呦呵,老三位有些日子沒來了哈?怎么,又搞到錢了?”一個黑臉堂粗胳膊粗大腿的娘們嗑著瓜子上來笑道。

    從她那鄙夷的神色就能看得出,我們哥三用的這肉身,平時在這也不怎么受待見。

    我抬眼看了看,剛才在門口撒尿那家伙,正在最里面那桌旁站著,嘴里還嘁嘁喳喳地跟著一個大胖子說著什么。

    “沒錢老子來你這干嘛?”我瞪著這女人一眼,冷聲道:“去,給哥三個弄三萬燒刀子,今兒老子迎了毛錢都歸你。”

    “噗!”這娘們冷哼一聲,吐了嘴里的瓜子皮道:“你們欠老娘多少銀子了,還要燒刀子?這貓冬還不足一個月呢,你們哥三個就把這一年端盤子的錢輸光了?別耍老娘。”

    “錢是王八蛋,輸沒了再轉。欠你多少錢,老子今天都還你不就完事了!”我說著,徑直走到最里面的桌子前,將剛才在死人坑里搜羅來的幾個銅板拍在了桌子上。

    帶狗皮帽子的家伙驚悚地看著我們,那個一臉橫肉的胖子皺眉道:“你們三個……”

    從他的神色來看,這人應該適合帶狗皮帽子的家伙是一伙的,他們都以為我們該是死人才對。

    “我們三個怎么了?”我故意轉身露了露背后上的槍窟窿道:“看什么看?這不是囫圇個活的好好的?死胖子,你到底是開還是不開……”

    “死胖子?”桌上的幾個人一愣,低聲道:“老把頭,你瘋了,你敢給馬監工叫死胖子……”

    原來是個監工,也就是柜上的狗腿子,我說怎么一副腐敗相。

    “殺場無父子,賭場沒君臣,在這桌上,大家都一樣!”我滿不在乎地朝胖子努努嘴,呲著牙笑道:“哥三個缺錢花,怎么著,賭幾把?”

    這胖子冷汗下來了,但嘴上卻平靜道:“就這幾個銅板,你想怎么玩?”

    我看了看桌上的骰盅道:“簡單點,比大小。我壓這幾個銅板,外加一只鷹,一只狗……”

    “呵呵,這玩意又不值錢!”

    “聽我說完啊,還有我們三條人命呢!”我陰森一笑道:“你贏了,一并拿走。我贏了,不多,十兩銀子。”

    胖子哼聲道:“小賭怡情,大賭傷身,怎么還扯到人命了……”

    我虛張聲勢道:“為什么扯到人命,你不清楚嗎?老子就問你,賭不賭。”

    胖子一怔,冷笑一聲道:“三個輸光了一年積蓄的窮鬼,今兒這是玩命了。大伙可聽好了,這三個窮鬼這是自己要賭命的,不是我馬某人逼的。既然他們要賭,我總得給點面子不是?我跟你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