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這小子，給我弄死他！”大胖子楊哥指著周天就吼了一嗓子：“敢威脅我老楊，我今天非要扒了這家伙的皮！”
下一刻，子彈瞬間噴火而出，筆直的朝著周天身體而來。
然而……結果顯而易見。
僅僅一個眨眼的功夫，電光夜總會內所有能站著的人都趴下了，一地的血水蔓延而開，血腥的味道撲鼻而來。
然而周天的身上卻滴血未沾，他微微皺著眉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緩緩向前走了兩步，看著大驚失色倒坐在地上的楊哥：“我是不是給你臉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楊哥捂著腹部，周天彈反的子彈只不過命中了他的肚子，一時半會兒還不至于斃命。
“你知道老子平生最恨什么人嗎？”周天沒有回答，他目光灼灼的看著楊哥剛剛摟住楚扶搖的右手，此刻正捂在肚子上：“最他媽很趁人之危的人！雖然他媽老子也趁人之危過！但是我自認為我的立場比你的正確一些！”
話音落下，太刀長存憑空乍現，只見周天手起刀落，下一刻一支斷臂便拋飛而出，在空中直接碎成了血沫。
發生的迅速，楊哥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當他終于看到自己那噴血如注的斷口時，這才終于驚恐的吼叫起來。
然而，還沒完呢。
周天心里頭的火，豈是這么簡單就能發泄出去？
他看也不看一眼，一刀便刺向了楊哥胯部，自言自語一般說道：“雖然她和我沒什么正是關系，但我怎么就那么不爽呢！？”
是的，他不爽啊，十分都不爽！
有生以來還是第一次這么的不爽！
不爽到他甚至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了，他已經將自己動作完全交給了下意識，當他終于在楚扶搖的阻止下回過神來的時候，楊哥的軀體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周天的身上也不負那種出塵的氣息，此刻濺出的血液已經染紅了他的衣服。
“好了！好了！周天！”楚扶搖仍然在拉著他，她同樣有些心有余悸。
雖然周天已經在刻意的收攏自己的實力，不至于一怒之下炸毀整座大樓，但是剛剛他在做動作的時候卻真的帶出了一種火熱的殺氣。
這是怒火與殺意的結合，這是周天平靜心境以來，第一次產生如此劇烈波動的情緒。
最起碼在今天之前他還從未感受過這種悔恨、心痛、難受等等情緒交織起來的感覺。
這讓周天一直以來營造的平易近人的氣場完全破碎了，甚至此刻的他與最初剛來一號城市的他也截然不同。
在楚扶搖看來，剛剛的周天活生生的就是一尊魔王，是殺人不眨眼的世間最邪惡的魔鬼。
回過神來的周天也被自己身上的氣勢給嚇了一跳。
他敏銳想到了一個詞兒——走火入魔。
尤記得當初四合天狗，他就是在修行的時候陰差陽錯走火入魔，這才導致實力盡喪，只留下了純粹的肉身武技。
周天深吸口氣，便立刻盤膝坐在地上開始調節自己心中的戾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之后，他才終于緩緩睜開眼睛，氣勢也終于恢復到了原來的模樣。
看著此刻已經化為人間地獄的電光夜總會，周天的心里五味雜陳。
“你剛剛……怎么了？”楚扶搖輕輕咬著下唇。
周天似乎隱約看到了她眼底深處的一絲感動，無奈的嘆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打算帶我來這里也是為了見到這一幕，對吧？”
“可能吧，但是如果你要是真的對我沒有感情的話，恐怕也不會做出這些。”楚扶搖默默低著頭。
“你恨他們，對吧？”
“嗯，這些人美其名曰是雇傭兵最后的自由象征，但實際上都是一個個可惡至極的人渣！”楚扶搖說到這里的時候，聲音已經再次開始顫抖，顯然，這些人都帶給了她非常非常不美好的回憶。
周天嘆了口氣，隨后似乎是為了緩和氣氛，哭笑不得的站了起來說道：“哥們差點就被你害慘了，如果在這時候走火入魔，一切就都完了。”
“走火入魔？”楚扶搖愣了愣。
“嗯，我雖然沒有見過真正的走火入魔，但是卻聽說過，并不是傳統武俠小說所描寫的那樣，我們這些超異者修的就是情緒，但是情緒不能失控，一旦超出本身的控制，那么一處的能量會迅速沖垮超異者的身體，然后……應該就沒有然后了。”周天有些心悸的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
隨后突然扭頭看著正在發呆的楚扶搖，笑了起來：“不過這似乎也說明，我的心里對你足夠在乎。”
“所以剛剛發生的一切，對你有影響嗎？”楚扶搖內疚的低著頭。
“當然有，但是是好方面的，”周天緩緩抬起手，一股氣勢緩緩涌動，但是適可而止很快散去：“不出意外的話，我的金元素也已經踏入了s級門檻。”
“那就好……”楚扶搖這才終于松了口氣。
“喂，等到離開聯邦之后就哪也別去了，跟在我身邊，好嗎？”周天突然輕聲說道。
這突如其來的溫柔，讓楚扶搖愣了愣，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周天，淚水再次涌落：“你……我現在已經不干凈了……你……你還愿意接納我嗎？”
“什么干凈不干凈的，”周天無奈的搖搖頭：“我只能說這件事我也有責任，”他輕輕撫摸著楚扶搖的頭發：“我已經失去過一次，不想再讓你傷心了，那對我同樣也是一種煎熬。”
“我……可是我……你讓我如何看待自己的位置呢……”楚扶搖再次落下了眼淚，感受這周天對他的溫柔，在回想起那一天讓二人踏上不同道路的自己的選擇，這讓她如何消受呢？
如果從那時候起，她做出的選擇就是站在周天這邊呢？那么一切都會不一樣，一切都會往好的方向發展！
可是現在似乎一切都晚了，已經發生的事情不能回避，這對她來說有何嘗不是一種煎熬。
人生就是這樣，哪怕面面俱到，也終究會有一些遺憾，也不能說楚扶搖當初選擇另一個方向就是對的，畢竟按照她的個性，她不會接受跟在花花腸子的周天身邊。
可是現在……似乎說什么都晚了。
空蕩蕩的夜總會中，漸漸地只回響起楚扶搖那瀕臨崩潰的哭聲。
……
“時過境遷吶。”
這是回到聯邦的第二天，此刻周天和楚扶搖都進行了一些喬裝打扮，正站在一個巨大的廣場上，周天的手中此刻正拿著一個紙袋，袋子里是一些碎玉米。
這個廣場非常特殊，一側是平地，另一側卻有一個深邃的大洞，一些雨燕最喜歡在這附近徘徊，那是少有的適應了雨季氣息的動物。
周天手里的碎玉米正是為它們準備的。
他一邊喂著雨燕，一邊眼神復雜的透過玻璃欄桿看著另一側的大洞。
這里如今被打扮的花花綠綠，沿著墻壁邊緣還有一個圓形階梯可以抵達最底層。
這是一個周天非常熟悉的地方。
起龍臺遺址。
松坂接手聯邦之后，新立了許多規矩，同時也廢棄了許多規矩，如今的中心區已經成為了隨便什么人都能來的旅游景點。
起龍臺廣場就是這里最出名的存在。
周天默默抬頭看向天空上，陰云遮罩，完全看不清上面的情況，但是他知道太空堡壘就在這上方穩穩的停著。
來這里是周天提議的，反正距離大婚開始的時間還早，所以剛剛結束了宵禁，周天便帶著楚扶搖一起來到了這兒。
此刻的楚扶搖有些意識不集中，手里同樣拿著紙袋子，但是卻正在發呆。
周天微笑著坐在她身邊：“你知道當太空堡壘打下來的時候，我的心里在想什么嗎？”
楚扶搖這才終于回過神來，她擦了擦眼角看著周天的眼睛，搖了搖頭。
“當時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我什么都來不及想，只想著能盡可能的去救他。”周天的目光漸漸變得低沉。
楚扶搖當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誰。
“城里有很多人說，何春秋是末代的英雄，但是伴隨著松板財團潛移默化的洗腦，已經有越來越多的人認為是他把戰爭帶到的聯邦。”楚扶搖默默說道。
“呵呵，人總是這樣的，你的任何一個行為都注定不可能滿足所有人，在普通人看來，這場戰爭本來可以避免，但是平心而論，真的行嗎？”周天搖搖頭，一邊喂著雨燕，一邊默默說道：“離開聯邦之后，我才漸漸理解了何春秋的行為，知道嗎？在現在的我看來，他有點兒蠢。”
“為什么？”
“有一句古話叫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混賬早早的就把自己的后路安排在了死這條路上，我大概懂他的意思，他可能是想……以死明志？
但是他心心念念想要完成的大業還沒有開始啊……我覺得他有時候很無恥，他大概是累了，所以想到了逃避，如果沒有我和尉遲安康的存在的話，或許他也會活下去，但是現在……”
周天慫了，聳了聳肩仿，佛真是打趣一般在說，但是楚扶搖卻分明看出了他眼神里的嗎一絲懷念。
或許對周天來說，他更希望能夠成為比別人護著的雛鳥，遙想當初犯了再大的錯，何春秋都會想方設法給他擦屁股。
可是現如今伴隨著世界格局的變化，周天站在了這個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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