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并不是在踏空而立，他站在夢不落號的甲板上，只是夢不落號仍然處于隱身狀態。
似乎是察覺到了伊森的目光，周天笑了笑，便扭頭離開了。
不知怎的，伊森感覺有些小小的失落。
賈羽凡笑了起來，她不傻，能夠輕松辨別出身邊人的感情：“喂，聰明的女孩兒可不會在一個沒名堂的人身上浪費感情。”
“沒……沒名堂？”伊森有些不太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他很花的，你不會真喜歡上他了吧？”賈羽凡玩味的看著她。
“沒……沒有吧？我只是有些好奇，他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人？為什么會這么強大？又統率著你們這一支強大的軍團。”
“呵呵，”賈羽凡聳了聳肩：“承前輩的陰涼嘍。”
不過說罷之后，她眼神還是晃了晃，默默看向天邊的乞力馬扎羅：“你摸不透他的，沒幾個人能摸透他。”
伊森沒說話，靜靜聽著。
“曾經，我還跟著吳琪混，”賈羽凡嘆了口氣，似乎是陷入了一些回憶中：“聯邦的生活總是那么緊迫，吳琪他們給了我一場新生，讓我成為了一名特殊督察，我也一直和天啟的軍團戰斗了很久……甚至差點兒死在他們手里。”
她笑了。
是啊，誰能想到，她最終會站在曾經的敵人這邊，并且成為了其中一員？
“我本以為，我這一生應該會過得很爽，年紀輕輕擁有了超然地位，未來如果有可能的話，甚至沒準能夠親眼見證何春秋在聯邦里建設一個新的世界，成為新世界的領導人之一……”
賈羽凡說著，突然緩緩嘆了口氣：“不過可惜了，一切都落空了，所有人都付出了很多，但是我們還是失敗了，以前我其實很看不慣那家伙的，他太張揚了，但也確實有能力，輕輕送送就站在了比我還要高的位置，做了一件又一件的大事兒……
我看得出來，他其實一個很懶惰的人，他自認為自己眼光獨特，但我或許比他還能看得清他自己的為人，”
說到這兒，她玩味的看著伊森笑了起來：“那小子帶給我的第一印象，是一個一直想著逃避的逃兵，他那時候不想管聯邦，只是有朝一日離開文明世界，在世界各地到處旅游看景色，
但是……他是那種……不太堅定的人，
何春秋派給他的任務就像是在逼著他去辦一樣，偏偏他每次都辦到了，他弄出了很大的動靜……也收獲了應得的一部分
有時候我懷疑他是一個習慣被逼著干一件事的人，習慣被動，但是我后來漸漸發現，其實也不盡然，
他應該也已經找到了如今這條路的走法，他也一直渴望辦的比何春秋更好……
但是漸漸的，我有些摸不透他了。”
賈羽凡說著，突然嘆了口氣：“就像曾經我面對何春秋一樣……那種摸不透猜不透……讓人撲朔迷離……”
她在空中比劃著，似乎有些失落：“有時候我站在他身邊，卻像是隔著很遠，我不知道這是好事兒還是壞事兒，他似乎越來越像何春秋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她已經像是在自言自語了。
一旁的伊森更是聽的暈頭轉向，她哪里知道何春秋吳琪是誰？
但是她似乎也聽出了什么，于是默默問道：“周天……有妻子了，對么？”
“沒有，但是他有很多女朋友，怎么？你現在還想和他在一起去嗎？”賈羽凡玩味的看了過來，然而看到伊森那茫然的目光后，又無語了：“你沒救了。”
“我……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們地位的不同，”伊森默默地低下頭，看著面前的篝火：“在我的心里，我從不奢望我能獨自占有一個男人。”
“為什么？你們這兒女人的地位這么低？”賈羽凡說到這兒的時候，突然陷入了一陣沉默。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女人的地位本就很低。
不同的是，賈羽凡一直處于一個特殊的階段。
年幼時候的她，就被人察覺除了精神力的超然，隨后一路加速吳琪陣營下，從那時候起，她就一直生活在一個溫暖的環境下。
而她，錯誤地用自己的目光看待了所有的同性。
哪怕在何春秋治下，東聯邦也仍然有很多人吃不起飯，那時候，女性的地位不能說低，只能說她們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庭，會主動去依靠有錢有勢的大人物。
哪怕沒有什么名分，只要能夠活的很好，不用去挨餓，那么就是好的……
而在耶路撒冷，也大差不差。
漂亮的女人，永遠都能有各種各樣的辦法往上爬，憑借伊森的容貌，如果她不是全身心都在照顧自己的妹妹的話，恐怕如今……也已經成為了某個大人物的囊中之物。
周天的存在，拯救了一批人，也摧毀了一群人。
“在我長大的地方，很多女人就像禮物一樣被送來送去，”伊森默默抱著自己的膝蓋：“我不想那樣，所以我想往外面去走，但是我都失敗了，好像每個地方都只是喜歡我的臉……我不想那樣……但是我沒辦法去改變這些，
我的身邊，很多同學都沉淪了，她們也在對我說，想要讓妹妹過上好的生活，那就去找城里的大人物，去投靠他們，和他們睡覺，他們就會一揮手，給我們很多很多曾經不敢想象的東西……
我差點兒就那么做了，因為我漸漸發現，身處底層，我想往上爬沒有任何途徑，除了爬上那些人的床……再沒有其他方法，哪怕是上學……終究也會踏上社會，我們沒有出路，
好幾次，我摟著小察，”伊森看向正牽著阿古朵手在篝火旁跳舞的妹妹，默默說說：“我都在想，哪怕我過得不干凈，也要讓小察過得幸福快樂……但是那種感覺，很絕望，真的很絕望，想要在社會上混，我只有和他們同流合污……”
說到這兒的時候，伊森的淚水已經緩緩落了下來。
那種無力的感覺，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會懂的。
賈羽凡默默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很感謝你們，真的很感謝你們，你們就像是從天而降的騎士，拯救了我們。”伊森認真的看著周天：“我其實不在乎我對你們的意義是什么，是一個只是有利用價值的工具還是什么這些都不重要，最起碼，在這段時間里，我不需要去為了溫飽而擔心，我的身邊每個人都很善良，我很喜歡這里。”
賈羽凡深深吸了口氣，良久之后，微微笑了起來：“其實你這種傻女孩兒最不應該找周天那種大渣男，但是偏偏，你們也最容易被那種男人吸引，對么？”
伊森紅著臉，揉著眼睛：“他很有魅力。”
“也很強大。”賈羽凡第一次沒有拆周天的臺，認真的看著前方，默默說道：“事實上，我感覺他會走的比何春秋遠很多很多。”
她的目光，越發堅定。
……
第二天，太陽剛剛蒙蒙亮，很多人便錯愕的發現，曾經那些經常在自己身邊的人突然不見了，他們似乎接到了什么特殊明靜，被調到了其他地方。
沒有人知道，一支兩千人的特殊軍團，從這一刻起，正式成立了。
當一塊塊能量石揮霍出去，一個個特殊超異者打造出來的時候，周天就站在艦橋，他叫來了賈羽凡，親自將這支軍團賦予了靈魂。
“歸……歸我來管理？”賈羽凡不敢置信的看著周天。
“嗯，我沒精力，你懂的。”周天翹著腿嘆了口氣道：“管理這么一支軍團其實很費力的，以后你恐怕得多分擔一些精力出去了。”
賈羽凡認真的看著周天那副仿佛偷懶一般洋洋得意的模樣，突然，她笑了，認真點下頭：“不會讓你失望的。”
周天愣了愣，打量著她：“今天……有點兒不一樣啊。”
“沒什么，”賈羽凡搖搖頭，轉過身去：“我只是突然理解了，什么叫魂。”
“混？你罵我混？”周天挑了挑眉，頓時不爽了：“喂，你想管就管，不想管就不管唄，好好的罵我干什么？”
賈羽凡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自己嫌麻煩不想管就甩給屬下，你是越來越像何春秋了。”
“喂！我勸你重新說一遍昂，我這是為了你好，好好培養你的能力的，曾經左龍吳琪他們那種的，哪個不是一點點培養起來的？你這樣說話，讓我很受傷啊……”周天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賈羽凡突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她認真的看著周天的身影：“就叫暗衛吧，我會好好統率他們的，會成為未來你身邊的一股力量。”
說罷之后，她轉身就走。
周天看著她的背影，感覺有些新奇，看向特莉絲：“她是不是有些不太一樣了？”
“或許吧，”特莉絲默默說道：“就像是突然看出了你的一些深意一樣，她好像更了解你了，看來你的心思被手下猜透了，距離何春秋還差的多哦～”
周天挑眉，頓時不爽起來，冷哼一聲起身走向艦橋：“行了，都別愣著了。”
下一刻，艦橋里的散漫態度一掃而空，周天認真看著乞力馬扎羅：“啟程，回家！”
下方，無數人都是激動的對視了一眼，命令下達的那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是歡呼了起來。
“啟程！回家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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