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光芒撒在臉上,周天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失去了意識,他緩緩睜開眼,耳朵里那因為爆炸而產生的嗡鳴還沒消失,他甚至一度懷疑自己聾了。
入眼,是一個帶有華麗花紋的棚頂,而此刻的他正躺在一場木床上,渾身上下被包裹的像一顆粽子。
陽光透過微微敞開的一點兒門縫照射進來,黃金色的。
空氣中充滿濕漉漉的氣息,蓋在身上的被子有些涼嗖嗖的。
他掙扎了一下,從床上坐起來,只感覺全身上下盡是酸痛的感覺。
坐在床邊,他輕輕的卻又頻率極快的喘息著,頭有些痛。
下意識的看向左手肩膀,下一刻,他的瞳孔微微凝縮了一下。
正在這是,厚厚的門簾被人掀開了,看到進來人的面孔,周天的腦海中所有的記憶如同跑馬燈一般一掠而過。
“武藏。”
“天哪,你終于醒了!”山崎武藏愣了愣,他連忙將手里端著的熱水放在地上小跑著走了過來。
“這是哪兒?”周天打量著山崎武藏這一身奇怪的穿著,不再是聯邦那種板正的西裝,而是變成了一種……頗有民族特色的服飾。
有些像歷史上記載的那種草原人……
“飛梭軌道出現偏差,我們來到了內陸。”山崎武藏一邊拿著儀器給周天測量身體情況,一邊解釋道:“目前是在北方草原上。”
“北方草原?”周天愣了愣,他不顧山崎武藏的阻攔,站起身來踉踉蹌蹌的走到門口,掀開門簾的那一剎那,黃金的光芒便遮住了他的眼睛。
他用一只手遮擋,靜靜地看著下方。
這是一片連綿不斷的蒙古包陣地,行人很多,都穿著這種頗有特色的民族服裝。
他甚至看到了一些牛羊,還有一些騎著馬的人在泥濘的道路上邊走邊笑。
至于草原……
他蹲下身,看著地面上已經半沙化,基本看不到什么小草的土地,陷入了呆滯當中。
下一刻,他猛的看向武藏:“這里距離海城有多遠?”
“憑借這里的交通工具……可能需要三個月時間才能到達。”
“三個月……”周天的瞳孔驟然凝縮,他抱住頭蹲在了地上:“為什么會到這么遠的地方來?”
“不錯了,”武藏深深吸了口氣,蹲在他身旁:“我們在起龍臺被摧毀的最后一剎那逃了出來,能活命,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
“喂!你現在還是病人!不要亂動!”
突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呵斥。
周天默默扭頭看了過去,看到那道人影,他又是不禁微微一愣。
“你……”
“怎么了?認出我了?”皮膚有些微微發黑的姑娘帶著笑容走了過來,上上下下打量了周天很久,才點點頭:“不錯嘛,個子很高。”
“阿古朵……”周天愣了愣,下意識的笑了笑后,卻突然意識到了什么不對勁的地方:“這里是五臺的地盤?”
“不是,現在還不是,”阿古朵搖搖頭,她掀開蒙古包門簾,示意周天進去。
一直到三人坐在椅子上,她才默默說道:“尉遲先生和我爸爸是很好的朋友,所以他經常會帶著一些禮物過來拜訪,上一次,我也是通過他帶來的涅槃機才進入的涅槃世界。”
“他現在還在嗎?”
“不在了,”阿古朵看向桌子上的收音機:“不過五臺頻段很強,只要他們靠近了,我們就能提前接到消息。”
“那他現在在哪里你知道嗎?”周天有些急切的問道。
“墻壁聽爸爸說,天啟內部好像決定趁亂向聯邦進軍,這一次五臺應該去了韓鮮半島打韓省。”阿古朵聳聳肩說道。
聯邦成立后,只留給廣袤的大陸高地一些上世紀的殘次科技,有許多雷達鏈接的衛星都已經在戰爭中下線,而聯邦,也并沒有將自己雷達天網覆蓋過來的意思,所以在陸地上,幾乎接收不到聯邦內部的消息。
哪怕一些別有用心的人用盡辦法去打聽,最起碼也會有小半個月的延遲。
也就是說,起龍臺戰敗的消息,還沒有傳過來。
周天聞言,仿佛一下子泄了力氣,他默默坐回地上:“打不下來的。”
“嗯?怎么了?”阿古朵有些茫然,顯然,早一步醒來的山崎武藏并沒有透露出去任何信息。
“失敗了。”周天抬頭看了她一眼:“全都死了,起龍臺內部的高層,何春秋曾經的所有親信,都沒能挺過來。”
“啊?”阿古朵驚的瞪大了眼睛,她不敢置信的盯著周天的眼睛:“戰……戰敗了?”
“嗯。”
“那不是尉遲叔叔有更大的可能能夠拿下韓鮮半島嗎?”
“呵呵呵……”周天突然克制不住一般,笑了起來,他搖搖頭,引起了山崎武藏有些擔憂的注視:“起龍臺的軍團,絕對比天啟想象中要精良的多,甚至可以說,何春秋如果沒有從政,他完全也可以成為一大財團,甚至是戰力第一的超級財團!但是在這種情況下!他還是失敗了,你不會以為……憑借天啟那點兒力量,能夠從松坂手里得到好處吧?”
“所以聯邦現在被島國人掌控了?”阿古朵有些不太明白,這就是一條代溝,就好像凡人從未見過神明,就總是說神明不過如此一樣:“可是松坂肯定也損失慘重啊,這時候不是正好可以漁翁得利嗎?”
“想多了。”周天站起身來,到處找著:“我的衣服呢?”
“破了,”阿古朵歪頭看了眼周天后,便起身小跑向外面,很快便拿回了一身新衣服,是翠綠色的,同樣是民族服飾。
周天捧在手里,有些微微發愣。
良久,他將衣服放在床上,揉揉額頭,一邊解開身上的繃帶一邊問道:“你們……的祖先,是什么人?”
“華國人哦,”阿古朵坐在一旁微笑著:“但是當初戰爭結束的時候,所有從內陸通向沿海的道路都損毀了,所以我們沒能趕去沿海安全區,只能淪為部族在荒野上生存嘍。”
“我見外面有些牛羊,這些……都是你們自己養活的?如今的荒野,竟然還能滋潤生靈嗎?”周天真的對此有些好奇。
從小到大,聯邦課程對外面的世界都是三緘其口,簡而言之告訴所有學生,外面的世界遍布高輻射,早已經不再適宜人類生存。
后來,周天高中時和毅力以及幾個同學一起偷偷跑出去,確實,海城外面那一塊兒,非常的亂,也的確出現了很多很多早已經被污染的沼澤區域。
但是這里……竟然氣候宜人。
“不哦,”阿古朵笑了笑,起身在蒙古包中央轉了個圈:“這里是我們自己開辟出來的一方天地,出了草原之后,就會很危險了。”
“你們有能力開辟出安全領域?”周天已經解開了上半身的繃帶,看著已經重度灼傷的左臂微微愣了愣后,便也不在意了。
“我們被草原之神庇護。”阿古朵說罷,緩緩抬起小手,掌心中,緩緩出現了一團綠色氣息,一顆小草模樣的圖騰緩緩浮現。
“你是超異者?”
“嗯……按照聯邦的話來說,我確實是超異者,”阿古朵點點頭:“但是在我們這里,我可是圣女哦。”
“嗯。”周天輕笑了笑,便直接開始往身上套衣服,這一身翠綠色的衣服穿在身上有些蓬松,但確實很暖和。
突然,他愣了愣:“我之前的一頓的?”
“在這里。”一旁的山崎武藏連忙從創下掏出一個箱子,遞給了周天。
在里面翻了翻,很快他就找到了基因硬幣,不由的松了口氣,又翻了翻,看到視察之眼的時候,他有些沉默了起來。
眼已經破碎了,碎成了粉末。
嘆了口氣,他重新將箱子合了起來。
站在房間正中央,他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開始感知體內的能力。
然而下一刻,他不禁微微有些詫異的睜開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能力……不見了!?
這一發現如同五雷轟頂,讓他有些錯愕,來不及反應,一股無力的感覺便瞬間席卷全身,他一個沒站穩,便跌坐在了地上。
“喂!你怎么了?”武藏連忙跑過來攙扶,阿古朵也頗有些擔憂的在看著。
“距離我昏迷多久了?”周天也有些茫然,但還是迅速讓自己穩定了下來,他找到了之前被何春秋扎針的地方。
“四天。”
“那一針究竟是什么東西?”周天眉頭皺的更緊了。
“你是說他拐杖上的那一針?”武藏愣了愣,隨后便聳聳肩:“我也不清楚,但應該是一些抑制能力的東西。”
周天無奈的閉上了眼睛,深深的喘息著。
何春秋啊何春秋……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他的家人,他的朋友,甚至何春秋就給他的力量,全部都在海城。
而現在,他卻在十萬八千里之外。
憑借一副普通人的殘破之軀,他該如何趕得回去?
“你的能力被抑制了?”阿古朵愣了愣,隨后饒有興趣的走了過來,她緩緩將手覆蓋在了周天的頭頂,一股綠色的力量開始向下滲透。
下一刻,她不敢置信的睜開了眼睛:“你的身體……好強壯!”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事實。”周天無語的搖搖頭。
“不是,我是說你的細胞,你的血液……”阿古朵仿佛突然發現了什么新世界,她笑著蹲在周天面前:“它們非常活躍,并且很具有攻擊性。”
“然后呢?你能幫我解除抑制么!”周天挑挑眉。
“應該可以,但我需要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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