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百姓還沒那么重的愛國情懷，他們也不懂愛國情懷，只知道要過安穩的日子。
牧九歌望著窗外的行人，這一次，他有了不同的認知。
“之前，我一直認為，百姓是愛護江山的，是不希望改朝換代的。現在我才知道，這只是我一個人的想法，百姓在意的是安穩的日子。
經過了今日的事，他深深的明白了這個道理。
凌曦曦喝了一大口茶，“當然，若是不改朝換代就能有安穩的日子過，對百姓來說是更好的。可惜啊，狗皇帝根本不會管百姓的死活，他永遠看到的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牧九歌看她的眼神微變，“你怎么會知道這些的？”
凌曦曦唔了聲，“可能是，從小我在凌家沒過過好日子，經常接觸那些下人，所以才知道這些吧。”
牧九歌用手指摸著茶杯，“你能說說更多的嗎？”
凌曦曦拒絕了，“你該自己去看，去了解。不說遠了，就拿近的朝堂來說。現在朝堂上有做一件真正為國為民的事嗎？”
“你想要保護大業朝，首先是這個王朝值得你保護，百姓愿意保護。不過，這些跟我沒有任何關系。”
牧九歌長長的嘆了口氣，眉眼間染上了一絲愁容，“是啊，首先是這個王朝值得我和百姓保護。若百姓都巴不得這個王朝覆滅，那這個王朝就沒有存在的意義了。”
“大業朝會走到這一步，最大的責任在圣上，我也有責任。我太高高在上了，看不到黎民百姓的生活，無法明白他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在這之前，他一直認為百姓和他的想法是一樣的，是希望大業朝永遠存在，不被他國侵占。直到他聽了那些百姓的聊天才明白，他們根本不在意這些，在意的是否有安穩的日子。
凌曦曦用手指指著桌面，“這就是你高人一等的想法。”
“你們不愁吃喝，不愁出路，不愁將來。所以，你們不希望大業朝覆滅。若是大業朝覆滅了，你們定好的將來就成為了變數。可百姓不一樣，一個好的王朝能讓他們過安穩的日子。”
牧九歌如醍醐灌頂，他高看了凌曦曦很多，“你讓我明白了為權者真正的意義！”
凌曦曦翻個白眼，“別說的我像是人生導師似的，我只是讓你看到了這個世間的常態。”
“常態……”牧九歌苦笑一聲，“在這之前，我從不知這樣的常態，還以為我所經歷的苦難是最為痛苦的折磨，但我如今才知，有很多人正在經歷著比我還要痛苦百倍的事。”
他在平民區看到了費勁一切活著的百姓，也看到了費勁一切也無法活下去的百姓。
凌曦曦聞言，對他改觀幾分，這是一個會真正明白百姓苦難的為權者。
“接下來你準備如何做？我得告訴你一點，這世上苦難的百姓有很多。你到那些村莊里看，有很多很多的百姓吃不飽穿不暖的。一頓包飯于他們而言，都是好日子。”
牧九歌緩緩的搖著頭，“我的思緒有點兒亂，暫時還沒想好要如何做。唯一確定的是，圣上已是不合適待在那個位置上了。”
凌曦曦湊過去拍拍他的肩，笑容滿面道，“慢慢想，此事不著急的。”
牧九歌斜她一眼，“我怎么覺得你巴不得我收拾圣上？”
凌曦曦的笑意多了幾分，“請將我怎么覺得五個字去掉，我就是想你收拾狗皇帝。畢竟，狗皇帝是我的仇人之一，也是最難對付的一個之一。”
牧九歌的嘴角直抽抽，沉重的心情卻莫名的輕松積分，“假如是你，你會如何對付圣上？”
“讓他斷子絕孫？但他已是斷子絕孫了啊。”凌曦曦雙手托腮，“我得想想，要如何收拾狗皇帝。”
牧九歌只覺得蛋疼的厲害，古人誠不欺我，寧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
“噯噯噯，那不是凌夢夢嗎？”凌曦曦無意中瞧見凌夢夢，指給牧九歌看，“她和凌威怎么會在這里？這里離凌家很遠的，凌威和凌夢夢平時也不屑來這樣的地方。”
這里是中下層百姓來的地方，凌威一家子都是高高在上的性子，平時喜歡去最能顯擺的地方，是絕不會來這種會玷污他們身份的地方的。
牧九歌順著她所指的看去，恰好看到凌夢夢和凌威打了起來。
他打了個手勢，就有暗衛去查凌威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那邊，凌威和凌夢夢扭打在一起，引來不少百姓圍觀。
“孽障，你還敢打我！”凌威陰怒道。
凌夢夢一腳踢在他最薄弱的地方，而后拿起旁邊攤位的一把油紙傘，對著凌威就是一陣打罵。
“你敢將我逐出家族，今日我便要你好看。狗東西，你也不看看我是何身份。”
凌威蜷縮在地上，疼得快死了，他不會真的斷子絕孫吧？
圍觀的百姓指指點點。
“是父女倆啊。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仇人，結果是父女倆。看這對父女的樣子，像是有深仇大恨吶。”
“這對父女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多半是權貴人家，就是不知為何會跑到咱們這種地方來。”
凌夢夢單手拽著凌威的頭發，惡狠狠的威脅道：“你是不是不讓我回到家族？若你敢不讓我回到家族，我就弄死你。”
凌威想反擊又因疼痛無法反擊，“你……孽障，你給我松開！”
“我知道你去哪兒了。”凌夢夢陰惻惻的笑道，“你說，若是我將你去哪兒告訴了圣上，或者是凌曦曦，你說你會是個什么下場？”
凌威一把捂住她的嘴，不安的往周圍看了看，“咱們找個地方坐下說。”
凌夢夢要的就是這結果，她率先進了酒樓。
好巧不巧，就是凌曦曦和牧九歌在的酒樓。
凌曦曦和牧九歌對看一眼。
“果然留著凌夢夢是對的。”凌曦曦小聲道。
牧九歌贊同，同樣小聲道，“她囂張跋扈慣了，又沒什么腦子，是最適合用來折騰凌家和圣上的。”
凌曦曦聞言，想起一個人來，“媚姨娘那邊有動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