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姑娘……也是來自夏朝?”
心中的竊喜戛然而止。
應初梅望著那一副忽然找到了同胞似的眼神,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過了一會兒后,她才干咳了兩聲。
“嗯……那個……我并不是夏朝的。”
“哦?”
聞言,那男子卻更加疑惑。
既然不是夏朝的亡魂,為何看到自己之后的目光卻如此灼熱?
而且在自己的那個時代,他也沒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存在,甚至于大夏滅亡之際,連名諱都沒有傳下去……
既然這樣,那后世之人應該不會認識他才對。
“前輩莫要懷疑,晚輩其實是后世之人,而且也不是以亡魂狀態進來的。”
“你的意思是……”
話落,長槍男瞪大了雙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打量著應初梅。
他生前也是修煉者,因此雖然看不透這所謂的游戲場景,但是應初梅的狀態卻是看的一清二楚,其身體表現出來的特征根本就不是一個活人所能具備的。
可不是亡魂的話……那又能是什么?
活人?!
或許是看出了對方的疑惑,應初梅也是笑著解釋道:
“此事說來話長,但是我進入此地是為了救我的男朋友。”
愣了愣,她怕對方聽不懂男朋友的意思,于是又耐著性子解釋道:
“總而言之,是為了拯救我未來的良人。”
根據她那有限的歷史知識推斷,夏商周時期稱呼自己的丈夫應該是為良人。
讓她松了一口氣的是長槍男似乎是明白了她的意思。
“明白了,倒是值得敬佩。”
說著,他又是將長槍插在了一旁,然后淡淡的說:
“既然我輸了,那么你動手便是,先前出于勝負緣由,不得已才對你動手。
姑娘莫怪。”
這場戰斗確實是他輸了,并不是他有意藏拙,而是腰間的佩劍是從外面帶進來的,在這兒自然是處于被封印的狀態。
不過仗著那把武器的特殊性,因此也能暫時沖破封印,只不過機會卻只有一次,所以他這才想著在最關鍵的時刻使用。
若真是在這里把劍拔了出來,這小姑娘自然是來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在劍出鞘的一瞬間就會被徹底泯滅。
可長槍男不愿意這么做。
一開始固然是為了能脫離冥河才決定參與這場游戲,但在知道了應初梅是一個后世之人的時候,他也就沒了繼續廝殺的心思。
一名為了拯救良人而涉險的女子,而且還是自己的后輩,那于情于理都不應該對這樣的人出手。
或許有人會認為生死之戰憐憫是最大的忌諱,可他自有他自己的行事原則,無需他人來指點。
見狀,應初梅也是愣了愣。
她是沒想到對方會如此輕易的引頸受戮。
要知道即便是在游戲當中,死亡也是真的消散了,再也沒有復活轉世的可能。
并且從剛才她就覺得這男子很不一般。
不拔劍,她仗著有特殊道具在手,自然數無懼任何人,可拔劍的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是否能在那把劍下保住小命……
想了想,她還是沒有動手。
生死相見的話那她會毫不猶豫的砍下對方的腦袋。
但是戰斗已經結束,對方看模樣也是個極為正派的人,所以她也不愿意妄造殺孽。
見應初梅遲遲不肯動手,長槍男也是疑惑的問道:
“你是有什么顧慮嗎?”
應初梅并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而是先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前輩請回吧,晚輩不愿意讓手上沾染君子之血,所以今日之事便算了結了。
不過還望前輩別再參與進去了,我不想與您為敵,可是也不會任由您阻礙我的腳步,對于我男朋友……我是非救不可的,還望您莫要讓我為難。
當然,我這個人說話直,若是有不中聽之處,望您多多見諒。”
說罷,便是要轉身離去。
不愿殺不代表不能殺。
她敬重是因為長槍男當得起君子這個稱呼,對方雖然沒說為什么沒有拔劍,可是大概原因她也能猜出一些。
但這不代表她就能容忍其肆意阻礙自己的腳步。
如果是這樣的話,哪怕長槍男拔劍應初梅也不會有所畏縮,因為她自然也是有著底牌在身上。
“等等。”
忽然,長槍男卻是叫住了她。
聞聲后的她迅速轉過身來,然后目光灼灼的望著長槍男,似乎是把貪婪和巴結寫在了臉上。
看到這樣的應初梅,長槍男也不由得抽了抽嘴角兒。
他突然有些后悔了……
深吸一口氣,將那心中不好的印象拂去,然后再度睜開眼睛,發現這位小姑娘還是那樣的表情……
最后,他索性扭過頭來。
“你通過了我的考驗。”
“什么考驗?”
雖然心知肚明,但是應初梅嘴上仍舊很矜持,只不過那張快樂出花兒的臉上卻表露出她內心中最真實的想法。
“其實腰上別著的這把劍并不是屬于我的。
當然,我也可以使用,只不過在遇到合適的人后,它會主動給我指引方向,然后再由我去將劍交給對的人。
因此我只不過是一名保管者罷了。
或者你可以叫我背劍人,在我所處的那個時代,知曉這把劍的人都會如此稱呼我,我把劍交給誰,持劍之人就一定是時代的引領者。”
背劍人就站在那里自顧自的說著,而應初梅也沒有打擾他,而是靜靜的站在一旁,宛如一座雕塑。
“怎么說呢。
我也曾期冀這把劍會選我做主人,但遺憾的是我并不適合它,所以也只得是履行著諾言,將劍交給合適的人,等他們死后,再將其收回。
可我也有死的那一天。
在我死后,這把劍就跟隨我浸泡在冥河之中,失去了往日的光澤,幽暗不見天日。
所以我覺得我不能這么自私,同時也不必再墨守成規。
那些對的人就一定是對的嗎?
我不知道。
貌似他們就是那個時代最為耀眼的人杰。
可無一例外,即使是他們最后也會死亡,想要做的事也終究沒有做完,這讓我不得不懷疑這把劍的選人標準。
所以這次我決定由我來選人。”
突然,背劍人扭過頭來,直直的注視著應初梅,然后又像是想起來什么似的,繼續往下說了去:
“不!
這次不是選人,是送人!
我就是一個背劍的,等我死后也不回再有人前來收回這把劍,我并不希望你繼續堅持背劍人的使命,遵循著這個古老卻又無用的約定。
我想讓你完全將其掌控,然后去完成他們當年無法完成的事情,給不給人,怎么處理,都再與我無關!”
背劍人眼神平靜的望著她,不知道在思考著什么。
對于自己的決定,他心中沒有半點兒后悔之意。
就算是選定的人又如何?
誰能保證那些選定的人就一定是最合適的?
這把劍是維持他亡魂不散的核心,可即便是這樣,他仍然會將其義無反顧的把劍交到后輩手上。
他活的夠久了。
在冥河之中并沒有時間觀念,可是看到應初梅和眼前這些新奇的東西之后,他知道外界恐怕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至少……幾千年是有的。
所以與其抱著一個破銅爛鐵泡在陰冷的河水中,倒不如交給眼前這位姑娘,雖說一把劍對于雙方的征戰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但是總歸能算上是一股強大的助力。
想到這兒,他開口問道:
“在托劍之前,我只問你一個問題。”
“前輩請講。”
“你是否還在為天下蒼生而戰斗著?”
聞言,應初梅卻是沒有立即給出回復。
她仔細的站在那里思考著,如同在研究一個多么深奧的問題一般。
背劍人也不催促,其只是安靜的站在那里,等待著她的答復。
等過了好幾分鐘后,她才是堅定的回答背劍人:
“對于這個問題,由于我修為尚淺,所以實在是沒辦法回答。
但我可以肯定的是,我沒有做過殘殺普通人的事情。
與之相反,我認為我在做的事情是正義的,讓普通人去遠離這些無妄之災,過上穩定的生活,而不是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連最基本的安全都無法保證。
并且我不是孤身一人,我也有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和長輩,雖然不知道這樣是否屬于在拯救黎民百姓,可我認為這就是正確的。
我和前輩所處的時代不同,但堅信的東西可能卻是一樣的,那就是有些事總要有人去做才行。
至于為蒼生而戰斗……實在不敢承擔這樣的評價,在其位,謀其職而已。
有多大能力,就辦多大的事兒。”
應初梅并沒有因為想要獲得機緣就隨口胡謅。
她是一個正義感很足的人,所以并不愿意因此就說出和內心相違背的話語,這是對背劍人的欺騙,也是對心中信念的一種褻瀆。
“好,很好。”
背劍人并未露出不滿的神色。
相反,他的眼神中還充斥著贊賞。
并不是只有強者才有資格拿起這把劍,因為他看中的不僅僅是修為,更重要的是還是一個人的人品。
這是守護天下蒼生的劍,可是落在有心人手里,只會淪為一把纏滿無辜之人冤魂的屠刀。
事已至此,背劍人也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只見他從腰上取下束帶之后,那身白袍便隨風飄舞起來,如同一只乘風的仙鶴,自有一股灑脫之意飛揚其中。
“既然這樣……
那我背劍人今日……就傳劍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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