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半夏苦笑著扭過頭去，越是想躲開誰，就越是躲不開。
真是邪門了。
慕南枝身上還帶著好聞的沐浴露味，顯然是匆匆洗過了澡，他的短發還是濕漉漉的，走到蘇半夏旁邊，跟她一起肩并肩的站在了露臺上。
“我有些話想跟你說......”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蘇半夏愣了一下，隨即低下頭笑了：“你先說吧。”
慕南枝摸摸鼻子，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但男人總是應該主動一點：“現在的情景，在我夢里出現過。”
“什么？”
蘇半夏沒想到他會說起這些，有些詫異的瞪圓了眼睛。
慕南枝看著她，感覺三年過去，她好像變了又好像沒有。
她瞪大眼睛看著自己的時候，眸底倒映出他的影子，這種時候就讓人非常想揉揉她的腦袋。
他對小鳴也是如此。
仔細看看，小鳴跟半夏還有幾分相似。
只是......
他飛快的把這些不應該存在的思緒拋出去，繼續：“我夢見過好多次，早上醒過來，看到你，看到我們的孩子，這個夢反反復復的做，是我這三年來比較喜歡的一個。”
蘇半夏記得慕南枝的睡眠一直不怎么好。
他想的事情太多了，總是睡不踏實。
于是就問：“那你還經常做什么夢嗎？這是比較喜歡的，那不喜歡的呢？”
“不喜歡的夢，就總是停留在我們分開的那一天。”慕南枝低頭咬了下嘴唇，有些蒼白的嘴唇染上了幾分紅，看上去竟然有種易碎感。
他額間濕漉漉的頭發，被風一吹，有些干了，臉上干干凈凈的，眼睛也是干干凈凈的。
這一刻站在她面前的慕南枝，比白天西裝革履的上位者，多了幾分真誠和青澀，好像一下子小了很多。
蘇半夏恍惚之間，又好像回到了當年。
一如初見。
“我總是夢見我跟你說離婚，然后你哭著簽字，有時候你不會哭，你在夢里冷冷的看著我，告訴我，會把我忘了，就當沒有我這個人。”
慕南枝說著聲音就有些發抖。
同樣的夢，反反復復的做，最痛苦的瞬間，一次次的經歷。
他過去只聽說過不許人自殺，說是自殺的時候經歷什么，死了之后就會反反復復的把痛苦重演。
那地獄也不過如此了吧？
他一次次的從夢中驚醒。
那種時候心跳那么快，那么匆忙無序，讓他以為自己差點猝死了。
他會在某個時刻，可能是開會的時候，可能看文件簽合同的時候，可能是對著天空，對著一棵樹發呆的時候，想起這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