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她不由自主的掃了慕南枝一眼，看到慕南枝英俊的臉，露出了些許同情的眼神。
慕南枝敏銳的捕捉到了這一絲情緒。
他早就覺得不對勁了，而且通常情況下，單獨找病人家屬過去，都是病情不樂觀的時候才會發生的事情。
就像之前慕老爺子的醫生傳喚他一樣。
“我也要過去。”慕南枝伸出一只胳膊，有些費力的站起身來。
小護士和慕楓要過來扶他，他擺擺手拒絕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現在只是站著，就覺得要耗盡全身的力氣一樣。
明明兩個月之前，他還生龍活虎。
“要不你還是在這里等我......”慕楓面露難色。
慕南枝搖搖頭，堅持要跟過去，沒有辦法，只能一起去了醫生辦公室。
果然，情況比他想象中更壞。
十分鐘后，慕南枝坐在桌邊，面無表情的盯著眼前的檢測報告。
他修長的手指按在紙張上，微微的發顫，不知道是因為受到了刺激，還是用不上力氣。
醫生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肌萎縮側索硬化，是一種慢性疾病，會導致四肢，軀干，乃至胸腹的肌肉萎縮無力，通俗點來說，這個病的名字又叫漸凍癥。”
“漸凍癥？”慕楓表情嚴肅：“我只在電視里看過，據說后期會整個人都不能動彈，是這樣嗎？”
“沒錯。”醫生嘆口氣：“這種病一直在三十到六十歲的男性中高發，最遺憾的是，以現有的技術，并不能治愈......”
說到這里，慕南枝原本蒼白的神色，更加毫無血色。
他垂下眼簾，濃長的睫毛輕輕一眨：“也就是說，我只能等死，等著自己漸漸失去所有知覺，成為一個廢人，除此之外，什么也做不了，是嗎？”
像是呼應著他的心情，窗外陰沉沉的，陽光被云層遮掩，沉悶悶的沒有一點風聲。
他靜靜坐在那里，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隨后得到了醫生的又一聲長嘆。
他才多大？不到三十歲。
而往后余生，就是等死，這個過程可以很漫長，漫長的一點點剝奪他作為一個人的尊嚴。
也可能會很短促，因為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接受這樣的打擊，會不會繼續活下去。
他的胸口像是被沉重的大石堵住，一點呼吸，陽光都進不來。
他緩緩的閉上眼睛，覺得在此之前，那些美好的希冀，那些來不及實現的想法，全都煙消云散了。
他是一個沒有未來的人。
給不了自己，也給不了半夏任何承諾。
偏偏老天故意戲弄他，讓他覺得一切可以重新開始，卻不知道，已經是瀕臨結局了。
“南枝，你別灰心，要相信還有奇跡發生。”慕楓忍著笑，一只手搭在他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