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池音音不自覺，“我沒事啊。”
這叫沒事嗎？
林蕪抬手，替她擦眼淚，“你哭成這樣，還要怎么樣，才叫有事？”
她哭了嗎？
池音音抬手，摸了摸臉……全是淚水。
還真是。
要不是林蕪說，她自己都沒感覺。
“音音。”林蕪包住她冰涼的雙手，“事已至此，擔心也沒有用，你要撐住啊！”
池音音目光呆滯，毫無反應。
“音音！”林蕪自責不已，“你想啊，顧西程那么厲害的人，他不是被人用刀子捅過，用炸彈炸過，都沒事嗎？這次，也一定能逢兇化吉的！”
是啊。
池音音默默的想。
對他捅刀子的，和對他用炸彈的，應該都是那一家！
那兩次，他的確都沒事，但死里逃生這種事，誰能保證每次都幸運呢？
那一家子，是沒有人性的！
…
隔天，亭西路婚紗店打來電話，說是讓池音音過去試試尺寸。
雖然已經量過，但是因為布料和實際操作的緣故，還是要上身看看。
謝凌云來附院接了池音音一起去的。
車上，謝凌云發覺她的眼睛是腫著的，“怎么了？昨晚沒睡好？”
“嗯？是。”
池音音摸了摸眼眶。她何止是昨晚沒睡好？這兩天，她是根本沒法合眼。
好不容易睡著，也會做夢。
夢里面，是顧西程各種各樣的慘狀……
對她來說，還不如醒著的好。
池音音盼著能知道他的消息，但是，林蕪那邊，傅季白卻沒能再打探到更多。
只說，還在警方的通緝中。
謝凌云一聽，立即道，“那今天不去了吧，送你回去休息。”
“啊？”池音音如夢初醒般，“為什么？”
“你說呢？”謝凌云盯著她的眼睛，“試婚紗不著急，你現在需要休息。”
他這樣體諒她，讓池音音慚愧不已。
“云朵……”
一沖動，池音音就開了口。
“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因為，要征求你的意見，希望你能同意。”
她這樣嚴肅，謝凌云神色一凜，“什么事啊？”
“是這樣的……”
這些話，池音音已經考慮了兩天了。
“顧西程他，出事了……在多倫多。”
其實，這件事，謝凌云多少有所耳聞。
他已經回了和創科技，關于顧西程人不在江城，只留下周碩主持大局的事，是知道的。
但顧西程去了多倫多，卻無所知。
“他出了什么事？”
“他……”池音音眼眶一酸，哽咽道，“被控謀殺，在被警方通緝。”
這……
即便謝凌云是個局外人，也被這個消息給震住了。
“怎么會？”
“不清楚什么情況。”池音音連連搖頭，“但一定不是他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他！”
她這么肯定？
謝凌云微怔，心上微微泛著酸楚。“你想跟我說的，就是這個？”
“不……”
池音音搖搖頭，真正難以啟齒的，來了。
“我，云朵……我想去趟多倫多。”
什么？謝凌云愕然。
他能理解音音擔心顧西程，但是，她要為了他……去多倫多？
她去能干什么？
就因為擔心顧西程？
想要過去陪著他？
池音音知道他想岔了，解釋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釋，我在多倫多……有認識的人。他們，能幫到西程！”
她不是頭腦一熱，就要去多倫多的。
西程是早早的生父，就這一層關系，她也不能坐視不理。
更何況，羅恩在多倫多！她明明有人脈……雖然，是她極不想去碰觸的。
但是，在這種關頭，她的自尊和良心，算的了什么？
謝凌云聽明白了，只是，“你認識的人？”是什么人？
“這個……”池音音猶豫著，“等以后，我再詳細告訴你，好嗎？”
謝凌云能說不嗎？
其實，她真要去，并不需要告訴他。她是自由的，想去哪里，都可以。
但是，音音卻在征求他的意見。
“要不要我陪你？”謝凌云心緒復雜，同時，又放心不下她。
“不用。”
池音音搖頭，拒絕了。“你放心，我去多倫多，一定是安全的。”
羅恩不會讓她出事，馮子珊也是一樣。
她很清楚，自己在這種時候，對謝凌云提出這種要求，對他不公平。
可是，如果，明知道西程有難，卻置之不理，她又實在做不到。
千頭萬緒，不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確的。
那么，她就只有遵循當下的心。
“我會快去快回的。”池音音望著他，懇求道，“行嗎？”
半晌，謝凌云終于，點了點頭，“……好。”
“云朵！”
池音音眼眶一酸，淚水鋪滿眼底。“謝謝，謝謝你。”
“別這么說。”
謝凌云雖然嫉妒，但是，承受不了這樣的話，“你要救你的朋友，這是你的權利。”
何況，但從人性來說，如果音音真能幫得上忙，他也做不到見死不救。
“那你去吧，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嗯，我會的。”
在出發之前，池音音還有兩件事要做。
第一，她去找了楊淮清。
“辭職信？”楊淮清看著手里的辭職信，哭笑不得，“音音，你這是干什么？”
池音音也是不得已。
“楊老師，我得去趟多倫多。”
但這一去，她也不知道，多久能順利回來，如果時間太長，勢必會影響科室的正常運作。
“有事？”楊淮清皺了眉。
“是。”
詳細情況，池音音沒法說，“不是一兩天能解決的事，所以……老師，是我辜負了您。”
“別這么說。”
楊淮清是惜才的，他把池音音的辭職信放在了一旁。
“這樣吧，辭職我不批，你辦理停薪留職吧。”
“楊老師……”
“行了。”楊淮清在替她考慮，“難道說，解決了這次的事，你從多倫多回來，就不做醫生了？”
那當然不是。
“既然不是，那你還能找到比附院更好的地方？”
那當然也不可能，只要，她還在江城。
“就這樣吧。”楊淮清道，“你去人事部把手續辦了，其他的，等你回來再說。”
老師的一番苦心和好意，池音音心懷感激，“謝謝你，楊老師。”
楊淮清揮揮手，“去忙你的吧。”
想想又問，“是顧總的事嗎？”
“……”池音音猶豫了下，點點頭，“是。”
“哦。”
楊淮清想起顧西程這些年對他項目的支持，嘆道，“那你去吧，顧總于我有恩，我也希望他，平安無事。”
池音音眼眶泛酸，“謝謝楊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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