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太疼，以至于產生了錯覺。
顧西程竟然在音音眼底，看到了一層水光，瀲滟動人——是因為太緊張他，哭了嗎？
“呵呵。”
他禁不住低笑。
“？”池音音沒明白，她說了什么，好笑么？
“沒什么。”
顧西程低笑著，解釋，“你這樣，我會以為，你其實，也是愛我的，只是嘴硬而已。”
不等池音音做出任何反應，他搖頭，自我否認了。
“我知道，不是。”
池音音眨眨眼，心跳的奇快。
她突然有些慌，“我去把縫合包處理了。”
醫療垃圾不能隨意丟，萬姐不懂，她得自己處理。
“音音。”
顧西程拉住了她，“告訴我，怎么做，才能讓你改變主意？是不是，我像謝凌云那樣，為你死一次，你就會再有和我在一起的念頭？”
他怎么會有這么極端的想法？
池音音顫抖著一顆心，搖頭，“假設沒有意義，沒發生的事，推論也不準確。”
說完，推開他，出去了。
“是啊。”
身后，顧西程喃喃，自嘲的笑笑，“假設沒意義……”
…
隔天。
池音音下了班，得趕去一趟謝家，姜瓷來電話，說有話要跟她說。
出了外科樓，卻被攔住了。
“池音音！”
池音音抬頭一看，是上次見過的，羅恩的女兒露西。
她又來了？
“露西小姐。”她想解釋，“你爸爸應該和你說清楚，我和他……”
只可惜，這位露西小姐，完全不聽。
這次倒是沒有動手，改成了哭訴，紅著一雙眼，“我求你了，你把爸爸還給我吧！”
“？”
“我媽媽病了！”露西抓住池音音的手，“她在等著我爸爸回去看她
的！我也不是要你立刻和我爸爸分開，就把我爸爸還給我媽媽一會兒，行嗎？”
說實在的，池音音是同情這位露西小姐，以及她的母親的。
因為，她也是‘小三’這種物種的受害者。連帶著，她看羅恩，也沒有以前順眼了。
“露西小姐，你別哭。”
池音音想要幫幫她，“這樣，我給你爸爸打個電話。”
“？”露西一怔，含淚點頭，“好！”
可是，她怕被騙，抓住池音音的一只胳膊，仍舊不肯松開。
池音音無奈，只得由著她。
掏出手機，給羅恩打電話。
那端，很快接了。
“音音？”羅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高興，“你主動給我打電話？”
突然，語調又一沉，“該不會，是出了什么事吧？你還好嗎？”
短短兩句話，池音音的心情很復雜。
她不懂，羅恩一開始為什么高興，這會兒又為什么緊張？
“羅恩先生。”
但她沒多問，直接說事，“露西來找我了，你有時間嗎？過來把她接走吧。”
“什么？”
羅恩語氣急轉，“簡直胡鬧！好，我馬上過來！”
說完，掛了。
池音音朝露西揚揚手機，“他馬上過來，能放開我了么？”
“不行！”
露西直搖頭，淚水止住了，眼底還是紅的。
“你不能走，我打電話他都不接，你一打他就接了！你還說，你們沒什么？爸爸來了，要是見不到你，他會立馬掉頭走的！”
哎。
池音音無奈嘆息，看來是解釋不通了，“那行，我陪你等。”
很快，羅恩到了。
“爸爸！”
露西松開手，沖向羅恩。
“露西？”
羅恩立時皺了眉，“你怎么又來找音音？我要告訴你多少遍，你才信，我和音音清清白白！她不是你們想的那種姑娘！”
“爸爸。”
露西委屈的抬起頭，“你眼里就只有她了？那媽媽呢？媽媽病了，只是想要你回去見見她。”
“露西。”
羅恩皺著眉，似乎不愿意。
“我和你媽媽的事，我們大人自己會解決，你就不要摻和了。”
“爸爸？”露西不敢相信，“你和媽媽夫妻一場，真的要這么絕情嗎？”
“露西。”羅恩搖頭，“我和你媽媽的事，太復雜，你理解不了。”
“不，不！”
露西接受不了，捂住臉，崩潰的大哭。“爸爸，你不要這樣！媽媽做錯了什么，你要這么對她？這么對我啊！”
“露西……”
羅恩抱住女兒，安撫她，“無論我和你媽媽怎樣，你是我的女兒，這一點不會變。”
“爸爸……”
這父女倆抱頭痛哭，池音音不好意思看戲，悄然無聲的走開了。
到了謝家，姜瓷拉著她，親親熱熱的說話。
“音音，叫你來，是想商量下以后的事。”
以后的事？池音音怔了怔，隱約猜到了。“阿姨，你說。”
“是這樣的。”姜瓷指了指樓上臥室。“凌云的情況，越來越好了，他醒來，大概是遲早的事。”
池音音點點頭，這也是她期待的。
“哎。”
姜瓷嘆息道，“這兩天啊，我在找人，給家里收拾、裝修一下，給你和早早的房間，都要收拾出來。”
“？”
池音音一怔，她說什么？
她的吃驚，姜瓷看在眼底，“很吃驚嗎？凌云醒了后，你們肯定是要在一起的呀。”
池音音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是不是不想和我們一起住呀？”
姜瓷笑著，拍拍她的手。
“年輕人不喜歡和長輩一起住，我理解的。只是，凌云即便醒了，復建還需要時間，你還帶著早早，忙不過來的，我就想著，先和你們住一陣子。等以后，凌云完全康復了，你們再搬出去。”
考慮的，不可謂不周到。
“音音。”姜瓷道，“阿姨知道，你還和顧西程在一起……”
“阿姨……”
“別緊張。”姜瓷笑著搖搖頭。
“阿姨明白，你是有原因的。你想查出當年的真相，可是，對我和你叔叔來說，最要緊的，不是過去的真相，而是以后的生活。”
人總歸要往前看，兒子醒來，她只希望，他能恢復，過上正常人的日子。
“音音啊。”
姜瓷輕嘆著道，“今天把你叫來，跟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有個準備，別等到凌云醒后，你那邊沒解決好。”
她眼中含淚，無形中在給池音音施壓。
“凌云不能沒有你的，他之前因為你病了，后來又因為你差點沒命，一睡多年……如果，這次醒來沒你陪著，他還能活嗎？”
“……”池音音張著嘴，啞然無聲。
姜瓷撫了撫她的鬢發，“音音，阿姨知道，你是個好女孩，等你和凌云結了婚，我會把當你親生女兒疼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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