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太過震驚，以至于池音音一時語塞。
只一瞬不瞬的盯著池伯年，懷疑這張皮下，是不是換了個人？
池伯年輕笑出聲，暗含苦澀。
“怎么這么看著我？”
他不懂嗎？他太奇怪了啊！
池音音吱唔著：“為什么？”
“沒什么為什么。”
池伯年卻道，“這些，原本，都是你媽媽的，她不在了，就該給你們姐弟才對。”
話是這樣說沒錯，可池音音不明白，為什么早些年，他不給呢？
現在這么大方，可當初，卻生生把她逼上了絕路！
池伯年明白女兒的意思，歉疚的道，“過去的事，已經沒法改變，現在……該是你的，拿著吧。”
“這些，你先拿走，遺囑里，屬于你和城城的那份，是我留給你們的，也一樣不會少。”
“你要是不先拿走，只怕以后，你搶不過你阿姨。”
世上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偏偏，唐笑微兩樣都占了！
怕女兒依舊有顧慮，補充了一句。
“也算是，城城給我捐肝，我給他的補償吧。”
是為了這個？
池音音蹙了蹙眉，這么說來，倒算是合情理了。
但她還是說，“我們不是賣肝……”
“我知道，這是我要給的，你替城城收著。”
池伯年催促道，“快簽字吧。簽了字，律師才好辦后面的手續。”
說著，把筆遞到了女兒手上。
池音音握著筆，心頭百感交集。
要不是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都要懷疑，這其中有什么陰謀了。
猶豫了片刻，拿起筆，簽下自己的名字。
池伯年看在眼里，暗暗松了口氣，眼中的愧疚，卻沒有沖淡一點……
即便做了這些，他還是覺得對不起女兒。
時至今日，他還是不敢把王朝那晚的真相說出來……
因此，他只有在家產上偏向音音，算是對她的補償。
兩個女兒，每個人，總得各占一頭吧。
算是他這個做父親的，一碗水端平了……
簽完字，池音音放下筆。
“好了，可以了。”
律師收走文件夾，笑道，“后續的手續，就交給我了。二位放心。”
“多謝。”
辦完手續，池伯年開車，把池音音送回了文廟街。
池音音叮囑他，“事情安排好，盡快住院吧。”
“好。”
送走池伯年，池音音心頭仍舊是疑惑重重，他這樣做，當真沒有別的原因嗎？
…
中午，鄭剛按時來送午餐。
“音音。”
鄭剛把午餐交給池音音，“二哥說，他三點鐘來接你。”
話里話外，并沒有讓她拒絕的余地。
今天是她產檢的日子，消停沒幾天，終于，
男人又要出現了。
池音音頭疼，卻又無計可施。
吃過午飯，睡了一覺。
三點鐘，顧西程準時摁響了門鈴。
池音音來開門，已然換好了衣服，沒看他，徑直往外走。
車子停在樓下，顧西程給她開的車門。
伸手扶著她的胳膊，池音音看了他一眼。
他以為，她又要發脾氣，結果，池音音只是笑了下，“謝謝。”
“……不用。”
顧西程怔了下，頗有些受寵若驚。
音音竟然對他笑了？
坐進車里，池音音主動和他說話。
“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可以，當然。”顧西程忙不迭的點頭，“什么問題？”
“就是……”
池音音抿唇，“境外匯款，一般，幾天會到賬？”
他是商人，這種事，他應當再清楚不過。
“三到五天吧。”顧西程隨口答道，“當然，也會有特殊情況，過了七個工作日不到賬，就需要去查一查了。”
而后才問她，“問這個做什么？”
據他所知，音音并沒有需要境外匯款的時候。
“沒什么。”池音音搖搖頭，“隨便問問。”
心中卻在暗暗計算，三到五天的話，那么，今天已經是第四天了。
而她，依舊沒有收到‘變音器’的任何消息。
或許，再等一等？
當然了，除了等，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到了婦產醫院，依舊有一整套的檢查要做。
檢查室門口，顧西程扶著池音音在椅子上坐好。
“等著，我馬上回來。”
“嗯，謝謝。”
一會兒有個檢查，需要憋尿。池音音已然喝了一瓶水，但是，腹脹感還不夠明顯。
他是去給她買水的。
稍稍坐了一會兒，手機響了。
池音音拿起來一看，頓時瞪大了眼睛——是隱藏的陌生號碼！
變音器！
一刻不停，迅速劃開接起。
“喂？”
聲線緊繃，小心翼翼，不敢大聲。
“是你嗎？”
“是。”
池音音心口突突直跳，“錢我早就已經轉過去了！”
“別急。”
變音器道，“我這不是剛收到，就聯系你了嗎？”
池音音懶得和他周旋，“可以告訴我了？”
“東西我會發到你的郵箱。你自己看吧。”
“你不會耍我吧？”
“哼。”
變音器冷笑，“耍你？那我又何必給你打這通電話……”
說到這兒，突然，頓住了。
池音音訝然，“怎么了？”
“呵呵。”
那端，變音器突然笑了。
“你竟然和他在一起，他來陪你產檢？”
什么？
池音音愕然，倏地站了起來，握著手機，四處張望。
對方竟然知道她在產檢，而且，他說的‘他’，指的是顧西程嗎？
不但知道她在產檢，還知道顧西程陪著她！
那他此刻，豈不是就在附近，在暗中，偷偷的看著她？！
“你到底是誰？你在哪兒？”
池音音張望了一圈，卻沒看到任何可疑的人。
“不用找了。”
變音器道，“你是找不到我的——我也不會告訴你，我是誰。”
話鋒一轉，“顧太太，不聊了，就這樣。對了，恭喜你啊，顧太太。”
“喂？喂！”
池音音一腦袋的問號，可是，對方已經掛了！
正前方，顧西程買了水回來，只看到她驚慌失措的樣子。
不由心驚，扶住她的胳膊，“音音，你怎么了？”
再看看她的手機，“什么電話？誰打來的？”
池音音還沒緩過神來，腦子里回想著三個字——顧太太！
對方不但隱在暗處，偷窺觀察，甚至知道她和顧西程的關系，他到底什么來頭？
還有，他說的，‘恭喜你’……又是什么意思？
疑團重重，云山霧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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