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西程握著勺子,送到了池音音嘴邊。
看似體貼。
可是池音音卻想起,今天在病房看到的那一幕。
那時候,他也是這樣,喂唐名可的……
心上一刺,池音音幾不可查的皺了皺眉,“不用……”
“音音。”
男人瞇起狹長的眼,隱隱不悅。
“我的意思是,我自己來就行了。”
生怕惹他不快,池音音放下了毛巾,接過碗。
“擦好了,我自己喝。”
她有手有腳,又不是唐名可。
說著,已然喝了一口。
見狀,顧西程輕蹙的眉頭緩緩舒展開,“味道怎么樣?好喝嗎?”
“嗯。”
池音音淡淡的道,“還行吧。”
看樣子,不是很喜歡啊。
“不喜歡喝?”
“味道還行。”池音音皺皺眉,“就是聞著,有點不習慣。”
“不討厭就好。”
顧西程淺笑,“對你和孩子好,每天喝一碗,也不多……”
字字關切,池音音卻有些聽不下去了。
抬起頭來,“你不去洗嗎?我累了,想睡了。”
“好。”
顧西程反應過來,“我這就去,你先躺下,我很快過來陪你。”
微微笑著,轉身進了浴室。
瞬間,池音音泄了口氣,嘴里喝著湯,味同嚼蠟。
這樣的日子,難道就真的沒法終結嗎?
繼續這樣下去,她看不到一點希望……
…
日子似乎又恢復到了‘雙綁架事件’之前,但有些東西,終歸是不一樣了。
今天白天,下了一天的雨。
望著窗外的雨簾,池音音在想,那天,唐名可的話,沒有說完。
她說,王朝那晚的男人……是他們身邊的人?
似乎是這樣。
那么,會是誰呢?
池音音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來。不如,去問問她?
于是,轉去了燒傷外科。
病房里,很安靜。
午后的秋雨,淅淅瀝瀝。
光線暗淡,唐名可在床上安睡著。
但她睡的不沉,也許是察覺到有人,緩緩睜開了眼。
池音音一怔,以為她是有需要,出于職業習慣,問了一句。
“你醒了?要什么?”
“池音音!”
可是,唐名可卻激動起來。渾身顫抖的,指著池音音。
“真的是你!你來干什么?來看我笑話嗎?”
什么?
池音音訝然,繼而冷笑,她這個姐姐的心思,還是一如既往的陰暗。
“不,你誤會了,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我是來問你,那天,你沒說完的話……”
“?”
唐名可怔忪,慢慢的反應過來了。
原來,她還在惦記著,想要知道王朝那晚的真相。
“哈哈!”
唐名可突然大笑起來,有意無意的瞪著池音音隆起的肚子。
“你想知道?我告訴你,你就死了這條心吧!我永遠不會告訴你的!”
聞言,池音音一凜,看來,她是真的知道!
“唐名可……”
池音音試圖說服她。
隱瞞這件事,對她并沒有任何好處,損人不利己,何必呢?
“啊!”
可是,唐名可突然捂住了耳朵,搖晃著腦袋,失聲尖叫!
“啊啊啊……”
仿佛失控的精神病患者,歇斯底里般的躁狂。
即便池音音是個準醫生,也被嚇著了。
“唐小姐!”
病房門推開,醫生和護士聞聲進來。
同時進來的,還有鄭剛,慌忙拉開池音音。“音音,你沒事吧?”
“沒事……”
可唐名可卻還在瘋狂尖叫。
“唐小姐!你冷靜點!”
“快,去取鎮靜劑!”
“好的!”
醫生和護士,根本摁不住她,“唐小姐,你別亂動,會傷到自己!”
“是她……”
唐名可失控的尖叫,指著池音音。
“是她!是她害了我!啊啊啊……”
見狀,醫生看向池音音,皺眉問到:“發生了什么事?”
“我……”
池音音茫然,不知道說什么好。
她根本也不知道,唐名可為什么突然這樣,她說她害了她?
那她就更不懂了。
“叫她出去!出去!啊……”
突然,唐名可又開始發瘋。
“池醫生,你快出去吧!”
問不出來什么,醫生只好說,“病人的情緒這么激動,你自己就是醫生,應該理解。”
“……好。”
這種情況下,池音音只能出了病房。
一籌莫展,看來,從唐名可嘴里,是問不出來了。
她是怎么會知道的?
除了唐名可,誰還有可能知道?
病房里,醫生給唐名可打了針,她漸漸安靜下來。
毫無疑問,鄭剛把這件事告訴了顧西程。
顧西程靜靜聽完,面上無波,“我知道了——”
頓了兩秒,才又吩咐。
“以后,別讓音音見名可。”
“是,二哥。”
掛了電話,顧西程微微瞇起眼,沉默良久。
當晚,回到荔灣。
顧西程在書房找到了池音音,她正在燈下看書。
“音音,我們談談。”
池音音抬起頭,只一眼,就讀懂了男人眼底的情緒。
他不高興了。
因為唐名可么?
“好。”池音音暗暗冷笑,“你想談什么?”
顧西程斟酌著措辭,“你今天,去見名可了?”
果然是為了唐名可。
“嗯。”池音音點頭。
“音音……”顧西程皺起了眉,“名可她,最近情緒不好,你……別去見她了,她很容易受刺激。”
受刺激?她嗎?
好大的一口鍋啊!
池音音淡淡冷笑,“所以,你認為,唐名可下午發瘋,是因為我?我刺激了她?”
“……”
顧西程擰著眉,沒說話。
只看著她,這就是默認的意思,無聲的在質問她。
——難道不是嗎?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哈!”
池音音猝然冷笑,眉目結霜。
“是啊,我刺激了她!誰讓她先刺激了我呢?你不是最清楚嗎?她的存在,就是對我最大的刺激!”
“音音!”
顧西程扼住她的手,低喝。
“你講點道理!你和名可再不和,她現在出了事,你沒有作為一個醫生,最起碼的同情心么?”
“對,我沒有!”
池音音恨得咬牙切齒,那種眼神,仿佛顧西程是她累世的仇人。
“我就是這么惡毒,恨不得她有事!你最好寸步不離的守著她,因為,只要一有機會,我還是會對她下手!”
說著,甩開了他的手。
“音音……”
一開口,看到音音的臉,顧西程怔住了。
“顧西程。”
池音音望著他,眼眶里蒙著一層水汽,越來越重,越來越飽滿。
而后,她眼皮一垂。
淚水就這么滑了下來。
“你別這么欺負我,我也是有極限的。我也不知道,過了那個極限,我是不是還能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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