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我的胃餓的有些疼，能不能在路邊先停一下，我去買個藥？”
顏明玉捂著胃部微微躬身，額頭也浸出一層薄汗，像極了忍受疼痛時的樣子。
可只有顏明玉知道，頭上的汗是緊張出來的。
霍伊思瞥了眼她，心底忍不住冷哼一聲，從前怎么沒看出來她這么會演戲，竟然連自己也敢騙。
裝作胃疼的顏明玉見他半天沒反應，忍不住抬頭看了看他。
卻在四目相對時，顏明玉看到了他眼中的冷漠與戲謔。
她的心忍不住沉了下去，可還是強裝鎮定的撒嬌道：“霍總。”
“再過一會兒就到酒店了，到時候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到底是哪不舒服，好對癥下藥。”
他說這話時眼中沒有絲毫情緒，臉上也是帶著似有似無的笑，似乎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顏明玉心底十分不安，她只好繼續捂著胃部說道：“可是真的很疼，我只要在路邊買一點藥就行了，或者您就放我……“
她的話還沒說完，顏明玉的嘴便被他突然轉身捂住了，另一只手抓住了她的后脖頸，輕聲在她耳邊說道：“聽話。”
這短短的兩個字便讓顏明玉沒了聲音。
車子很快便停在了酒店門口，顏明玉在霍伊思的注視下，根本沒有機會拿手機將照片發出去，她只好先回酒店再說。
顏明玉跟著霍伊思進了房間，不等她有任何反應，眼前的男人便奪走了她手里的手機。
“鑒于你不聽話的表現，進去好好反思反思。”話音剛落，身后的兩名保鏢便將顏明玉架了起來，隨后向房間走去。
顏明玉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手機被拿走，還要被關起來，掙扎著反抗道：“霍先生，我沒有！”
可她現在的話霍伊思一句也聽不進去，豎起食指在嘴邊“噓”了一聲，“安靜點，我不喜歡吵鬧。”
眼看著顏明玉被關進了房間，霍伊思立刻打開手機查看信息。
但看到那些圖片還沒被發送出去的那一刻，霍伊思明顯呼出了一口氣。
幸好照片還沒被發出去，藥物的機密資料也沒暴露。
否則，哪怕是自己，也未必能平安無事。
“確定是這里？”舒漾看著身邊的臟污滿是疑惑。
這是一處廢棄的院落，破敗不堪，打開門的時候灰塵落滿地，差點弄她一身。
舒萬鈞頗為傲嬌的說道：“別看這里破舊，沒人找得到。”
的確，舒漾回想著剛才舒萬鈞七拐八拐的指路，繞了很遠才找到這里。
“你是如何找到的這里？這樣一個廢棄連收破爛兒的都不會來的地方。”舒漾問道。
舒萬鈞不輕不重的說道：“這里是咱們舒家還沒發家之前住的院子。”
舒漾不再說話，舒萬鈞推開里屋的門，在衣柜里翻翻找找，終于拿出來了一個金屬小盒子。
舒漾見過這盒子，小巧玲瓏，做工精致，如果沒有鑰匙砸都砸不爛。
舒萬鈞拿出一個掛在脖子上的東西，直到湊近鎖孔，兩人才反應過來，這是鑰匙，他一直隨身攜帶。
小盒子被打開，里面沒什么東西，只有一只錄音筆。
這只錄音筆還是十年前的款式，顏色也略顯老舊。
舒萬鈞將之拿出來，眼神凝重的看著舒漾，“若給了你，你可要護我周全。”
舒漾“嗯”了一聲，立刻拿走了錄音筆。
她和容煜對視一眼，按下了播放鍵。
最開始是滋啦滋啦的電流聲，腳步聲，關門聲。
……
“你怎么進來了？就不怕被人看到？”
“那些人待會就會死。”
“計劃失敗就用這套方案。”
“他什么都不會看出來。”
……
沉悶的大鐘聲音響起，這是中世紀來的鐘，整點就會敲響。
舒萬鈞沒說這個，有可能是當時他太過緊張忽略了，鐘聲響起的瞬間剛好是慘案的開始，而那悠揚鐘聲響了八下，仿佛是死亡的倒計時，恰好被錄音筆錄下來了。
誰都沒有注意這鐘聲，因為它被慘叫聲淹沒了。
舒萬鈞臉色慘白，這錄音中的聲音一如他夢中那般，仿佛在一瞬間把他拉回到十年前的西子灣。
只是就算是夢中也沒有這樣凄厲的叫聲，因為那是實實在在的慘死者的聲音。
“十年前，我父親不知道此事？”
南郊醫院的事，以及這場有預謀的謀殺。
舒萬鈞點點頭，“那種事情太過慘烈，誰也不敢這么想。他當時只是覺得可能有些不妥，是意外，絕沒有想過是人為。”
“那他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開始真正意識到西子灣發生的事情不對勁？”舒漾再次問道。
舒萬鈞沉思片刻，“大概是容懷安入獄后。”
容煜的眼神停滯，他立刻看向舒漾，這些事情果然能連接在一起。
“容懷安殺了西子灣的高層，這件事本就稀奇，本來一直否認的容懷安卻在短短幾天后突然認罪，舒九天覺得不對勁。”
容煜微微蹙眉，“你知道他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轉變？”
“我，我不知道。”舒萬鈞搖搖頭。
他的確不知道，他不過是一個棋子，下棋的人可不會下棋時還要詢問一句，“你愿不愿意下在這里，可知為什么下在這里？”
他眼神復雜的看向容煜，語氣也很慎重，“容先生，我知道容懷安是容家人，不過他的事情我并不知情，甚至我連他為什么會知道西子灣的事情都不清楚，他殺高層那天所有人都很意外。那位高層，就是錄音筆里除我和梁橫秋之外的那位。”
“他叫，陶景。”
舒萬鈞又看向舒漾說道：“所以幾年前的那段時間，我和你的父親有很多矛盾，也并不僅僅是因為公司的事情，還有就是他知道了西子灣事件我也知情。他沒辦法接受，所以一直很痛苦。”
“對于他死亡的事情，我有查過，但根本查不到什么，我知道他是被高濃度的利多卡因害死的，可我實在想不到，能接近他給他注射，又恰好恰準時間點的究竟是誰。”
舒漾紅了眼框，“我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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